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對象特別會裝可憐這件事
曾酉是第一次拍戲。
周楚當初和林可青打完電話其實想過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拍戲搭檔的會是什麼人。
當然按照這個世界的分類,應該也沒有身份尊貴的a屈尊來拍這種都沒幾塊錢賺的超限片,敗壞口碑不說以後可能還是一個污點。
全是刻板印象。
反正應該是beta,大家估計對兩個o拍片也沒什麼興趣。
當然兩個o拍片感覺都是在獵奇區了。
總之……
誰和自己合法老婆拍超限片啊,被知道了都要被嘲笑致死吧。
什麼《合法ao窮途末路拍超限片被當場抓獲》《搬磚人就是人-上-人》《打工人打工魂不打工就沒有錢所以什麼工都打》……
呵呵,在家打到床上,在外面上班還是在床上打,想起來都覺得好笑又酸楚。
但也挺有安全感的,畢竟是老婆,豆腐隨便吃,趙先生也說不用真槍實彈,大家只是為了增加環境的氣氛而已。
這是鄭導演追求的效果。
但是這位導演實在是難搞,上來第三場戲就特么是床戲,從曾酉把周楚放在床上就挑三揀四,要麼覺得放下的姿勢不夠美,要麼覺得光影達不到她的要求,要麼就是兩個人的衣擺翩躚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唯美。
難搞是真的難搞。
周楚本來還不太明白為什麼他都一把年紀了還在事業上如此地失敗,想來也是流水線的行業經不起他這麼耗,一場還沒拍完,周楚覺得自己腦子裡就只有咔咔咔的聲音。
整個人都煩躁下來。
就這麼一個蕭漫漫把隨蓮放在床上的動作,周楚這個被抱著的人都煩了,她甚至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都有點發顫。
再看曾酉的表情,倒還是那個樣子,相處也有三年,周楚知道自己合法伴侶其實忍耐能力超強,當然這是在外面的。
一開始結婚的時候她也覺得搬磚工這個職業有那麼那麼一點……不體面。
雖然曾酉的工資比那些花店的員工或者蛋糕店經理都高,只是在路邊跟花店閑聊的時候她都能聽到別人的問題——
「你對象在哪裡上班?」
或者是「她為什麼要做這一行呢?「以及好奇地問周楚:「你怎麼會嫁給她?」
其實那種眼神周楚非常討厭,好像一個omega的婚戀都是直接包郵目的的買賣式婚姻,雖然她和曾酉的婚姻也不是因愛而起,甚至受困於孩子,可是她卻依然感覺到了一種枷鎖。
這種枷鎖不是這個穿書世界帶給她的,是她作為周楚,真正的周楚也渾身帶著這種枷鎖。
不入流的小演員的社會地位,不入流的小演員壓根沒存款。
逢年過節她也不回家,父母卻依舊覺得她丟人,因為有人問起來,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當初的周楚還沒曾酉這個搬磚的賺得多。
但是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凌駕於原來世界的法則,就是生理上的。
比枷鎖更枷鎖,但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打破了原來的規則。
她看著曾酉,其實有點擔心。
但是曾酉卻伸手摸了摸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現在又次一次咔之後,曾酉坐在床邊,跟周楚並排,化妝師在給曾酉補妝,她的妝容很淡,知識突出了眼型,好像比原來鋒利了一下。
劇組的核心主創知道她們的夫妻關係,其實還是有很多工作人員不知道的。
但是看到曾酉摸周楚的手卻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只是以為她們在練習。
這幫人基本都是趙先生的團隊,都跟著糊了吧唧的老闆混了好多年,基本也都是超限片工作組的老油條了。
這時候還開玩笑:「二位其實可以多多找找感覺。」曾酉的手抓著周楚的手,她的手很粗糲,每次到冬天還會凍瘡,看上去更是慘不忍睹。
可是室內作業的尚且能養一養,曾酉不能,她凍瘡也要繼續上班,有時候周楚去給小孩做家教的時候路過曾酉上班的工地,會給對方帶點吃的。
曾酉通常晚上會帶回來,因為工地上連吃東西的時間都很少。
曾酉以前也沒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後來不是一個人了以後,才知道一個人原來是有很多不怎麼好的地方的。
沒有人在家裡等她,也沒有那種回家的期待感,更沒有下班回去想在路上買點什麼的心思。
更沒有那種「你回來了?」「今天怎麼樣」的明知故問。
好溫暖,她喜歡得不得了,原來覺得沒什麼的疼都被這種溫暖縱容和澆灌長大,變成好疼好好疼。
以至於這個時候她那點被慣出來的嬌氣又冒出來,手指插|進對方的指尖,抻直又彎起,玩得不亦樂乎。
周楚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斂點。
曾酉垂著眼,這個角度也是她的慣性姿勢,深諳怎麼才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
周楚已經習慣了,她無情地要抽回自己的手。
正好化妝師補妝完了撤退,曾酉伸手就把人拽回來,整個人抱住周楚的腰,很自然地垂頭:「手酸酸。」
周楚:「你自己揉揉。」
曾酉:「不要。」
周楚心虛地看了一眼周圍,鄭導演還在跟編劇說話,因為這場來來回回拍了好幾次都不行,工作人員也休息了。
片場好像沒人在看她們。
周楚扭扭捏捏地給曾酉揉了揉手,戲服的袖擺很長,其實坐得近了袖子都交疊在一起,手伸進去都暢通無阻。
曾酉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周楚狐疑地看了一眼這人的下三路,非常懷疑這個人精蟲上腦。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問,導演又開始折磨人了。
「好了,重新開始,你們兩個,激情知道嗎?蕭漫漫拿出你騎馬那樣騎她,隨蓮你女皇的勁呢,騷!騷而不低俗懂不懂啊?!!」
這個喇叭音效很好,如此虎狼之詞也因為工作被喊出了非常正兒八經的味,場上工作人員卻神色自然,顯然覺得壓根沒什麼,工作真的讓人很痛苦,只想下班。
果然是既然要追求刺激不如貫徹到底還要什麼臉皮!!
