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身先士卒
喻竹笙的回國預示著喻家已經度過此次危機,這場戰爭最後是以喻老爺子引退才換來了對手一派全部落馬的機會,但喻家的損失仍舊是不可估量的,畢竟喻老爺子之後,沒有一個可用的喻家人,這也就意味著,除非喻家再出了一個喻廷明,否則,隨著時間的推移,喻家的仕途從此就差不多斷了。
對於這個結局,最高興的除了喻竹笙,應該沒有別人了,即使他一回家就被喻老爺子打得直接進了醫院,但他仍然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興高采烈地發消息給還在M國的葉添,叫他趁自己還在醫院趕緊回來。
葉添哪裡知道喻竹笙回家第一天就能把自己弄進醫院,如果早知道,當時在喻竹笙說要帶他回喻家認親的時候就不跟他鬧彆扭了,而是把他直接毒啞了不讓他有在家人面前說胡話的機會!
可是,等葉添在醫院見到了喻竹笙,見他一條腿打著石膏還要下床抱自己的時候,他真的心疼了。
「我本來沒想說咱倆的事的。」喻竹笙吃著葉添給他削好的蘋果,滿臉都是笑容,「但我爺爺打我打得太狠了,我就想,下次要還這樣,我肯定受不了,乾脆就全坦白了,一次性打完,省得還要再浪費住院的錢。」
而實際情況是,喻廷明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訓他一下,打幾棍子讓他認個錯就算了的,畢竟身份暴露這件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錯,但喻竹笙一副完全不知錯的樣子,還大聲嚷嚷著自己喜歡男的,一想到事業和家族都要後繼無人了,喻廷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才下了狠手,結果就是,喻竹笙怕疼直接跳樓把腿給摔傷了。
「這是錢的事嗎?」葉添戳著他那條打石膏的腿,但又不敢真的戳下去。
喻竹笙一把抓住葉添的那根手指,笑道:「你要這麼想,反正我這頓打已經是免不了的,以後出櫃還得挨次打,打疼了還得跳次樓,所以啊,現在我只要跳一次就解決所有事情了,多劃算啊。」
葉添又氣又心疼,抽回手,改戳他的腦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這腦袋瓜子里一天天地都在想什麼啊?」
「想你啊。」喻竹笙咬了口蘋果,話接得十分順溜。
「……」葉添被噎了一下,半晌沒說出話來。
「好啦好啦,我跳之前找好地形的,而且才2層樓,根本死不了。」
「是死不了……」葉添低下頭,雙手在腿上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腿真的斷了怎麼辦?」
「葉哥……」
葉添抬起頭,紅著眼眶,說道:「如果你瘸了,你就再也演不了戲了,你的夢想怎麼辦啊……就為了我……」
「葉哥,你別哭……」喻竹笙趕緊扔掉手裡吃了一半的蘋果,一手撐著床沿,側著身體用另一隻手將葉添用力抱住,「葉哥,我錯了,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跳樓了,打死我我也不跳了……」
葉添推開喻竹笙,站起身,用手臂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又整了整有些皺亂的衣服,眼神堅毅地看著喻竹笙。
「葉哥?」
「我是弱水娛樂公司的總經理,除了上頭的老闆不能管,其他都歸我管。」
喻竹笙看著葉添,有些不太明白。
「你也歸我管。」
「葉哥,你想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身為總經理,我的職責除了幫公司賺錢以外,也幫你們這群懷揣希望的年輕人實現心中的夢想,現在……」葉添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現在,我公司的藝人遇到了困難,受了委屈,公司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也不會袖手旁觀,為了保證藝人身心健康,權益不受損害,身為總經理,我當身先士卒,替你掃清障礙。」
「葉哥,你想做什麼?」喻竹笙伸手想去拉葉添的手,但只拉住了一片衣角。
葉添握住了喻竹笙的手,蹲下身體,將他的手背放在自己嘴邊吻了一下,抬頭說道:「你好好養傷,接下來的事,交給我處理,好嗎?」
喻竹笙看著葉添,想到了自己剛簽到弱水的時候,只因為甄喪一句「好好帶他」,眼前這個人就當真拼了命似的帶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出錯了有他頂著,受了委屈也是他護著。本以為他只是因為不敢違背甄喪的指令,可有一次,當他看到葉添因為沒搞定自己的新劇本而愁到躲在公司角落裡哭的時候,他不禁問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是啊,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喪哥只是要他好好帶自己,也沒說一定要帶出什麼名堂來,就跟公司其他藝人一樣,面上交代得過去就行了。可他堂堂弱水公司總經理,只因為喪哥一句話不僅連經紀人的活兒都搶著干,有時候甚至還要干助理乾的活兒,為什麼?他是真的喜歡做這種自降身價的事,還是只是為了討好喪哥?可喪哥不缺錢,也不靠他賺錢,不喜歡就不要幹了,何苦把自己逼成這樣?好好一個總經理,躲在角落裡哭像什麼樣子?
