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高中時期戀人未滿的兩個年輕人,時隔多年後再次偶遇到應該是什麼心情,什麼反應?
寧書莫不知道此刻盛聞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她看著男人漆黑如墨的眉目,感覺快要沒出息的大腦當機心跳停止了。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獃獃的看著盛聞。
直到男人清淺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啊,呃。」寧書莫有些倉皇的回神,忽然覺得現下場景無比尷尬,在男人目光灼灼的黑眸注視下,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欲蓋彌彰的挽了下秀氣頰邊的碎發:「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相比之下,盛聞就顯得淡定了許多。
只是在無人注意到的身側,他垂下的修長手指不自覺的收攏成拳。
白皙手背上的血管似乎都蔓延著緊張的脈絡。
寧書莫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自己快遲到了,她暗叫一聲不好,輕蹙起眉頭就要跑。
盛聞下意識的伸手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就好似應激動作一樣,本該如此。
女孩一怔,不可思議的轉過頭。
她納悶的看著男人:「你拉我幹嘛?」
……
盛聞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向來乾脆利落的男孩竟然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寧書莫想到這個月的全勤獎,急的火燒屁股,要不是強作淑女風度就快忍不住跳腳了。
她聲音都急促了起來:「我快遲到了呀!」
藉由這句話,盛聞可算找到了一個話題的開端,他忙問:「你在這座辦公樓上班?」
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巧了。
因為他就在這兒上班。
「不是。」但遺憾的是寧書莫搖了搖頭:「我在對面那條街的刑偵局。」
女孩說著,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腕從盛聞修長的大手裡『拯救』出來。
「刑偵局?」盛聞清秀的長眉不自覺的一蹙,遲疑地問:「你現在是……警察?」
高中時活潑明媚的女孩現在成了警察?這實在太過反差,是盛聞多年追思里沒有考慮到的一種可能性,因此更覺得驚奇。
「不是,法醫。」寧書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盛聞發現她比高中時『內斂』了不少,但一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在雪膚上還是顯的很嬌憨。
盛聞喉結滾動了一下,黑眸收了回來,故作自然的朝著寧書莫要了聯繫方式。
而後……獃獃的目送她纖細靈動的背影跑走。
*
有了這次巧合到了極致的見面,之後的聯繫便莫名『自然而然』了起來。
兩個人上班的地方離的很近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卻是……盛聞主動了起來,他會主動給小姑娘發信息約午飯,用的借口往往千篇一律——某家街邊新開了個店,兩個人吃的多打折。
漸漸,寧書莫意識到了什麼,便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
以前的時候只要盛聞不拒絕她,肯輕輕的向前蹭一步,她感覺自己就可以憑藉熱情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了。
而現在的盛聞,異常主動。
這主動更催化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他們都是單身,沒有誤會,也沒有過曾經轟轟烈烈又纏綿悱惻的青春愛情故事……卻不自覺的就會渴望那些。
再次重逢,再次被彼此吸引,簡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忘記過對方。
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句話放在哪裡都是受用的,寧書莫這麼多年沒有遇到過能再次讓她怦然心動的男孩,而盛聞也沒遇到過她這樣的姑娘。
大膽,明媚,張揚,不顧一切甚至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撲向他。
他以前便想沉溺於這種熱情但卻沒有資格,現如今他人格獨立了,就也有了。
某次晚上一起吃飯,看著燭光下女孩巧笑倩兮的臉,正繪聲繪色的講述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非常不消停,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四處都是活生生的煙火氣。
盛聞不由得輕輕的道:「阿莫。」
他的語氣讓寧書莫一怔,明亮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因為雖然從第一次見到盛聞她就說過他可以叫自己『阿莫』,她身邊的朋友也都是這麼叫她,可盛聞卻從來沒這麼叫過。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寧書莫忽然發現自己這個綽號居然被叫的這麼『蘇』。
盛聞發誓接下來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說過最『肉麻』的一句話,男人抿了抿唇,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捏緊刀叉,連骨節都泛白了。
「我們……」他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我們要不要在一起試試?」
這句類似於表白的話開口很難,可一旦說出來,男人的眼神卻很堅定,是十足十認真的詢問,絲毫不作偽的感覺。
寧書莫有種呼吸都緊張的漏了半拍的感覺了,她小手不自覺的抓著桌幔,糾纏在了一起。
說實話,盛聞的表白很難讓她不答應,畢竟這是她心心念念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生。
更何況他現在也喜歡自己。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追的那麼辛苦盛聞都無動於衷,他一表白自己就飛快接受了的話……就有種吃虧的感覺呢。
寧書莫不由得懊惱的咬了咬唇。
「怎麼?」盛聞緊張的看著她:「你、不喜歡我了?」
「沒有!」寧書莫忙不迭的反駁。
結果剛說完,就看到男人舒展開的含笑眉眼,黑眼珠還劃過一絲狡黠的模樣活像小機靈鬼。
……
日,怎麼盛聞現在都變的這麼『套路』了?
