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江城市一天一夜特暴級泥石流龍捲風終於散去,讓所有人悲痛的事發生了,有親人在江城的哭得撕心裂肺,很快大量救援人員與救災物資運往災城。
孟成真是第一批獲救的,她正常的敘述了江城被困時的整個過程,平靜的接受了檢查,調查人員里,很意外遇見了熟人,泰安市的女警李凝霜與趙陽警官,現在全國警力非常緊張,江城這次出現了這麼大災情,實在無人可調,連遠在泰陽市的警力都借調了過來。
在看到孟成真時,兩人很驚訝,「小孟,你怎麼會在這次江城天災現場?」趙陽起身問道。
因為年前他們見面的時候還在泰陽市的警局,才半年的時間,居然在遠離泰安的江城再次見面了,身份居然還是警察和害人。
這實在是讓趙陽和李凝霜二人有些無語。
「你可真是多災多難,這樣也能大難不死,你快讓我相信陰陽風水改天換命這些所謂的民間傳言了。」李凝霜仍然冷冰冰的表情,邊說邊搖了搖頭。
面前的人太狼狽了,上一次她坐在警局,是楚楚可憐的大美女,敢瞪著眼晴,拍著桌子和她懟,可是現在,只半年不見,低垂著頭坐在那裡,頭髮濕淋淋的曲卷著,一身的泥漬,沒有了尖牙利齒,只剩蒼白的臉色,反而沉默的讓人心生不忍。
李凝霜和趙陽對視了一眼,李凝霜讓人給她拿了些乾淨衣物。
畢竟相識一場,他們也算是泰安的老鄉,關照下也無妨。
雖然說當年因為溫山酒店的事,她和孟成真弄得很不愉快,但李凝霜也承認,她確實急於破案,有些冤枉了她。雖然到現在為止,李凝霜仍然覺得在那起案件中,孟成真有諸多無法解釋的疑點,但事實證明,死的人確實與她無關,或許吧,她在半年內見證了許多不可思夷的事後,她這個鋼鐵唯物主義論者的堅定信念,也忍不住開始動搖了。
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著某些無法解釋的東西?
……
李凝霜倒了懷水給對面的女孩,孟成真接了過來,抬頭看了她一眼,「謝謝。」
「你這麼客氣,我都有點不習慣了。」李凝霜隨口道:「你抱著的沈家小孩沒有搶救過來。」
孟成真嘴唇動了動。
趙陽見狀立即道:「你不要太難過了,如果怕沈家那邊不好交待,大可不必,沈建強今年二月得了癌症,沒捱一個月就去世了,孩子的事沒有人找你麻煩。」
他們誤會了,以為那個嬰兒是她撫養的沈墨言,但是他只是一個女人死前交給她的嬰孩。
「二月?」孟成真想到了年前那對沈家母女過來要了五萬塊錢的事。
「至於沈建強的二婚妻女已經賣了房子不知所蹤,沒有人追究這件事,你放心吧,孩子沒保住也不是你的錯,畢竟江城發生這麼大的天災,死了太多人了。」沈建強的弟弟拿著另一份沈建強留下的遺囑,將她們母女告上法庭,結果母女二人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
多虧了李凝霜和趙陽二人,孟成真找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的車,還完好無損,也拿到了行李,結束了詢問,簡單檢查了下身體狀況,就將她送離了江城,回到了首京。
提著行李一進門,看著才離開十來天的小院,明堂亮幾的玻璃牆,那棵向上伸展,長勢旺盛的無花果樹,還有樹下他經常打坐的木台。
為了他坐著舒適,她還特意網購了條圖案精美的手工草編圓席。
但現在已經空空蕩蕩,只有幾片落葉落在上面。
推開玻璃牆走進去,房間處處都有他的影子,手工桌,衣服,梳子與水杯.
