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野種

其實這才80年，一邊上大學一邊大著肚子的，多的很。不足為奇。

魏子桃也不知道在哪兒弄的假結婚證，所以挺著大肚子上學，小寶出生后偶爾還帶著小寶去教室。

耳濡目染的知夏，小寶聰慧的很。

畢竟人還在娘胎里就開始上大學了。

只是回來后，小寶不願意說話，不願意跟他們交流。

鄭紅霞還問她這孩子是不是啞巴，所以魏子桃那死丫頭才丟下孩子跑了。

魏大林跟鄭紅霞對小寶的態度算不上好，但也不會為難這孩子，畢竟是自己女兒的。

雖然不說話，但小寶最喜歡的還是她。

上哪兒都跟著。

她知道，這孩子是怕她也不要他了。

哎，作孽啊。

這天，魏子杏出門打豬草，帶著小寶一起。

小寶就站在田埂上，手裡拿著一根線，一頭拴在一隻綠色的蚱蜢腿上。

那蚱蜢蹦出去老遠，小寶一扯手裡的線，蚱蜢就被拽了回來，如此重複。

不遠處一群孩子嘻嘻哈哈放學了。

小寶有些羨慕，但想到這些孩子們對他的不友好，又低下頭繼續玩兒螞蚱。

這是有個孩子說，「看，小野種在那邊呢。」

「走，過去看看。」

幾個孩子叉著腰走到小寶跟前，見他在玩兒螞蚱，上前一腳就給螞蚱踩死了。

小寶看著被踩的憋憋的就剩下渣子的螞蚱，癟了癟嘴，起身掉頭準備去找魏子杏。

最大的那個男孩上前攔住他：「小野種，你爸到底是誰啊。」

小寶瞪了那男孩一眼，錯開他要走，結果男孩揪著他的衣服領子給人拽了回來。

而後十分拽的道：「你告訴我你野種爸爸是誰，以後我們就帶你玩兒。」

另一個頭髮老長跟野人似的，人中那還掛著青色鼻涕的小男孩道，「我媽說野孩子身上都有病，有虱子，不能跟他一起玩。」

說這話也不臉紅，他自己跟野人似的還好意思說別人身上長虱子。

其他孩子：「野孩子，野孩子……沒爹沒娘的野孩子……你咋不哭呢野孩子。」

小寶委屈巴巴的，眼淚掛在眼瞼上，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他越這樣，那幾個小孩越想欺負他，幾個人將他圍在中間戲弄。

就聽大點的男孩不可一世的站在他跟前：「你說一句我是野種，我們就帶你玩兒。」

小寶憋著小嘴，一臉抗拒，但最終還是抽抽噎噎的說：「你是野種。」

男孩兒：「……」

嗯？？？哪裡不對？

隨即抓了抓腦袋，換了個說法，「你說你是野種。」他加重了你的讀音。

小寶怯怯的看著男孩兒搖頭拒絕。

男孩兒兇巴巴的吼，「快說，說你是野種……」

小寶哭唧唧搖頭，「我不說……」

「說不說，說不說，不說我揍你了？」男孩說著舉起手作勢要打她。

小寶：「嗚嗚……你是野種。」說完立刻下蹲雙手護住了腦袋，口齒不清的道：「……是你讓我說的。不說你要揍我，是你讓我說的……」

男孩：「……」

到底哪裡出錯了。

男孩一時間有些懵，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他糾結了一會兒，看著哭的慘兮兮的小寶，「那你說你姑姑是破鞋。」

小寶眼裡含著一泡淚，更加強烈的搖頭。

男孩這下真火了，一抬手就將小寶推倒在地，「你姑姑就是個破鞋，你姑姑搞破鞋，才生了你這個野種，我表舅才不要你那破鞋姑姑。」

小寶摔倒在地反倒沒哭了，他一抹眼淚，一改在之前怯弱的樣子，大聲的喊，「你姑姑才是破鞋，你們全家都是野種。」

男孩氣急，一把將小寶的衣領子拎起來，伸手就要打他。

結果就聽到一聲爆呵，「狗蛋你敢動他試試……」

叫狗蛋的小男孩被一聲大喝嚇了一跳，扭頭看去。

就看到一個女人挎著一個菜籃子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一群小孩子：「破鞋來了，快跑……」

狗蛋嚇的也跟著跑，結果腳下一滑，摔了個大馬趴。

嘴唇在地上磕破了皮，一抹嘴，一手血，當下疼的哇哇哭，但還是爬起來一邊哭一邊跑了。

魏子杏走到小寶身邊，看了一圈沒發現有外傷后才問，「小寶你沒事吧。」

小寶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姑姑……他們說我是野種……嗚嗚，我不是對不對……」

魏子杏放下手裡的籃子，掏出手絹，替他擦了擦臉上的灰。

「我們小寶當然不是了，你有爸爸媽媽，就是他們很忙，沒時間，所以才把你交給姑姑還有爺爺奶奶照顧的。」

小寶期待的瞪著杏眼看著她，「姑姑，我能喊你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