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本來她只是有點委屈,但是在沈墨言無聲地注視下,來到異世積累點點滴滴的小委屈,一下子就像決堤的河流一樣,涌了出來。
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即紅了眼圈,在他面前小聲哭了起來。
甚至有些胡攪蠻纏不管不理的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了口。
「我不喜歡這裡,我想家了,我要帶著團團回家!我後悔了!」她沖著沈墨言大聲道:「我不要跟著你了,我要回去!我要回我自己的家,嗚嗚嗚……」她越哭越大聲,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難受想在地上撒潑打滾樣子。
沈墨言立即放下了手,將她抱進懷裡。
孟成真一被抱住,就更委屈了,立即不經思考的一股腦把剩下的都倒了出來。
「……你就只會說我,一點也不關心我,你知道我來到這裡有多害怕,多惶恐嗎?這裡的人都好凶,他們說話我也聽不懂,我沒有她們有力氣,打又打不過,又沒有朋友可以說說話,到處都是陌生的東西,還要照顧團團,你還凶我,你還凶我,我後悔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如果能重新選擇,當初在江城,我就不跟你……」
「你想讓我死嗎?」沈墨言一句話打斷了她,他平靜的在她頭頂說道:「你要帶著團團離開了,我就會死。」
……
孟成真一下子愣住了,眼淚還在她眼圈裡直打轉,可就是掉不下來。
她剛才確實沖昏了頭,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如果不來這裡,沈墨言確實會死的,可是,可是……
可是她情緒還在極度的委屈當中,現在突然被他打斷,眼淚更是要掉不掉,但他這麼一說,她又不敢繼續說狠話了,可心裡的不甘心又讓她更難受了,停頓了兩秒,她就難受的吭哧兩聲,也不知道是該繼續抱怨,還是怎麼樣,怎麼收場才好,只能哽咽地說:「你……你還把團團從我懷裡抱走,不讓我和兒子玩,嗚嗚,我好難受,你們都來欺負我……」
「我為什麼抱走?」沈墨言問她,「你不知道嗎?」
「我……」孟成真在他懷裡,把眼淚抹在他衣服上發泄,她怎麼可能說出自己跟兒子吃醋的話,團團生出來,他就當成寶貝,比對自己好多了,都不讓自己欺負一下,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就養了一個嗎?」頭頂的人低低的開口道。
這句話成功的把孟成真問愣了,這會兒也不哭了,只是眼淚汪汪的抬頭,與低頭看她的沈墨言目光對視,睫毛上還有似掉未掉的淚珠滾動,「我,我就養了一個兒子啊。」她被他問的有些茫然了,腦子開始專註起他的問題來,都忘記哭了,也忘記為什麼哭了。
她,好像就養了一個,夢裡的那個算,算嗎?
看著她茫然的眼神,沈墨言放開她,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生氣了。
……
這、這怎麼回事?明明是她受的委屈啊,她先哭的,為什麼?為什麼最後,他生氣了?
這什麼道理啊?
她本來就養了一個,夢裡的那也是團團啊,難道她還養了兩個不成?
兩個……
兩……
啊!孟成真想了起來,她看著沈墨言,瞪圓了眼晴,要算起來,她……確實養了兩個。
眼前這個,不就是她從小孩養大的嗎?
孟成真:「……」
難道,他這是吃兒子醋了嗎?
現在回想起來,她沒有團團以前,一直是圍著他轉的,從襁褓里的他,到後來慢慢長大了,衣食住行都是她一手包辦,但是自從來到這裡,有了團團,她每天就是養團團,喂團團,帶團團,剩下的時間就是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學習這個,學習那個,每天的注意力都是在適應周圍陌生的事物上,唯一在家裡,也是和團團玩耍的多,幾乎都是圍著團團轉,她確實……有些忽略他了。
跟以前比,對他也天差地別。
可是……
他,他長大了呀!
……
難道,她和團團玩耍的時候,不是因為她欺負兒子,而是他吃醋了,沒有把時間分給他一點,才把兒子抱走的?