坐過的沙發,睡過的床,還留有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氣味。
孟成真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
把行李放到門口,就蔫蔫的躺在沙發上。
她表面笑嘻嘻的,其實內心是個特別害怕孤獨的人,小時候有家人的寵愛,養出了沒心沒肺嘻笑人生的性格。可是,親人去世給她帶來的打擊太大了,他們一下子就全部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在家裡足不出戶幾個月,變得害怕,變得依賴,也比自己想象中更害怕失去,害怕孤獨,因為她已經嘗到失去和孤獨的滋味了。
本來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看著空落落的房間,才像是傷口被撕開后的陣痛,讓她越發難受,。
她用紙巾擰了擰鼻子,然後蔫蔫的趴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吸著鼻子想,他現在到了嗎?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吧,在幹什麼呢?會不會生她的氣,不修復這個世界的通道了?
她知道,一旦修復了漏洞,就等於封死兩個世界相連的通道,那他們從此就再也見不到面了,再也見不到,彼此再無聯繫,慢慢消失在各自的生命里。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又開始嗚嗚起來。
不知道是太難受了,又泡過雨水的關係,她覺得身體不舒服,摸了摸額頭感覺好燙,醫院的時候還好,怎麼回來的時候就發燒了呢?
她一邊哭著一邊閉著眼晴,她身體很好的,從小就很好,現在更好了,只是淋點雨而已,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哭著一邊睡著了。
可是之後幾天,她越來越難受,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越難受就越想他,想他的懷抱,想他的樣子,想他的味道,有時候想的受不了,抱著他的被子又要大哭一場,整個人都有些消瘦。
他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是不是找到了以前的朋友和家人,有沒有很多美女,是不是每天享受著美食,品嘗著美酒,有沒有恢復巔峰,會不會偶爾想起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在衛生間洗臉,看著鏡中的自己。
嚇了一跳,不知何時瘦得脫了人形,頭髮有些枯黃,眼窩深陷,就像一個病入膏盲的癌症病人。
她這是怎麼了?快要死了嗎?
也許她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人知道的吧?
想想真的好凄慘!
好凄涼……
她不得不拖著瘦的快脫形的身體去醫院檢查,醫生卻告訴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
那一刻,她很茫然。
懷孕了,是他的!
二十天,是那天,是那天超市那一次,她當時纏著他,她似乎能感覺到當時,那一次比自己往常更疲累,在他寸的那一刻,小腹突然的異動,那麼明顯,她還難受的哭了,他還拿吃的哄了半天,她以為是他太用力了,可是現在……
不是說,高等世界人類是很難受孕的嗎?
為什麼?她愕然之下,伸手摸著小腹,這是,她的小孩?
她平時只是想想,從來沒想過自己真的會有寶寶。
有那麼一刻,她心裡有著歡喜。
她想要,想要這個孩。
他的小孩。
可是她又有些擔心,他說過,低等世界人類血脈是無法孕育高等血脈的,因為在著胎的時候,需要大量的能量,整個孕育時期,能量大到很可能在一夜之間將低級人類的母體吸成人干。
因為越是高等血脈,孕育越需要大量的能量。
低等人類是極難著胎,就像貧瘠的土地無法生長出仙植,就算陰差陽錯長出來,也會因為無法吸收到足夠的能量而胎死腹中。
孟成真摸著肚子,帶著肚子里一顆小種子,不心冀冀回到家。直到坐在沙發上半天,心裡才是驚喜又是害怕。
他要知道自己懷孕了,一定很高興,他一定特別喜歡肚子里的小種子,她能看出來,他很想要自己的後代。
可是,怎麼辦?怎麼辦?他不在,自己現在又什麼也不懂,她很害怕養不好,害怕沒生下來寶寶就會死掉。
想到什麼,她開始在行李包里翻找。
很快找到了玉鏡和那塊他沒有吸收的綠種,對,差點忘記,還有這個,這塊綠種他一直沒吸收,他對能量那麼吝嗇的人,得到綠種后卻一下次都沒有吸,一直讓她收著,就像是特意留給她。
孟成真高興地吸出一滴,急忙放進嘴裡吃掉。
吃了之後果然覺得腹部暖暖的,舒服多了。
心慌慌的她總算慢慢坐了下來,有了綠種的能量,稍微放心下來,她摸著肚子,心裡慢慢有個強烈的念頭湧出來
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把寶寶生下來。
那一刻,為母則強的天性,讓她一下子振作起來。
綠種雖然有嬰兒拳頭那麼大,但是孕育一個異世界高等生命體,她不知道夠不夠,她甚至不知道她要孕育多久,一顆綠種的能量究竟又能支撐多久。
還有她的身體,她的身體現在已經很糟糕了,瘦弱到能看到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如果不是她的體質一向比常人好,後來又細心保養,若普通女性很可能在二十多天不知不覺中,已經不成人形,連去醫院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即便這樣,也已經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因為孕育的初期,才二十天的時間,就險些將她吸成人干,那隨著日漸增加的胎重,需要的能量很可能成倍增長,能量不足她要怎麼辦?
