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六六大順
陳沅書那邊很快就來了消息,但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別說水電錶半點動靜都沒有,據周圍鄰居所言,李光除了每年年底會叫人過來大掃除,其餘時間壓根就沒人進出,連李光自己都從沒來過。
藏人?
除非藏的是個死人。
「出事後,李光就把地下室給封起來了,除非拿工具鑿開,否則根本藏不了人,可是拆牆的動靜太大了,鄰居不可能不發現,所以喪哥不可能在那兒。」夏彥君愁眉不展地搖著頭。
「如果不是李光,張裕還能找誰?」梁英不自覺地看向陳沅書。
陳沅書皺著眉,但在接收到梁英的求助之後,他還是儘可能地舒展眉頭,回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說道:「張裕只是我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動手綁架喪哥的人選,其實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他乾的,事實上,喪哥是否還在A市都是未知數。」
「啊……」梁英頓覺一個腦袋三個大,「那、那豈不是大海撈針?」
陳沅書揉了揉他的頭,說道:「儘快把消息給到蕭天霸吧,聽聽看他們那邊有沒有線索。」
「我不敢打了。」梁英低著頭,「每次我給他打電話都沒什麼好消息,他大概都煩死我了……他還老凶我……」
「那就煩死他,誰讓他沒看好喪哥呢。」陳沅書的語氣陡然轉冷。
梁英抬頭看著陳沅書,表情有點懵。
陳沅書看了一眼旁邊若有所思的夏彥君,湊到梁英的耳邊輕聲道:「我吃醋了。」
一瞬間,梁英的耳朵和臉都紅了,丟下一句「我去打電話」就趕緊跑走了。
夏彥君雖然一直在思考甄喪被綁架的事,但眼前的一幕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於是問陳沅書:「既然這麼在意,幹嘛還老讓他去給蕭天霸打電話?」
陳沅書用笑容掩飾了眼中劃過的一絲精光,說道:「為了杜絕一切死灰復燃的可能性,這叫以毒攻毒。」
夏彥君愣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腹黑。」
陳沅書笑笑,當誇獎收下了。
梁英很快就回來了,一臉泫然欲泣地跑到陳沅書跟前控訴道:「他果然又凶我了!!!我恨死他了!!!又不是我綁架喪哥的,他找不到人憑什麼凶我!!!活該他找不到人,哼!」
陳沅書一臉寵溺把梁英拉到一邊安撫了一番,看得夏彥君只能在一旁偷偷給陳沅書比了個大拇指。
可回頭想想,梁英明知道會被凶也從來沒把打電話這活兒推給陳沅書,只能說……
某腹黑男,任重而道遠啊。
另一頭的蕭天霸在接完梁英的電話后,差點兒就把手裡的文件給撕了。
不是李光,還能是誰?
蕭天霸鬆開手裡的文件,啪的一下扔在桌上,起身掏出一根煙,拿著煙灰缸走到窗前,一邊看著陰暗的天空一邊抽煙。
當一根煙快要抽完的時候,手機在辦公桌上發出了震動聲。
蕭天霸走過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了頓,然後才接起來。
「甄喪是不是出事了?」
季和安略帶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蕭天霸皺了皺眉。
「是這樣的……」季和安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繼續說道,「那天你提到A市那塊地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就讓我派去A市的人多留了個心眼兒,果不其然,我在A市的酸辣粉店接到了一筆特殊的單子。」
酸辣粉店?
蕭天霸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就是我們從A市回來之後,喪哥要你開在那兒的那家?」
「對,甄喪一直想著要把那塊地的問題解決,又怕有消息傳不出來,就讓我在那兒按個據點好收集情報。」
蕭天霸立刻就明白季和安打這通電話的意思。
「酸辣粉加十三個手打牛肉丸,六個放湯里,其餘另外裝,還有粉、蔥、蒜、香菜、辣和醋包也全都要另外裝,湯要白湯。」
「什麼意思?」
「牛肉丸的數量越多代表這個人的職位越高,13是最高級,只有我和甄喪會用到,而佐料另外裝和白湯都是為了避免和普通客人的單子混淆,因為眾所周知,酸辣粉不存在辣和醋包另外裝,自然也沒有白湯,還有就是,我家酸辣粉店的牛肉丸都不是手打的,也不按個賣。但店長告訴我,點單的人那天把這不可能的點都給講全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是甄喪在向我們傳遞信息。」
「那六個放湯里是什麼意思?」
季和安輕笑一聲,說道:「這個很有可能是甄喪自己臨時起意,六一般有六六大順的意思,我想他可能是想告訴我們,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蕭天霸閉了閉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說道:「店裡裝監控了嗎?」
「我已經叫店長把他出現的那段影像剪切下來,過會兒會發你郵箱。」
「好。」蕭天霸說著回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開始啟動郵箱。
「不過那人很小心,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帽檐壓很低,幾乎看不到臉。」
「看得清他穿什麼就夠了。」
「好,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蕭天霸原以為季和安還會問他們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見季和安沒再問下去,便也不再解釋,「嗯」了一聲后就結束了通話。
沒過多久,蕭天霸收到了那段影像,還來不及打開,他就轉發給了陳沅書的郵箱,併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查這個人當天的行動路線。
這是一條新線索,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很快就能找到甄喪的位置,到時候就能知道,綁架甄喪的人究竟是誰了。
陳沅書收到消息后也絲毫沒有含糊,帶著梁英和夏彥君趕緊找關係查沿路的監控,很快就鎖定了一家被空關了許久的藝術園。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陳沅書站在藝術園的門口,往下拉了拉帽檐,裝作好奇路過的樣子,看了一眼園內幾棟建筑後轉身就走開了,「但事實確實如此,綁架喪哥的不是李光,也不是張裕,甚至都不是邵敏……我們確實忽略了一個人,或者說是兩個人,但究竟是不是他們,你們那邊可能要去監獄那邊查證一下。」
「邵國和邵家?」蕭天霸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對,藝術園是邵家三年前從一個急著移民的富商手裡買下來的,因為地段不錯,邵家原本是打算整修后再對外出租,但這事還沒等落實,他人就先進去了。之後這地方就被邵敏接手,可能是沒顧上管,至今還在整修。」
「所以那地方實際上還是屬於邵敏的?」
「是的,正因為這地方是屬於邵敏的,我才覺得奇怪……」
不等陳沅書說完,蕭天霸就接了話茬:「以邵敏的行事風格,她絕不會讓綁架喪哥這件事和自己沾上半點關係,更別說把人藏在自己的地盤了。」
「沒錯……」
「如果不是邵敏,張裕和李光就更不可能了,一來他們沒有自作主張綁架甄喪的理由,二來就算綁了人,他們隨便把人藏哪兒都不敢把主意打到邵敏的地盤上。」
「是的,所以……」
「商場上敢把主意打到邵敏頭上的人不少,但會挑綁架這種手法的卻不多,這是很明顯的報復行為,無論他們的目標是喪哥還是邵敏,邵國和邵家無疑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被幾次搶了話的陳沅書乾脆閉上了嘴。
蕭天霸沒等到回應也不在意,又補了一句:「我馬上查。」
陳沅書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被掛斷的聲音,他努努嘴,只能收起手機。
和聰明人說話確實省時省力,但是……沒有成就感。
一點點都沒有。
沒等陳沅書回到在A市入住的酒店,蕭天霸就發來了一條信息。
——邵家出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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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季和安原來是個酸辣粉店的老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