哈?
孟成真頓時豁然開朗,怪不得,她就拽一下寶寶腳趾頭,他幹嘛跑走不讓她玩啊,現在想來,他小時候自己也這麼對過他啊,恐怕是勾起了他某些回憶了,想到這裡,心裡那點委屈不知怎麼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忍不住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啊,好想滿地打滾,跟自己兒子吃醋,她臉上還掛著眼淚,看著沈墨言背對著她不出聲的樣子,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把臉上的淚隨意抹了下,然後跑過去鑽到他懷裡,拉著他手臂放自己腰上,用哭啞的嗓子笑嘻嘻道:「你說的沒錯呀,我是養了兩個,一個大,一個小,都是我養大的。」說完,湊上去,咬了他嘴唇一口。
沈墨言眼神立即掃過去。
孟成真眼晴紅紅的卻又笑嘻嘻,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他懷裡,「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吃兒子的醋,我對你不好嗎?」
「好嗎?每天都想著怎麼帶著團團離開我,別想了,不可能,除非我死了。」他仍然口氣生硬的說道。
「你都把結界封了,我能去哪兒啊,我就是氣話呢,你可不能死,死了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啊,我養不起團團,只能給別人撫養,到時候團團就會叫別人爸爸,而我只能……」
沈墨言眼晴立即盯著她。
孟成真默默將改嫁兩個字咽了回去。
「你真的後悔了?」
「不後悔,不後悔,不來才會後悔,你也知道,我是低級血脈,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個病就死掉了,到時候團團沒有媽媽了,你還可以再給他找一個。而我就一個,沒了就沒了,所以,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你就不能對我再好一點嗎?你要再對我好一點,我就不覺得委屈了,就不會後悔了……」
沈墨言本來還很冷硬的樣子,聞言立即把她抱緊了,「胡說什麼!誰說你會死?」
孟成真頓時戲精上身,在他懷裡幽幽嘆了口氣,「生老病死,人之常事,也許明天我就會因為發燒體質不好什麼原因,一睡不起,再也醒不過來了,你也知道地球人有多麼脆弱,上面掉下把小刀片,都會死掉,何況是這個世界的風吹草動,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哦,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要離開你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孟成真覺得不對勁,一抬頭,就看到沈墨言低垂著眼晴。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眼淚多麼震撼,她是個哭包子,有時候天天哭,她只覺得這是一種發泄情緒的方式,可是看到他落淚的時候,她覺得心裡很痛。
她明知道這個世界,他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跟自己一樣,血脈斷絕,這個世界,只有他孤獨的活著,所以他才會在靈魂穿到她的世界時,選擇默默死去。
不求生,不求活,對生命毫不留戀。
現在好不容易,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喜歡的人和血脈,可是她今天一次又一次的在剜他的心,她說帶著團團離開他時,他就平靜的說了,你們離開我,我就會死。
可現在,她卻還要拿自己和團團的命來討他人憐惜,卻不知道,這是一次又一次讓他重新體會模擬再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一想到他會到死,就會心痛到窒息,想到他死去,就難以承受嚎啕大哭。