為了培育腹中的小種子,她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為了身體能有更多的能量孕育,她每天都翻各種書籍,找出這個世界能量最高的食物,然後每天設計自己的食譜,利用她能將食物最大能量化的「藥片」,來保養自己的身體,為孕育積攢更多的能量。
她每天都在處理食物,一天至少要吃八頓。
三個月時候,她的肚子已經開始凸顯,她的狀態也慢慢調養好了一些,食譜顯然有些作用,雖然這個世界的食物能量不高,可是經過「藥片」浸泡后,能量還是非常可觀,他曾經說過,她做的東西,大概算另一個世界勉強能入口的食物。
也就是說,也是含有能量的,既然質量不高,那她就數量來湊,三個月她就吃了三百萬。
錢不夠,她就將他留下的那麼多獸骨找姜楓和苗鋮幫忙賣幾顆,繼續買食材吃。
四個月的時候,她每天都和寶寶說話,幾乎一天都不停的在吃東西,因為吃完不久,睡一會兒就又餓了。
大概是體諒她這個稚弱的新手媽媽,寶寶在肚子特別乖,特別乖,他如果踢一腳,別的孕婦會驚喜的「呀,寶寶踢我了」。
可是孟成真被踢一腳,就會捂著肚子好久起不來,所以寶寶特別安靜,從來不吵著她,也不讓她難受,六個月的時候,孟成真就發現,寶寶似乎能聽懂她的話了,她每天都要和他講爸爸的事,每天都眼他聊天。
自從那一次踢得孟成真滿頭大汗,說了句,你踢得媽媽好疼。
寶寶就再也不踢踏了,他好似知道媽媽會疼,連翻身都小心冀冀,孟成真想他了,手會輕輕摸肚子,叫他團團,他就會輕輕的動一動,讓孟成真知道他在回應他。
每一次聽到她叫團團,他就會在肚子輕輕的動一下,再叫一聲,他又會動一下。
孟成真抱著肚子,有時候哭得稀里嘩啦,肚子里的團團就會著急的慢慢遊走,好似要媽媽不要哭。
她喜歡團團喜歡的跟命似的,為了他能有足夠的能量,她每天都在拚命的吃,哪怕吃得吐了,可是就算怎麼吃,她也胖不起來,能量每天都在巨大的消耗,綠種也越來越小。
她也越來越焦急,等到十個月的時候,她還是沒有生的跡象。
綠種不論她怎麼捨不得用,也只剩下很小的一塊,不得已她開始嘗試去吸收食冰獸骨鱗甲的能量,終於在撐到十二個月的時候,有了生產的跡象。
請的護理保姆將她送到醫院待產,醫生從來沒見過這麼瘦的孕婦,差點以為家人虐待她,過於纖瘦的身體卻有一個大肚子,怎麼看怎麼可怕。
生產那天,孟成真九死一生,幾乎用盡了所有差點命都搭了進去,才將孩子生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剖腹,她和正常的孕婦不一樣,她的寶寶也和正常的寶寶不同,一旦開了腹部,她和寶寶很可能一屍兩命。
生的那天,正傾盆大雨的時刻,電閃雷鳴,最後連醫院都也被迫停電,她是在手電筒中生出了團團。
醫生說,生出來的時候,屋子裡亮了一下,好像閃電竄進了房間一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團團很不好養,生下來就很小,孟成真花盡了心思,幸好她有異能和藥片,磕磕絆絆,勉勉強強才將他慢慢的養出一點肉肉,團團很聰明,她說什麼他都懂,從來也不淘氣,不惹她生氣。
他三歲的時候,為了讓他從小這個世界,將他送到幼兒園,老師跟她說,團團很聰明,但是不太理人,也不和小朋友玩,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玩玩具,而且經常會將玩具玩壞。
為此孟成真捐了不少玩具錢,回去也沒有說他。
可是他已經猜到了,他用和他爸爸一模一樣又黑又亮的葡萄眼晴,默默地看著她,「媽媽。」
「嗯?」
「玩具輕輕一捏,就壞掉了。」
孟成真抱著,親著他乖乖的小臉蛋,「媽媽知道,不是寶貝的錯。」
「我怕把小朋友弄疼了。」團團乖乖的被親,「不要媽媽跟別人道歉,不和他們玩。」
孟成真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媽媽知道,寶寶心疼媽媽,是媽媽對不起你。」他太特殊了,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她強留了下來,他在肚子就沒有吃夠營養,長大后依然受著委屈,就像是困在小淺灘里的小幼龍,無法游回到自游自在的大海中。
