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偉岸修長、俊美尊貴的身影，在仙光之中，隱隱浮現。

有過兩次前車之鑒，這次天海冥淵的氣息，剛一綻放，就被他收斂起來。

「小糰子？現在是深夜，你為何不好好休息？」

「淵淵。」樓子晗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因為他知道回頭也看不到對方：「我在外面，徐爺爺帶我出來歷練，這裡是青玄森林。」

「……」男人沉默下來，樓子晗莫名覺得周圍氣息冷了一瞬。

「淵淵……生氣了么？」

明明是很微小的變化，但樓子晗卻很敏感。

「是，你是我的小糰子，但你的一切，我竟不能參與，這不公平！」

「……」樓子晗心底震蕩了下，輕聲道：「你有參與呀……」

他垂下眼眸，輕聲道：「你現在不是在么？」

「……」男人再次沒了聲音。

「淵淵。」樓子晗回想夢中這人對自己雖然有點霸道，但也很好，他對對方更是有著不小的依賴，就道：「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嗯。」

「淵淵。」樓子晗又道：「仙念是不是會耗損你的身體？」

「對我而言，這點消耗不算什麼，你若想見我……煉神決是很厲害的功法，你每日都要修鍊，我沒有關係。」

淵淵，也很想見自己吧？

樓子晗莫名的解讀出了這些，心情愉悅了幾分，撐下顎道：「好……不過，這次，你可以待多久？」

「半個時辰。」

不動用力量，不釋放威壓，他可瞞過天道眼睛半個時辰。

樓子晗鬆了口氣，半個時辰，比之前都長。

只是……

沒見淵淵之前，他想見淵淵，也想問淵淵很多問題，但現在真的見到人了，他反而不知該從何問起。

畢竟，他沒有記憶。

樓子晗也沉默下來。

仙光中冷峻尊貴的身形不動，一雙深若寒潭的鳳眸緊盯著樓子晗，存在感極強。

男人等了半響，等不到少年再開口，眉心不禁微微一皺，主動開口道：「你現在修行的什麼功法？」

「生息法訣。」樓子晗答道：「你為我創建的生息法訣。」

男人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知該說什麼，才那麼問道，面對失憶的小糰子，不能碰觸對方，不能將對方帶到身邊，他心底燥郁，無法如以前一般待對方。

「生息法訣不錯，好好修鍊。武技呢？你現在修為比較低，以前我教你的許多武技你現在都還用不了……」

說著他又想起小糰子失憶了，嘴裡的話就不由頓住了。

「是徐爺爺教我的普通武技，叫開山掌。」

「……要我練給你看嗎？」

「好。」

仙光中的身影衣袖一揮，火堆旁的老者就陷入深度沉睡之中，無論外界有什麼響動都不會醒來。

天海冥淵料想那是小糰子口中的徐爺爺，只是他不想聽小糰子說別人，所以才忍著沒問太多。

樓子晗將開山掌煉了一遍。

仙光中的男人眉心微皺：「太粗糙了，你這一掌下去，一半力量都逸散浪費了。」

「……哦。」樓子晗如被訓的孩子一般，失落的垂頭。

「不過，也不是沒有改進的地方。」

男人終於找到可以發揮所長的地方，幫樓子晗糾正幾個地方。

樓子晗按著男人說的煉了下，果然感受威力增加許多，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驚嘆道：「真的呢，淵淵好厲害！」

仙光中的男人下顎微抬，用鼻子嗯了聲，總算是找回到一點以前相處時的感覺。

「我接下來打算修鍊淵淵教我的浮光掠影身法。」樓子晗道：「一般厲害的身法和功法，都要有相應的修為才能修鍊……還好我有淵淵，從一開始，都可以修鍊這麼厲害的身法和功法。」

「……那你還要離開我？」男人語氣不善道：「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對不起。」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離開對方。

「下不為例！」

「你還會什麼，讓我看看。」

樓子晗有點羞愧：「還會刻畫銘紋，不過現在沒有材料……」

「武技呢？就會那個開山掌？」

「嗯……」

「……」他的小糰子，到底在這裡過的什麼日子？

這也太寒磣了，就會那點三腳貓功夫，就來歷練了？

「我以前為你準備過武技，跟生息法訣和浮光掠影身法一樣，可以隨著你的修為增長而升級，你為何不練？」

「只想起了生息法訣和浮光掠影……阿嚏……」

樓子晗說著，打了個噴嚏。

「……過來，坐下，離火堆近點……你以前可以輕易感受到九大元素力量，現在不可以么？調動火元素靈力就不會冷了。」

「我不記得了。」

「我先教你幾個武技。」

天海冥淵現在感覺很新鮮。

最初在九重天宮中發現這一縷，微弱的他吹一口氣就能碾滅的小傢伙時，他久居高位，對萬物都沒了興趣。

遇上對方時，他一時興起，為找點樂子，才將一張完全沒有被塗寫過的白紙，拘在身邊，隨意塗鴉。

本只是一時興趣，但卻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放不下這個小傢伙，甚至還對小傢伙有了執念……