沒有人喜歡孤獨的自己,沒有人想要親人至愛離開自己,她卻還要拿這些來一次一次去傷害他。
「對不起!」孟成真一下子回抱住他,「我錯了,我就是,就是昏了頭才說的那些話,我愛你,我捨不得離開你,我和團團會永遠都陪在你身邊,我還要給你生好多傳承,團團,萌萌,小包子,生好多好多,讓你當好多次爸爸好不好?」
沈墨言伸手將她緊緊抱進自己懷中,低聲的哭了起來。
真心愛過一個人會掉眼淚,痛苦到極致也會掉眼淚。
孟成真不知道在哪本雜誌上看到過,當男人為了女人流淚就說明他真的愛了。
也許他驕傲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別人面前,輕易地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無論是誰,都是脆弱的,哪怕是日天日地的男子漢也不例外。
孟成真立即抱著他,手在他後背輕輕拍著,「不哭不哭,我不會離開你,我會長生不死,永遠陪著你好不好。」
似乎感受到了氣氛不太好,小床上睡著的團團突然醒了過來,蹬著小腿不舒服的吭哧起來。
孟成真急忙要起身,卻被沈墨言緊緊抱著,抱了好幾秒,才鬆開她。
她心裡是又酸又澀。
這算什麼呀,明明是她先委屈的好不?為什麼最後變成她要哄人。
大佬難道連撒嬌的功力都這麼高嗎,她感覺自己的委屈還沒撒出來呢,就發現,他比自己更委屈了,一下子就散了氣,再也生不起氣了。
這是什麼神仙段位啊,她五體投地,她輸了好不好,嗚嗚。
她跑過去把團團抱了起來。
團團見到媽媽,立即乖乖地任她抱著,烏溜溜的大眼晴四下打量,他精得很,平時爸爸的樣子,他怎麼頑皮都沒事,但是今天,他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窩在媽媽懷裡,絲毫不敢惹爸爸,真是個小機靈鬼。
孟成真走到旁邊的椅子上想坐下,卻被沈墨言拉著坐在他腿上。
腿是坐著舒服啦,但是……
不過……
算了。
一家三口最後她坐在大佬腿上,團團坐在她腿上,你一口我一口把中午這頓飯默默吃了。
吃完了飯,又把小糰子哄睡了。
她被沈墨言一下子抱到了裡面的超級大的床上,「哎呀,現在白天呢?你不睡覺幹嘛啊?」
不過,沈墨言今天心情不好,孟成真安撫都來不及,不敢太推拒,只好輕聲細語半拒半從,任他剝了個精光,夫妻間只有彼此更深入,才能確定他們彼此間感情的完好如初。
孟成真半推半就,任他將自己弄得狂風暴雨,神魂顛倒,一浪猛烈過一浪,本來還顧忌著團團,一開始忍著,但後來根本忍不住,她自己也不知道叫了什麼。
大概是叫了什麼床吧。
最後精疲力盡,奄奄的睡著前,還推著胸前的頭迷糊地說:「別再吃了,給團團留點口糧,一會兒他睡醒了吸不到又要哭了。」
至於最後有沒有留,只能看大佬是否心滿意足的心情了。
……
一大一小都要吃奶,她真的是養了兩個兒子咩?
睡醒之後,孟成真果然沒奶了,團團含在嘴裡吸了又吸,委屈巴巴的看看孟成真,又不甘心的吸。
小身子一拱一拱的,好似拿出了吃奶的勁兒。
吸得孟成真「嘶」的一聲。
最後,總算吸出來一點,滿足了團團天天要吃媽媽奶的依賴。
孟成真洗過澡,擦了擦胸口,一大一小兩個吸血鬼,她一個女人,有什麼辦法咩?
出來就看到大佬翹著腿,心滿意足地閉目養神。
孟成真:「……」總覺得哪裡不對。
不過,她可不敢再說帶著團團走的話了,再說,往哪裡走呀,出去就是羊入虎口,留在這裡,還不是受到他的照撫,這裡好多人都是沖著沈墨言這位大高手的面子,對她多有照顧,要不她一個話都說不好的人,誰會理她啊。
這裡的血脈等級劃分清清楚楚,等級森嚴,而且無論女人男人,都很高傲,就算兩人伴侶間,也經常有誰也不服誰的情況。
像孟成真這樣處處遷就沈墨言的女人太少了。
她又突然湧出股自信,沈大佬已經習慣了她的照顧和呵護,在這個世界,他是很難再找到一個像她這樣對他好的伴侶了,幾乎就是沒有。
別說這個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這樣的專一又有情趣,又是小哭精還會撒嬌和賣萌,沒事還能生個小孩出來玩,也很難找的伐。