如果,如果他生在另一個世界,就不用擔心捏壞了玩具,不用害怕和小朋友玩,弄傷了小朋友,媽媽在別的家長面前受委屈。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媽媽就要替他受罰,所以他什麼也不做,每天就乖乖的坐在那裡。
他還只是個三歲的小孩子。
如果生在另一個世界,有他的爸爸在,那一切都會不同了吧,他會給寶寶撐腰,會愛他,會教他能量運用的方法,會告訴他怎麼控制力道,這樣就再也不會抓壞東西,也不會像現在一樣,連碰別人一下都不敢。
「媽媽,要喝奶奶。」團團很容易餓,能量的不足,他幾乎沒什麼精神,像他爸爸一樣,能不消耗能量就靜靜的不消耗,節省他吸收的每一分,所以每天都在挨餓,這時候也忍不住用小手拉她衣領。
愛喝奶這一點跟他爸爸特別像,孟成真一直沒有給他斷奶,因為這是現在他唯一能吸收到的高能量的食物,是他一天唯一能吃飽的零食,孟成真不捨得給他斷了。
於是解開衣服,然後摸著他的小腦袋,看他小心冀冀的吸著。
他在肚子里就知道不能弄傷媽媽,他從來沒有弄傷過她,這個孩子每天都在挨餓,可他卻從來不說,就像他爸爸一樣,聰明的要命,即使挨餓,即使在飢餓中死去,也不吵不鬧,因為他知道媽媽已經將最好的都給了他。
這怎麼能不讓她心疼,怎麼能不讓她難受呢。
他還在長身體的時候,那點食物怎麼能夠滿足他呢,寶寶餓的時候有多難受?
他爸爸那時候還有生種可以用,可他什麼也沒有。
她真的心疼難受的要命,她的乖團團。
他才三歲啊。
晚上,給團團洗過澡,孟成真側躺在床上,給懷裡的團團掖好小被子,看著他和他爸爸小時候極為相似的小臉蛋,她眼晴中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就像親不夠,又親了他好幾下。
團團看著她,「媽媽,你看到我的時候又想起了爸爸嗎?」
孟成真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嗯,你和爸爸長得很像。」
「爸爸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爸爸很厲害的,你是爸爸的小孩,你有他的基因,以後會像他一樣厲害。」
團團從生下來就知道自己與這個世界的人不同,他很聰明,心裡很清楚,他的小手依賴的放在孟成真胸口,但知道不能再吃了,媽媽身體會不好,忍了一會兒,問:「那爸爸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爸爸的世界,那個世界……」
團團最喜歡聽孟成真說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哪怕孟成真也只知道冰山一角,像食冰獸,肉翅鳥,極冰之地,以及界種,他百聽不厭,哪怕她再講一萬遍。
直到團團聽著聽著睡覺了。
孟成真才將他的小手從胸口抓下來,放到他小被子里。
他爸爸當然活著,而且已經修復了通道,她本來在一年前就該死掉的,但是並沒有死,並且活到了第三年,最近兩年也並沒有其它通道打開的跡象。
重生前,兩年後的世界已經混亂不堪,但現在,仍然井然有序,雖然環境經常有些異狀,但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人們還是依然每天車水馬龍的為生活奔波。
情勢控制的這麼好,只能說明,他回到原來的世界后,第一時間就封印了通道,是啊,他一定是怕她在江城有危險,才早早封印了。
已經過去三年了,卻還像昨天的事情一樣,她心中還是留有希望的,所以一直沒有離開這裡,團團每天都喜歡在他爸爸那個位置睡午覺,在木台上玩耍,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她也總想著,有一天也許他會回來,團團能見到他爸爸,畢竟他們都還活著,至少會有希望,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她也相信,相信血緣會讓父子立即認出對方。
如果知道自己的血脈,留在這個世界,不知道他會高興,還是會生氣呢?