當初在九重天宮，這小傢伙從有意識開始，所知所學所感所想，幾乎都被他掌控。

他也熟悉那般。

長年與小糰子一起，他對小糰子的了解如同了解自己一般。

可……

小糰子忽然失蹤，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了。

再次相見……

他卻發現，這小糰子，跟記憶中，有些不同……雖不如以前那樣軟乎乎的很可愛，不像是以前那樣全身心的依賴他，但身上，卻多了一些他不熟悉，屬於小糰子自己的東西……

像是，他繪製的精美圖畫，有了自己的靈魂一樣。

樓子晗下意識的乖乖坐回火堆旁，身體像是有自己意識，在淵淵面前很乖。

「我不在你身邊，一定要好好修鍊，保護好自己。」

「因為仙念是融入你靈魂之中的，所以你肉身受到傷害，我並不能感受到……」

「我以前教過你，修行者，修行肉體，最不可缺少的，便是眼。」

「只有能看穿敵手的深淺，能精準找到敵手的弱點，才能出奇制勝，以弱制強，我曾教授你靈眼……」

「你以前喜歡劍，我曾用紫金隕鐵為你打造佩劍，等見面時會將它帶給你，不過，劍法你卻要煉起來。」

「先教你疊浪劍，這種劍法一共只有九招，每招威力依次疊加，到第九招可爆發出前八招疊加的所有力量，最為厲害，用這一招，同階之內，無人能夠勝你！」

「另外，若是真的避不開比你強的對手……」仙光中的男人，不知何時也坐了下去，影影綽綽的手臂微張著，似乎正抱著坐在火堆前的少年。

「如果避不開，就用我之前教過你的噬靈大法，可吞噬天地靈氣為己所用，能在短期內極速提升修為……只是，戰後會讓你毫無抵抗之力，休息許久才能恢復，但你修鍊有生息法訣，恢復起來，應當比別人快。」

「……」天海冥淵恨不得將少年此時能夠修鍊的功法全部塞給他，恨不得少年立即成為他這般強者。

如此他才不會擔心對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

他更想時時刻刻待在少年身邊……

可時間過的如此之快。

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半個時辰轉眼即逝。

夜空當中，有雷聲滾滾而來，仙念中的男人臉色鐵青，知道離開的時間到了。

「小糰子，明日記得修鍊煉神決。」

淵淵離開了。

想到明日修鍊煉神決時還能再見，樓子晗壓下心底失落，一邊守夜，一邊修鍊淵淵傳授他的功法。

可能以前他真的很熟悉這些功法，他在修鍊的時候，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徐老醒來時，他已經將靈眼、浮光掠影、疊浪劍法都熟悉的差不多了。

只有噬靈大法，因為用過之後，會虛弱一段時間，他暫且沒碰。

這一日，徐老發現，自家小少爺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身形如風，快的肉眼幾乎難以捕捉不說，眼力還極好，每每都能尋到所殺凶獸的弱點……

就連武技開山掌都厲害許多，看上去明明還是以前的開山掌，但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小少爺還不知何時，學會一種高深又奇怪的劍法，只用林間枯枝做劍，威力都非比尋常……

「難道又是小少爺背後那位師傅的功勞？」

「到底是何方高人？這也太厲害了！」

轉眼，七八日過去。

這七八日間，每晚下半夜守夜時，樓子晗都會觸動仙念，與天海冥淵想見。

他進步飛快，與天海冥淵有莫大關係。

晚間有天海冥淵指導，白日有實戰驗證，在第五日時，徐老就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教樓子晗的，更覺得，樓子晗無需再試煉，就能在星辰學院年終考核中大放光彩！

「只是，距離晉陞靈武境後期，明明只差一步之遙，卻遲遲無法突破。」

在徐老說要結束這段歷練回去之時，樓子晗搖頭：「乾脆等突破了再回去吧。」

「突破這種事情講究機緣，星辰學院年終考核只餘六七天，若是依舊無法突破……」

「如果真的無法突破，我自然會及時趕回去……不過機緣……不是說，青玄森林深處，青玄山脈中，有著不少機緣嗎？」樓子晗朝著徐老笑道：「那我們就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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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畢，小天使們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