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
她看眼前的楊雪,終於記起來,楊雪也當初遇難的同學之一。
還有孫苓……
馮媛……
周淋淋、姚沁零、盧銘欣……
每默念一個名字,孟成真的心就跟著涼一圈,除了她,剛才一起吃飯的十一個人,不多不少,正是酒店遇難名單上的所有同學。
我的天!
世上還會有這麼巧的巧合嗎?
貓藍鷹酒店、十一個遇難的同學、奇怪的霧、平安夜……
這些信息這一刻全部結合在一起,都在喧囂地預示著,她現在正處於上次貓藍鷹酒店全體死亡的詭異事件當中。
qtnnd啊!我上輩子是毀滅了整個銀河系了嗎?
孟成真此刻唯有暴風雨式哭泣,才能表達她現在幾乎崩潰的心情了。
才從那個要死要活的隧道坍塌巨坑裡爬出來,沒過幾天,就又掉進了貓藍鷹酒店全體覆滅的萬丈深淵裡。
她現在是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啊,簡直智障!
怎麼辦?
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唯一有用的,就是今天,或者明天酒店的所有人,就會死於非命。
而原因,她根本就不知道。
這件事當時被XX徹底封鎖,除了溫山當地的居民看到來了大量警察,覺得酒店可能出事了,及死者親人和家屬知道一點,其它的,就連溫山本地人也不太清楚這件事的具體內情。
別說他們不知道了,估計就算是當時的警察也始終沒有將這件事想明白,因為這次事件,一直沒有結案,而真正知道當時情況的人。
都死了……
都死了!
這次可能還要加上她這麼一個自投羅網的人!
簡直要瘋掉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上一次在隧道,她就一個人抱著「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混濁我獨清」的驚恐去送「死」的。
可那次,畢竟她知道整個事件的經過,也做好了準備。
而這一次的事件,連一個生還的人都沒有。
她甚至連這裡出了什麼事?怎麼死的?因為什麼?都毫無所知。
就像一個瞎子,別人告訴她不遠處是懸崖,可她卻根本不知道避開的方法。
她茫然地看向繼續收拾東西還哼著歌,一臉輕鬆高興的楊雪。
不禁悲哀地想,大家對要發生的事仍然毫無所覺,只有她內心再次震驚可怕到近乎核爆了。
媽的!孟成真又怕又氣地差點罵了出來。
「你說什麼?」楊雪抬頭問。
「沒什麼,我去下洗手間。」
「你快點啊,以前沒那麼墨跡啊你。」以前的孟成真是行動派,哪輪到別人催她。
孟成真覺得自己得靜靜,畢竟現在能靠的只有自己了,如果連唯一的自己都靠不住,放任腦子被未知的恐懼感徹底支配,那這次,她就真的完蛋了。
她手裡還抱著小餅乾,就像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用力地深吸了口氣,可憐的想藉由純真嬰兒身上的天然的奶香味,來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
一口氣才剛吸到一半,就聽到一聲恐懼的尖叫,瞬間劃破了整間酒店。
接著又一陣聲嘶力竭驚悚的尖叫聲。
聲音沒把孟成真嚇死,卻差點把她嗆死。
「真真,你聽到沒有?」楊雪也嚇到了,「聲音好像室內溫泉浴場那邊傳來的。」
孟成真咳嗽著從衛生間出來,樓下已經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人群裡面還夾雜著許多人驚慌的聲音:「酒店死人了!」
「好多血啊!」
「有個女人腦袋被玻璃割斷了……」
「我不住了,我要立即離開這裡。」
也有不少客房門被打開,不明所以地紛紛涌到室內溫泉浴場那邊。
孟成真與楊雪也擠在人群里。
誰也說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砸了進來,把浴場落地窗砸了個窟窿。
四處彈開的碎片,間接切斷了一個正在泡溫泉的女人脖子,血淋了一浴池,還有幾個人不同程度受傷,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以才有後面的第一聲尖叫。
這時酒店的安保全都一臉懵逼的看著浴場三層鋼化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龜裂紋,中間有個拳頭大的缺口,而缺口周邊正是那些彈飛了的玻璃碎片。
如果說有人使有狙,擊,槍襲擊浴場的人……
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安保看著這面玻璃外面,全是霧,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他們知道,玻璃外是一處山谷,沒錯,浴場的一面正好靠著山谷邊緣,泡溫泉時可以從落地窗看一片山谷雲霧繚繞景的美景,當初正因為這樣的設計才裝上一大面落地窗。
不要說,外面現在大霧根本就不可能瞄準,就算有人閉著眼瞎射,可整片山谷凹陷,對面的山最少離得也有十幾公里,根本沒有狙擊手的藏身之地。
那麼!
射,進三層鋼化玻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安保所有人盯著那個洞,感到不寒而慄。
***
溫泉已經不能泡了,酒店現在死了人,很多客人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打算離開這裡,這次湯老闆也沒有挽留。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額頭冒汗,鬧心的要死,酒店死人了,這件事影響大太了,已經不在他能控制的範圍內了。
「好不容易來趟溫泉浴場,結果泡不了,還發生了這種事……」孟成真十幾個高中同學此時都聚在了一起,個個不安的四處觀望。
「好多人都走了,我要也走吧,這裡死了人,我不敢住。」
「現在外面那麼大的霧,路看不清,太危險了吧?而且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天馬上就要黑了。」
「我是坐車來的,現在離開這裡,我們還能去哪兒?
「我也是,這裡離我家要兩個多小時車程,這樣的大霧,恐怕找不到車帶我,你們誰有車能把我稍回家?」
「車開不了,霧太大了,路上容易出事。」
「那怎麼辦?」
「先住一晚吧。」有人猶豫著說,「還是等明天霧散了再走。」
「可是不少人都走了,到時候酒店不會就剩下我們吧?」
「要不我們也收拾一下跟著這些人一起,哪怕去山下找那些農家院湊合一晚,也比在這裡好啊。」
「你們還記得不,之前那些導演還有演員,他們不是說走不出去嗎?」
「大堂經理說他們喝醉了。」
「那些人上樓梯腿都不抖,你還真信那經理的鬼話,這麼說就是來安撫我們的,真喝醉了就不會走了。」
「要不我們再等等看,這些人萬一也走不出去,又回來了呢?」
「好吧,再等等看……」
孟成真手臂圈著小餅乾,一路跑到了衛生間,連連往臉上撲水,這才止住了往上翻湧的胃,她是見過不少死人,但沒見過一池子血水,看見那一片血紅,就想起來不久前吃的三色豬血液體肉。
平時要有人看到她吐,肯定以為這姑娘有了,可現在,想吐的可不止她一個。
她像抽走了全身力氣似的,把小餅乾放到大理石檯子上,心不在焉的用一隻手撐著他背,然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人,臉白的跟缺氧似的。
一臉喘不上來氣的樣子。
「不行,酒店越來越不對勁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斃,還是先離開吧。」她喃喃自語,雖然外面的霧看不到前方讓人驚慌,可待在酒店裡更讓人恐懼。
既然她已經知道所有人是死在酒店裡了,那麼,她就反其道而行,哪怕是待在山裡面熬一宿。
就在孟成真打定主意要走的時候。
一個很稚嫩的聲音突然吐出兩個清晰了許多的音節:「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