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駐留
87駐留
凱文亞感到臂彎一沉，兩臂不由自主地收緊，懷中人喃喃自語了幾句。
「媽媽……不要離開那英……」
凱文亞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而又悲哀的神色，手臂又收緊了些。
又做噩夢了……
倫那，你的夙願，我終將幫你完成。
儘管自己的傷口還未處理，在雨水的浸泡下有些發炎，凱文亞似乎渾然不覺，一路抱著艾倫那進了地下大廳。遼德予看到此景瞪直了眼睛，有些結結巴巴地問：「今天……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凱文亞把艾倫那抱進艾倫那自己的的房間，放到床上，眼睛中儘是溫柔。剛想伸手輕撫那人的臉龐，無意中牽扯到了傷口，面龐微微扭曲，只得起身走出房間。
「其他人怎樣了？」
「伊彭和林沐還在昏迷著。」遼德予回答道，「話說回來，你們今天遇上什麼了？」
「那些人從陽戎星弄來的盞靈和從夜戎星擼來的約有四五百年的雲翼地冢虎。全部都是變異體。順便遇上了倫那的同學，加入了那些人的同學，還被那隻變異的雲翼地冢虎打了一巴掌，倫那受到的攻擊比我多，因此而昏迷。」
「哦。」遼德予回答道，「看來，為了這三個病號，我們都得留在這裡了。」
「食物足夠多了。等倫那醒過來之後再出去吧。」
「為什麼不是伊彭先醒？」
凱文亞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敢不敢和我賭誰先醒？」
「有什麼不敢的？」
凱文亞神秘地一笑：「拿什麼做賭注？」
兩天後，艾倫那先醒。剛醒過來，就聽見了一陣關門聲，隨即是一個熟悉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遼德予！我贏了！哈哈哈……把你的東西交出來！」
艾倫那暗暗翻了個白眼，正想起身，但是牽拉到了傷口，動作一怔，早已準備好某人的言辭也被吞了下去。只能勉勉強強地坐起來。一看自己的衣衫未除，摸出了影陌幽蝶中存儲的藥丸和紗布，打算自行處理傷口。仔細檢查了一下，大部分的傷已經被藥物治癒，餘下的只需靜養幾日即可；傷口也包上了紗布，沒有出血。不用說，肯定是那個人乾的。艾倫那表面上不動聲色地下床，眼底一陣暖流涌動，不久后又恢復了一池深潭，再不見波動。
「文亞，你又幹什麼了。」她推開門問。
「沒什麼。」凱文亞丟給她一個布包，裡面裝著幾粒藥丸，「我和遼德予賭你和任伊彭之間誰先醒，誰先醒誰就先吃這些葯。」
「什麼葯？」
「放心，有助於你的傷愈。」
「分給伊彭一些。」艾倫那把布包丟了回去。
凱文亞無奈的笑笑：「好。」
艾倫那點點頭，回房間繼續躺著。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
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外面的那個嬉皮笑臉的人：「就這麼信任我？」
艾倫那不語，凱文亞自嘲般地笑笑，把葯和一杯水遞了過來。艾倫那先把藥丸吞下，再喝水。舌尖觸碰到水的一瞬間，她皺起了眉。
「我不怕苦。」吃完葯，艾倫那道。
「知——道——」凱文亞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包含了一絲柔和，「有助藥效。」
「哦。」
「倫那。」
「怎麼？」
「賞臉笑一個。這水中浸泡的藥材我可是找了半天的。」
艾倫那緩緩看向他，盯了許久。正當凱文亞自討沒趣正要離開時，艾倫那忽然微微閉上眼，笑了。雖然冷漠之情沒有消去，春風之意已微微襲來。
「謝謝。」
「哇……」凱文亞驚呆了。
艾倫那收起笑容，說：「怎麼？沒見過別人笑？」
「沒見過笑的這麼好看的。」
「無聊。」
凱文亞討了個沒趣：「好吧好吧，我走就是。」
「等等。」艾倫那忽然想起一事。
「怎麼？」
「這幾天……伊彭之前的那個提議可以試一試。」
「挖幾個窟窿？」
「嗯。」艾倫那坐了起來，「懸崖南的一座山有一個瀑布，瀑布周圍有幾個溶洞。」
「那我們鏈接上哪個？」
「你覺得呢？」
「橫排十三，豎排四，比較不起眼。」
「智商及格。」
「多謝誇獎。」凱文亞坐在床上對著艾倫那一笑，揚長而去。
由於艾倫那的傷未完全被治癒且林沐和任伊彭還沒有醒來，幾個人只好駐留在地下大廳直到三天後，任伊彭醒來。
通道已經挖了三分之二，這日，凱文亞和遼德予出門，艾倫那留下來照顧兩個病號外加一隻病鳥。沒錯，直到現在，歸雀還是沒有醒過來。將近中午，連林沐也醒了過來，歸雀還是沒有醒，而任伊彭早都能下床亂跑了。
「歸雀這是什麼情況啊？」任伊彭問道。
艾倫那搖搖頭。
「不知道。遇到那隻瘴氣蜘蛛之後，是歸雀解圍。」
「然後呢？」
「身上的氣息不對勁。」艾倫那道。
更令人驚異的是，這股氣息竟然有股熟悉感。艾倫那伸出右手。
好像……在哪裡感應到過，甚至有可能……在我的身體里出現過並留下了痕迹！
這時，任伊彭道：「所以？」
「有可能是『那些人』乾的。」
思索片刻，她又補上一句：「之前是不是跟你們提及過，夢寧的事？」
「夢寧……你是想要……」
「開啟那次的空間，檢索出歸雀經歷了什麼。」
「不行！」任伊彭直截了當地說，「上次你是因為夢寧奄奄一息，所以你才是依靠著李夢寧最後的法力才進入了她的記憶！
「活人怎麼可能能夠進入死人的空間呢？因為空間的不可傳承的性質，所以掌握空間的人一旦離世，整個空間也將報廢回收，這是書上的定理……」
「停。」艾倫那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嚴格來說，媒介確實是夢寧的法力，但視角不對。」
「嗯？是什麼？」
「歷史。」艾倫那臉上毫無波瀾，可任伊彭瞪大了眼睛。
「沒錯，如果老師並沒有屬於自己的空間，而是其他人更加強大的人甚至神靈空間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