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烤肉去(上)
蕭天霸剛下課就被人堵在回宿舍的路上,這幾乎已經是他的日常了。
「沒空。」蕭天霸冷冷的甩出兩個字,抬腳就越過為首的男人。
左良,蕭天霸入學時在班車上見過的那位「左哥」,一個心靈和名字完全相反的人,一點也不良善。
如果早知道日後會和這種人糾纏不休,那天在班車上,他就應該把人揍到喊自己老大為止。
左良是費旻的人,費旻是本校生公認的老大,蕭天霸作為外校老大賀慈唯一的朋友,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怎麼著?打個架還得排隊嗎?」
迎面不遠處又走來一撥人,為首喊話的那個也是蕭天霸十分熟悉的……姑且稱之為打友吧——雖然並不友好。
這位打友明面上是賀慈的人,實際上是賀仁放在賀慈身邊使絆子的,不過以往他都是暗著來,直到蕭天霸出現,也不知道賀仁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指使他公然和賀慈作起了對。
這兩撥人,明明都是沖著賀慈來的,偏偏遭殃的是自己,這是什麼道理?
蕭天霸看到他們就很煩躁,今日尤甚。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
「一起上不是更好?」
「別,現在誰不知道你們家那倆兄弟正在搞內訌,我可不想趟這個渾水,還是分清楚的好。」
「行,老規矩,猜拳。」
蕭天霸冷眼看著這兩撥人玩起了猜拳,當即一個電話戳給了賀慈。
「滾過來解決。」
蕭天霸十分的言簡意賅,但賀慈還是聽懂了,無奈道:「恐怕不行。」
蕭天霸在電話另一頭聽到了一些嘈雜的人聲,問道:「你在哪兒?」
「蔣大會長的辦公室。」
「……」蕭天霸果斷掛了電話。
比起和動嘴不動手的老狐狸過招,顯然還是眼前這兩撥能動手絕不逼逼的小蝦米可愛多了。
同一時刻,那兩撥人也分出了先後。
左良對著身後的兄弟揮了揮,自己卻退到了一邊,一邊抽煙一邊等待結果。
不到三分鐘,蕭天霸幾乎一拳一個,就將他們全都打趴下了。
左良扔掉還剩大半的煙,拍了拍手,笑道:「我今天才真的相信,論身手,詠翎確實沒幾個人會是你的對手。」
蕭天霸看著地上戰鬥站不起來的五六個人,轉頭對另一撥說道:「趕時間。」
話音剛落,又是五六個人圍了上來,對著蕭天霸一頓拳打腳踢,可惜的是,沒有一個得手。
在圍觀了剛才那場架以後,這些人對蕭天霸無一不產生了畏懼。而蕭天霸是打定主意要速戰速決的,所以這又是一場他單方面碾壓對手的架。
第二撥人倒下的時候,第一撥的人才剛剛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左良又圍觀了一場,再次拍手,笑道:「下次再見。」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蕭天霸很想把這個總是帶打手來自己卻置身事外的人一起揍一頓。
解決完這些人,蕭天霸沒再看地上的人一眼,疾步往宿舍走去。
宿舍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刷卡機旁。
蕭天霸剛走過去,車窗就被放了下來,駕駛位上,季和安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蕭天霸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這位甄喪的新秘書,尤其是知道在M國的最後那半年和自己接洽的就是這個人以後,更是覺得彆扭。
不過兩年,不僅換了七八個生活助理,就連秘書都換了一個,可見甄喪喜新厭舊的程度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但是,這個相貌平平、不多話,做事一板一眼,也沒什麼作為的男人又是憑什麼擠掉了無論是外表還是能力都十分出眾的宋文宇呢?
蕭天霸始終都想不通這個問題,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對甄喪有一定了解,但每一次甄喪都會給他送上新的疑問。
那個號稱擅長飼養惡犬的人,真的如他所說,只養惡犬不養廢物嗎?
就算是廢物,也得是光鮮亮麗的美人吧?
即使是那個身份不明的洛一月,蕭天霸都不覺得奇怪他會跟在甄喪身邊,但這個叫季和安的人憑什麼?