信心一來,她就跑到沈墨言面前,理不直氣也壯地要求道:「入鄉隨俗,我也要成為中級血脈,就像其它女人那樣,身體棒棒達。」
沈墨言睜開眼晴看了看她,只說了兩個字,「可以。」
……
第二天晚上,他就拿回來一個打磨光滑的青色球大的石蛋。
「這是什麼?」晚上哄了團團睡了,孟成真趴在他身邊問他。
沈墨把玩著東西,放到她手上。
「能夠提升你血脈的東西。」
「這是青種嗎?」孟成真見過不少天種,自然認得這種石頭。
「嗯。」
「給我用的?」孟成真一下子精神起來,可以變強的東西!「這要怎麼用?這裡沒有玉鏡可以吸收,我要吃嗎?像夜梟能量體那樣?」
沈墨言輕笑了下,「天種能量比較強,最好放在密封的寶器里溫養吸收,才不會浪費能量。」
「寶器。」孟成真知道他在西嶺岩山的石洞,只用了九天以夜梟能量體幫她塑了一個寶器雛形,沒有寶器前,他根本不敢碰她,她現在終於知道了,因為一旦寶器不成,她懷了孕,必死無疑,其實他是在保護她。
孕育高等血脈的能量太可怕了,一下子就會把人吸成人乾的。
那她現在唯一有的寶器,不就是……她摸了摸腹部。
隨即疑惑的看了看石球,「那這個怎麼放進去啊。」她的寶器不是胎宮嗎?
「難道肚臍?」她掀開衣服露出她雪白平坦的小腹,但是肚臍那麼小,怎麼可能塞進去,而且它也不通胞宮啊,真是暈了頭了。
「怎麼放?」她問他。
他微翹起嘴角,眼晴看著她,「你說呢?」
「我,我怎麼知道啊?」
「團團怎麼生出來的?」
「團團……」
孟成真臉立即紅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放不進去的。」那可是胎宮啊,很裡面的,他平時經常會戳到那裡,碰幾下她就渾身發顫,害怕極了。
「可以。」
「我不,我不要。」
「你不是要變強嗎?溫養半年,我再幫你……你以後就是中等血脈。」
孟成真楚楚可憐(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那,那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這是最快的途徑,難道你想自己在這個世界里修出血脈嗎?以你的悟性恐怕很難。」說著他就將床上的紗網揮了下來。
「真能放進去嗎?你那個夠不夠長啊?」她像個小綿羊一樣,在他身下瑟瑟發抖,一想起來,就急急收縮。
沈墨言立即眯起了眼晴,「平時一碰你那兒,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樣,看樣子你並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滿足過。」每次還余部分沒到底,她竟然不知道。
「不不不,今天不一樣,你輕一點,我,我怕疼。」
他輕笑地的道:「不止會疼。」
「啊?」
……
疼不疼不知道,床上驚叫聲是叫了好久,又軟又綿的叫聲,連續不斷的高朝讓孟成真幾次昏倒幾次醒,折騰了一夜才把東西放到了位置。
床單已經難以再看了,最後被沈墨言抱到了另一處柔軟的毛塌上,她睡得天昏地暗。
沈墨言果然沒有食言,在半年後,幫她吸收了一整顆青種,她也終於產生了神印。
但她的神印與這個世界的人有些不同。
她的印在瞳孔之中,生在了擁有異能的右眼中,這一點連沈墨言也很奇怪。
幾乎看不到神印存在,需要對著鏡子細細看,才能看到右眼瞳孔中的線條。
但是,因為神印,她的右眼能力半年內突然爆漲,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流淚,可以將能量灌注在想要的東西上,直接激活能量細胞,甚至能窺探到這個世界部分動植物的能量值。
低等的能量值食物,經過她右眼能量灌注后,甚至可以提升品階到中等或高等。
只不過每日都有使用次數限制,不過,孟成真還是高興壞了,她第一次有一種可以了解這個世界,並適應這個世界的信心。
半年後,隨著血海城經歷了一次高級獸潮后,很多人選擇離開,他也帶著孟成真與團團,準備前往這個世界九大城池之一,聖皇映日城。
此行旅途中黃沙滾滾,海浪皺起,天高雲闊,長路漫漫。
而屬於他們的故事,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