寧書莫心中默默的嘀咕兩句,輕嘆了口氣,她不會說謊,想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我感覺我就這麼答應你會很吃虧。」
盛聞不大明白女孩的腦迴路,疑惑的皺了皺眉:「嗯?」
「我之前在學校的時候追了你一百七十六天呢。」寧書莫很小氣的說著,一臉嚴肅:「你都一天沒追我,怎麼也得……追到我天數的一半才行吧。」
這樣她才多少有點平衡呀。
只是為什麼是一半……唔,她還是很沒出息的,想提前享受『盛聞女朋友』的這個感覺。
男人聞言忍不住笑了,被燭火映襯的黑眸星星點點。
「好。」盛聞的聲音幾乎傾注了他這輩子的所有溫柔,唇角笑容漸漸擴大:「我也追你一百七十六天,怎麼樣?」
以前讓寧書莫受的委屈夠多了。
現在,他不想讓她再有吃虧的感覺。
女孩笑了,清秀的眉目間洋溢的是不加掩飾的滿足感。
其實寧書莫是獨生女,家庭也算富貴,從小被嬌寵著長大,但實則特別容易滿足。
她從來不會斤斤計較,只說:「算啦,你就追一半就行了。」
怪不得,親近的人一直說她少根筋。
盛聞其實早就發現她這一點了,但他卻認為這是『單純』。
寧書莫是他見過最單純最不沾世俗的姑娘,她的愛和恨,喜歡和討厭永遠都是鮮明而強烈的。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無論是戀人還是朋友,你都不用緊繃著神經塑造自己變得很『裝』,永遠可以處於一種非常舒服的狀態。
也是盛聞最為追求和留戀的狀態。
一百七十六天的一半是八十八天。
此時正好是深秋,等到快三個月的時候將將好迎來一場初雪。
盛聞猶如一個『二十四孝好男友』一般按時按點來接寧書莫下班,正站在刑偵局外面的台階下等,就見到小姑娘跑了出來。
她身著奶白色羊毛大衣,小巧的巴掌臉白的發光,寧書莫見到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初雪,登時眼前一亮。
隨後盛聞就看著小姑娘站在原地傻笑了半晌,而後見到他跑了過來。
「盛聞,下雪了。」她被圍巾遮住了半張臉還要說話,嬌嬌的瓮聲瓮氣:「林瀾好少下雪的,我喜歡。」
「嗯。」盛聞輕輕應了聲,唇角淡淡笑著,就像初雪裡的冷空氣一樣稀薄。
可他修長的大手卻是暖的,抬起來輕輕攏住寧書莫凍的通紅的兩隻耳朵,幫她取暖。
「可惜不夠多,我還沒堆過雪人呢,音音說北方的雪特別大,是書本里的鵝毛大雪。」女孩眼裡略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羨慕,喃喃道:「不如我們去北方旅遊,找音音玩吧。」
想一出是一出,盛聞忍不住發笑,『無情』的問:「你有假期么?」
……
寧書莫一下子萎了。
還假期呢,不加班就不錯了。
「你就不能讓我開心一會兒。」寧書莫抬眸瞪他一眼,卻正好看到一片飄飄揚揚的雪花落在盛聞上唇。
須臾間就化開了,凝聚成一滴水珠。
寧書莫忽然覺得喉嚨有點渴,她想親他,念頭生的莫名其妙又怦然心動,就像第一次見到盛聞時的衝動。
於是她問:「今天是多少天了?」
盛聞一怔:「嗯?」
女孩圍巾上明亮的大眼睛彎起來:「你追我的八十八天呀?」
盛聞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的回應:「八十二天了。」
他都記在心裡呢,再有六天,寧書莫就是他的了。
「那我免你六天好了。」寧書莫笑了聲,伸手摘掉自己的圍巾堆在纖細的脖子上,雪白的下巴,殷紅的唇,她笑的得償所願:「盛聞,你追到我了。」
因為她想親他,不想在等六天了。
寧書莫說完,趁著盛聞沉浸在驚喜中未曾回神,便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向下拉。
溫軟薄薄的四片唇瓣貼在一起,香氣馥郁。
冰冰涼涼的甜。
這大概是初雪最好的模樣,也是窮盡一生都要珍藏在回憶錄里的畫面。
*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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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繼續寫音音和喻哥
內個,你們想看喻哥打雪仗被凍成狗的樣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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