結果,葉添就跟今天一樣,抹抹淚,整整衣服,像是又回到了平時工作時的狀態,笑著跟他說道:「喻竹笙,你和公司其他藝人都不一樣,你有夢想,有實力,可你仍在努力,我又有什麼資格懈怠?只要我一天還在這個崗位上,哪怕實力不濟,也得對得起你這份努力,因為我手裡攥著的,不僅僅是公司的錢,還有你的夢。」
葉添的這番話對喻竹笙來說無疑是震撼的,在此之前,他對葉添的印象還只停留在職位與能力不匹配的溜須拍馬之人,因為性格還不錯,所以被他劃為可相處但不想深交的範圍。但在這之後,喻竹笙知道自己不會再這麼想他了,他想要重新認識葉添,並且在重新認識他之後又想要更靠近他。
近一點,再近一點……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弱爆了,可他心中的那團火偏偏對自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每靠近一步,自己就會更暖和一些,臉上帶著的面具也會融化一些。
直到有一天,當面具全部融化,當喻竹笙這個人真實地站在他前面,他仍然在對著自己說:「放心吧,交給我,保證跟以前一樣,妥妥帖帖的,你還能演你的戲,拿你想要的獎,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紅著眼眶的人變成了喻竹笙,可他忍住了沒有哭,只是緊緊握住葉添的手說道:「葉哥,我的夢想不只有演戲和拿獎,還有你。」
你也是我的夢想,你會幫我實現嗎?
會嗎?
喻竹笙用一雙充滿希冀的雙眼看著葉添,看著他鬆開自己的手,站了起來,一瞬間的失望還來不及表現出來,頭頂又突然一暖,上方有個聲音跟著說道——
「好,我答應你。」
喻竹笙低著頭,任由那隻手在自己的頭頂揉了揉,他哭著咧開嘴,笑了。
「你先躺好,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喻竹笙點點頭,乖乖地躺回了病床上。
葉添給他蓋好被子后正要離開,突然手被拉住了。
「葉哥,你對我,但凡有對工作一半的熱情,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添轉過頭,看著喻竹笙,微紅的眼眶使得他看起來像一隻受了傷的兔子,但他知道,喻竹笙可不是什麼小白兔,扒開那身兔皮,裡面藏著的是一頭狼,一頭狠起來連自己家人都能算計的狼。可也正是這頭在別人眼裡看上去像是白眼狼的人,私底下卻會哭著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太壞了」「是不是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我」……那個時候葉添才知道,狼皮下面原來還藏著一層,那才是真正的喻竹笙——一隻脆弱的彷彿一捏就能被捏死的喻小兔子。
兔子急了才會咬人,喻竹笙從小得是背負了多少壓力才能變成如今這隻咬人的兔子啊……
葉添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先心動了才會越來越心疼,還是先心疼了才會慢慢心動,反正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的手已經牢牢地牽在一起了。
嚴格來說,應該是被這隻會咬人的兔子牢牢地給咬住了。
明明愛他愛得要死,卻從來不把那些陰暗的心思用在他身上,寧願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拋直球給他,再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扔掉,卻還要假裝沒關係,笑著把球撿起來繼續拋。
這個貪心鬼,到現在了還要顧及他的想法,假裝自己要的並不多。
這樣的喻竹笙,誰能不喜歡?
早就愛上了啊……
葉添彎下腰,毫不猶豫地親了上去。
嘴唇貼上的那一刻,喻竹笙先是愣了愣,然後抬起一隻手按住葉添的後腦,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他葉哥第一次主動親他啊啊啊嚶嚶嚶!!!
一吻結束,葉添輕喘著抹抹嘴邊的水痕,佯裝鎮定地對著喻竹笙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可一轉身就立馬捂住了發燙的臉,然後趕緊大步離開了病房。
如果不是傷了腿,喻竹笙鐵定是要趁著氣氛好把人拐到床上的,但現在,還是先乖乖養傷吧。
喻竹笙一臉心滿意足地躺在病床上,腦內正暢想著和葉添美好又和諧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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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的喻竹笙和葉添,可以當番外,不喜跳過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