曾酉被老婆摸了一下整個人都已經爽了,重新開始的時候盯著周楚,像極了每次易感期前的那種的如狼似虎狀態。
周楚被這麼看上兩眼都覺得自己恐怕要完。
好在場上正式開始的時候非常安靜,但是也好個屁,就是因為太安靜了,衣衫摩擦的聲音才格外清晰,特別是她被曾酉放在床上。
對方垂下的長發非常柔順,劇組的假毛油光水滑,使得曾酉在周楚眼裡更像個黑豹子。
這場戲沒什麼台詞,都是眼神交流,周楚的經驗實在匱乏,她從前就是朵清新脫俗的牡丹花,一心撲在事業上,只覺得男人影響她上升的速度,女人……一般的女人都好麻煩,都要她哄。
但……現在跟曾酉在一起也感覺不錯。
隨蓮是個在塌上都要掌握主導權的人,哪怕她是個omega。
從來沒有alpha能在床上征服她,哪怕被佔有,被生理絕對壓制,但她還是很清醒。
畢竟每個她享用的人,無論性別,都是為了別的,他們的眼神里都是令人作嘔的慾望,不是完全生理上的,夾雜著對權利的追求。
但是這一次好像不太一樣。
隨蓮不服輸,她騎著馬,這馬兇猛得並不殘暴,眼神乾淨得像是遙遠邊境的山頭,風雪呼呼,唯獨它一塵不染。
這種不染其實很容易激起人的慾望,隨蓮頭一次被徹底點燃了,她的發情期提前來臨,使得這場纏綿更加濃烈。
片場的人都貼著影視基地專用的信息素抑制貼,其實都聞不到味,只能感覺到對方的生理性別。
這種信息素壓制貼有些很微小,也不用貼在後頸,所以拍攝的時候圍著床的機位那麼多,周楚咬上曾酉的腺體的時候,正好曾酉的一滴汗滴下來,被鏡頭捕捉到,美人仰頭,落下一個咬痕。
alpha不能被標記,但是腺體依舊很敏感,哪怕曾酉被貼了信息素貼,此刻也感覺到了一股難耐。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楚,最後笑了一下,監視器前的編劇都愣了。
這個叫曾酉的演員其實看上去就很高冷,雖然身上有一股樸實的味,但實在沒有周楚這麼好說話。
大多時候她都一個人待著。
也沒怎麼見她有什麼別的表情,可能只有發盒飯的時候才會露出點如釋重負,搞得像是她拍戲的期待就是吃飯似的。
這個笑還是進組后她第一次在監視器里看到,蕭漫漫的人設也不是笑臉人,只要端方就可以了。
以至於對比之下這個笑格外驚艷。
當然在別人眼裡是驚艷,但是在周楚眼裡意味著自己又要肉償。
她心裡已經汪洋一片淚水,面上還是那副迷離的樣子,卻還帶著隨蓮的狡猾:「你這匹北方的馬,好像不太行啊。」
被子顫動得越發激烈,實際上是曾酉給踢的,超限片畢竟不是什麼真槍實彈的瑟情片,比尋常純愛的點到為止有點擦邊,只不過在鄭導演的執導下顯得非常唯美,是艷情,特別是兩位主演的模樣周正,加分不少。
拍完的時候周楚很累,畢竟精神高度緊張,身邊全是圍觀的人,她半點想搞的心思都沒有。
以至於周楚很佩服曾酉,心想不愧是我粗勇的合法伴侶。她咳了一聲,心不在焉地翻著劇本,心想等會拍單人鏡頭應該能消停一會。
結果去換戲服的時候曾酉突然竄進了她的試衣間。
周楚嚇了一跳,她剛把剛才的戲服換下,團隊里的服裝組現在還在準備下一場的戲,讓她自己能換就換。
畢竟人手一直不夠,拍這個片的也沒什麼大牌。
她的後背還裸著,突然被人後面抱住,那人下巴抵著她肩頭,故態復萌——
「老婆,餓餓,飯飯。」
周楚的雞皮疙瘩突然上線,心想:哪學來的話,嗲得更上一層樓。
更別提這大鏡子,她不用看後面的人,看著鏡子就能看到對方頹然欲泣的模樣。
結婚,好像真的在養倆孩子。
果然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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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小事——
曾酉下班買水果,老闆問她:「阿酉啊,你老婆沒叫你換份工作啊。」
曾酉:「為什麼要換?」
老闆:「漂亮小o都很愛面子的,你這都結婚了還搬磚,上次我都聽到有人……」
曾酉聽了一耳朵周楚被已婚太太們教育的話。
她一邊掏手機團購滿20-3的券,一邊哦了一聲:「那幫人老公都沒我賺得多。」
老闆:……
那你還差這三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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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時候的周楚叉著腰:「我家阿酉一沒偷而沒搶堂堂正正還沒出去嫖哪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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