故事（5）

隨著天色越發暗淡，道上路燈齊齊亮起，兩人也未曾瞧見有人。

坐在窗前的徐宣言一邊寫作業一邊不時看看，而身旁的邱雲澤則是看著電腦，偶爾掃一眼。

噼里啪啦的雨絲漸漸連成了線，室外的溫度從剛剛回暖瞬時進入之前模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內室的窗戶便因為溫度差而漸漸有了白霧，徐宣言偶爾用一旁的紙巾擦擦隨便瞅瞅。

等到半夜三更，仍舊未見有人來。

不斷打哈欠的徐宣言睏倦的趴在桌上發獃，眼皮子打架。隨後，他告訴邱雲澤有什麼就喊他便一個人躺上床睡著了。

而直到天亮，邱雲澤都未曾喊過他。

迷迷糊糊的醒來，連昨晚衣服都沒脫的徐宣言便瞧見晨光中仍舊做事的邱雲澤。

那陽光甚是漂亮，帶著淺金色的光芒，仿若昨夜的大雨未曾來過。而坐在柔和又不刺眼陽光下的少年顯得賞心悅目極了。

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下床后的徐宣言朝窗外瞄了瞄：「沒看見嗎？」

「嗯，沒有。」盯著電腦的邱雲澤，臉色有些不好。

徐宣言沒注意到這點，轉身去找衣服到衛生間洗澡：「好吧……」

在後來的幾天，又下過一兩次雨，徐宣言都來過，但什麼都沒發現。

沒有人，只有雨。

藍婉在聽說了以後，沉思了小半晌，提出某個可能：「難道他們是為了從楊來的？」

因為到現在只有顧從楊見過人。

「為什麼這麼說？」坐在位置上的徐宣言不太相信這個可能性：「那裡是小澤家誒，從楊去的次數又不多。而且……」每一次不過是臨時起意，根本就沒有事前安排，怎麼可能……

穿著校服的藍婉打斷徐宣言的各種分析：「因為只有她看見了。」

如果其他的可能性都被推翻，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某些荒誕的可能？

無法反駁藍婉的這個說法，徐宣言扭頭看向邱雲澤、：「也許是巧合也說不定。」他似乎仍舊不信。

坐在位置上的藍婉想想，低頭髮了消息。

一分鐘后，藍婉抬頭看向邱雲澤和徐宣言，並告訴他們：「她說她在別的地方沒見過。」

聽到這話的徐宣言：「你怎麼問的？」——不是說不要告訴從楊嗎？為什麼你還……

「我說邱雲澤家樓下根本就沒人住，而昨天他家裡進小偷了。」收起手機的藍婉淡淡回答。

徐宣言呆住了，半晌，他感嘆：「小婉真聰明。」

掃了一眼徐宣言，藍婉接著說：「她總會知道邱雲澤家樓下是沒人住的，與其讓她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說是小偷踩點。」

與其去思考一些荒謬的事情，不如想點人為實際可操作的遺漏點。

「也是。」徐宣言想想藍婉說的也對。

因為是午飯時間，身旁不斷有人來來回回，偶爾還有歡笑聲從不遠處的人群中傳來，引得另一旁正認真背書的學生不斷白眼。

坐在位置上的徐宣言瞧了瞧外頭正好的光線，又注視了一會自己的桌面，開口：「是人做的吧？」

對於徐宣言冒出的傻話，藍婉眉眼上挑，反問：「那你覺得是什麼？」

難不成你還真相信那種東西是存在的？

「只要不是鬼就好。」面對這種問題，徐宣言老實回話。

只要不是鬼，我可以接受一切是人的設定。

一旁的邱雲澤一言不發給曼盾安發著消息。

這天，放學后，告訴藍婉和徐宣言他要去辦事的邱雲澤直接回了家。

而此時，曼盾安請來的人已經站在樓下的房間里了。

見到來人，雖然有些驚訝對方的年輕，但其中的那位中年人還是笑的憨厚：「你好，我是夏鳩，這是我的兒子夏火。」

端正的國字臉有些嚴肅，鬢角的白髮和額頭無數的皺紋隱隱約約展現著蒼老和閱歷。

「你好。」邱雲澤看了一眼不遠處走動的少年，問夏鳩：「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就算他不相信那種東西，但作為某種可能性，也是需要參考的。

「房間里什麼都沒有。」站在不遠處聽到的夏火插嘴。

沒介意對方的插話行為，邱雲澤將視線放在夏火身上：「那花園呢？」他記得顧從楊說過在花園也見過一次，雖然他什麼也沒發現。

收到目光的夏火有些詫異，畢竟這種事很多人一瞧見自己的年齡都會覺得不太相信而忽視自己。

「花園裡也沒有，什麼味道都沒有。」正了正臉色，夏火想讓自己看起來靠譜點。

面對這種話語，邱雲澤感到一絲奇怪，但隨即他便釋然——他向來不懂這個：「味道？」

「對啊。」眉眼清秀的男生點頭，有些硬的髮絲有幾縷翹著在腦後輕顫：「那些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會有味道留下來，只要它們在短期內來過。」

聽到這的邱雲澤詢問：「短期指的多久？」

「味道最明顯的時候肯定是來過的當天。」白襯衣加灰色長褲的夏火認真和邱雲澤科普：「而到了第五天後，基本就消失了，你上次見到是什麼時候？」

算算顧從楊說的最後一次見到的時間，邱雲澤回答：「一個月前。」

居然是這麼久的事？

夏火暗暗想著，用圓溜溜的眼眸掃了一眼面前這位長相精緻的美少年——這人的心也真是慢太多了……

一般人不是早就……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邱雲澤當作沒瞧見。

想過之後方覺得不太好的夏火連忙收了收神情，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那就不好弄了。」

時間太久，什麼味道都沒有。

邱雲澤見對方表示沒辦法，也沒勉強的意思：「謝謝。」

全程插不進話的夏鳩一臉無語，他瞧了瞧自己的兒子，最終什麼也沒說。

「沒事，都沒幫上什麼忙。」完全沒注意到自家父親的目光，夏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遺憾：「如果下次看見了請及時通知我們。」

難得有人這麼重視自己，卻最後沒幫上忙。

邱雲澤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