「我要先回宿舍換衣服。」
季和安看了一眼他被汗水浸的半濕的衣服,點了點頭。
蕭天霸回到宿舍,賀慈還沒有回來,他便抓緊時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再次匆匆出了門。
季和安載著他去了西區,把人放下后,只說了餐廳的名字和包廂號,他便將車開走了。
蕭天霸剛下車便覺得西區和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更熱鬧,女生也更多。
「快走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他了。」
「看看這熱鬧的,我們哥哥實火啊!」
「據說他下一部戲是校園劇,而且要在我們詠翎取景。」
蕭天霸沿路走來聽到的都是關於「他」的話題,這個「他」是誰,他無意探究,只是前方越發擁擠的人群讓他異常煩躁。
即使是蕭天霸這種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同樣被淹沒在人群中,可想而知,聚集在西區的人有多麼多,再加上現在還是飯點,如果不是提前預定了位子,恐怕今晚這頓飯是要吃不上了。
蕭天霸走進一家日式烤肉店,直接報了包廂號,越過將視線全部放在外邊熱鬧上的一眾等位的人,跟著領頭的服務員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包廂的空間並不大,布置成了榻榻米的風格,蕭天霸進去后,脫了鞋,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服務員拿來了菜單,卻被蕭天霸制止了。
「人還沒到。」蕭天霸將菜單放在了一邊。
服務員領會了他的意思,便退出了包廂。
或許是空間太過狹小,坐久了,難免覺得空氣沉悶,蕭天霸便打開了窗戶,跪趴在窗台上點了根煙。
二樓視野還算開闊,蕭天霸總算是從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引起騷動的源頭。
距離這家烤肉店的不遠處有一家西餐廳,也是二層樓,一樓賣西餐,二樓是咖啡廳。一樓那地兒,蕭天霸曾經被賀慈帶去吃過一次,人均五六百還沒吃飽,第二次就說什麼也不去了,倒不是心疼錢,就是覺得不值當。吃飯花了錢當然要吃飽才對,吃不飽還花這麼多錢,這不是找罪受?但詠翎這個地方,有錢的人不少,像他這麼想的人,卻不多,在他們眼裡,能不能吃飽無所謂,關鍵是看花出去多少錢。
有病。
大約是飯點,二樓的咖啡廳沒什麼人,只有靠外露天的那塊地兒坐著兩桌人,一桌三個,看上去像是一起的,因為其中一個穿著明顯不同於其他人的小年輕時不時會側身同另一桌的一個男人搭話。
那個男人雙腿交疊坐著,後背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明明只是穿著一身簡單普通的休閑裝,看著在六人中的存在感極低,然而,一個端咖啡的動作愣是端出了一種西裝革履的優雅做派。他的話不多,目光長時間的定格在某個地方,好半天才動一動,看上去有些懶散,不過,每當小年輕同他說話的時候,他倒是會主動附耳過去,看似兩人十分親密的樣子。
也就是看似而已,如果真的親密,就不會分桌坐了。
比起那個小年輕,和那個男人同桌的兩位年齡稍大的中年男人明顯身份更特殊一些。
確實特殊,詠翎校長的身份能不特殊嗎?
蕭天霸吸了一口煙,自以為是的作了一通分析,然後對著那伙人的方向呼出一口煙。
樓下依舊熱鬧,西餐廳門口更是熱鬧。
沒多久,就見那位在六人中打扮尤為光鮮亮麗的小年輕起身了,他走到欄杆處,朝下面揮了揮手。
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個什麼超級巨星。
就在這時,另一桌也有了動靜,同小年輕「親密互動」的那個男人起身往裡間走了。
小年輕似乎沒有發覺,依舊和樓下的那群人互動著。
蕭天霸吸完最後一口煙,當視野中再也沒有出現那個男人後,他隨即將視線移到了其他方向,又掏出了一根煙。
他仍舊趴在窗台上,肚子很應景的叫了一聲。
今天也做了一些多餘的「運動」,不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