大概會生氣吧。
她想著,忍不住微笑著沉入了夢鄉。
在夢中,她好像夢到了他,他回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像魔幻之境那樣的世界,有許多奇怪的建築,甚至還有浮在空中的城池。
她看到他受傷了,但很快離開了那裡,來到一片像幽冥之地的地方,那裡像山谷,又像是深淵,裡面黑氣繚繞,她看到他的手撐在地上。
在封印嗎?她不知道過去多久,似乎是很長的時間,那個山谷出現密密麻麻的線路,將深淵覆蓋,最後形成像鎖鏈的東西。
卦印了嗎?她看得模模糊糊。
過程中,他吐了好幾口鮮血。
封印似乎馬上就要完成了,他突然停了下來,看了封印許久,才又繼續一去,最後一根鎖鏈完成的時候,他用了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手帕!他看出那是她的手帕,超市時蓋在他手上的那一條。
之前迷茫的孟成真,這個時候想用力的看清楚那個模糊的畫面。
她看到他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把很古怪,不像劍也不像刀的東西,像是一把圓的尖柱體,支撐著身體。
她看到有個頭上插著支非常艷麗的鳥羽,身著怪異的人,突然出現,那個人似乎對他說著什麼,孟成真急切地聽著,一開始她聽不懂。
她看到那個頭帶鳥羽的人,點頭後接過了他手中的那支黑色木杖。
「你會死!」
……他說話了,她能聽懂了,他好像在對沈墨言說,你會死。
「如果封鎖大陣,我就無法再回到那個世界,我離開后,你幫我完成大陣最後的天道鎖鏈,這把蒼龍就交給你了,作為報酬。」
「你會死!」
「如果我死了,那就讓她以為我永遠活著吧。」說完他縱身跳下了萬丈深淵中,很快就被深淵翻滾的濃霧吞噬。
他看到那個頭戴鳥毛的奇怪人,嘴裡念著什麼,手中黑杖的指向大陣,將最後一個缺漏補齊,整個大陣頓時如同電網般亮起,接著,轟隆隆的聲音將黑淵深埋於地下。
那個頭帶羽毛的男子做完一切,慢慢回頭,似乎看到孟成真一樣,與她對視,「他死了,死在結界中。」說完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毛骨悚然的讓孟成真突然驚醒過來。
她聽到自己急喘的聲音,忍不住摸了一下臉,全是汗。
剛才那是什麼?
他死了?不,不不不,這是夢,這是夢,這不是真的!
她急忙起身,急著想喝口水,想清醒一下。
可是突然,她的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她怔怔的抬手抹了一下下巴?為什麼?要哭啊?明明是夢啊?他根本不會死的,他那麼厲害。
可是卻眼淚卻越掉越凶。
很快就哽咽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要哭。
她急忙捂住心口,心為什麼好疼,啊,好疼啊!
她一下子從床邊跪倒在地。
她眼淚越流越多,越哭越凶,胸口越來越疼,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他……死了嗎?
他死了?!
啊!!!
她以為他們還在彼此的世界里活著,可是,他早就死了,他早就死了,他如果還活著,為什麼沒有來找她,她還在原來的地方等他,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死在江城那天,死在他離開的那天。
她捂著臉從床邊滑了下來,受不了的哭出來,哀慟哭出聲,越哭越大聲,最後撕心裂肺的躺在地上打滾,蹬著雙腿嚎啕大哭。
他死了?他死了!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把他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