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覺醒

()楊亂以前住的地方，是一個老舊的居民小區，跑車只能停在大街上，楓火舞跟在他身後，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此時已是深夜，小區里靜悄悄的，只有幾戶人家傳齣電視機的聲音。

楊亂的家在3樓，他剛打開房門，楓火舞就搶了進去：

「哇，這裡就是主人的家，我得好好參觀一下。」

楓火舞一邊說著，一邊到處亂竄，陽台上、衛生間統統溜達一遍，就連衣櫥都拉開看了個仔細。楊亂知道她是在檢查房間，也不去管她，自顧自收拾東西，尤其是把書桌上的一張照片鄭重地收進懷裡。那是他父母和他唯一的合影，照片上的楊亂那時才三歲。

把該裝的東西都收進背包，楊亂和楓火舞一起下樓。出了小區，走進黑黢黢的小巷子里。剛轉過一個彎，就見路口黑壓壓地站了一群人，全都拿著一尺長的鋒利砍刀。為首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一身白色西服，打著領帶，看起來倒也文雅，只是臉上有道一尺長的刀疤，讓他平添幾分猙獰。

「好小子，能把我龍應星的三個小弟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也算有點本事。我看你是條好漢，給你指條明路：我那三個小弟的屍體藏在哪兒？你告訴我，我讓你死個痛快。不然的話，就讓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楊亂心思電轉，已然明白昨晚那三個小混混，是眼前這個龍應星的手下。

「你為什麼要派人對付我？」

「我也不怕告訴你，王峰是我三弟。」龍應星今晚根本沒打算讓楊亂活著回去，所以十分坦率。

果然是他！

楊亂得知了真相，突然覺得有些無聊。

在他眼裡，王峰這樣的人，只不過是一隻煩人的小蟲子，他根本懶得搭理。不過，小蟲子如果繼續在他身邊嗡嗡作響，他也不介意隨手捏死他。

還是先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

龍應星這次帶了不少人，怕不下二三十個，而且看上去十分兇悍，都是些亡命之徒。不知火舞能否應付得了……

楊亂剛一動念，楓火舞便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主人放心，這些基因低劣的垃圾貨色，不是我的對手。」楊亂想想也是，楓火舞是經過強化的基因戰士，放在地球上，絕對算得上是近戰格鬥的大師。這些拿著冷兵器的傢伙，怎麼打得過她。

想到這裡，他哈哈一笑，說：「姓龍的，想活命就趕緊帶著你這幫手下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

裸的挑釁，讓龍應星惱怒萬分，「找死！」一揮手，身後的弟兄一齊沖向楊亂，刀鋒閃爍，像是漫天繁星。

楓火舞輕蔑一笑，身形倏動，赤手空拳迎著人群撲上。只見他敏捷地伸出玉臂，捉住當先一人的砍刀，用來格擋掉第二個人的攻擊，再一腳踢中第三個人的下顎，讓他撞在第四個人的刀鋒上。而後身形一矮，閃電霹靂般在地面掃過，只聽一陣骨骼斷裂聲響，圍在她身邊的敵人紛紛摔倒在地，掙扎不起。

龍應星暗暗心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厲害。怪不得那小子有恃無恐。他陰狠一笑，右手探進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悄悄對準楓火舞扣動了扳機。

「火舞，小心！」楊亂在對面看到了龍應星的小動作，連忙出聲提醒。可惜晚了一步，只聽一聲槍響，楓火舞身子一晃，連退數步，搖搖欲墜地靠在牆上，左手捂在前胸，指縫間留下鮮血來。

楊亂忘記了自己不會功夫，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將她攬入懷中。楓火舞想在主人面前展露她一貫滿不在乎的笑容，結果卻只勉強牽動一下嘴角：「火舞沒有能力保護主人，請主人責罰……」

楊亂想起與楓火舞相處的短短日子，又是心痛，又是憤怒。

「你小子不是狂嘛，我叫你狂，叫你狂！」龍應星走上來，一腳將楊亂踢倒在地，又狠狠踩上幾腳，「弟兄們，趁這妞還沒死透，大家一起輪了她！」沒受傷的歹徒興奮地叫嚷起來，上前將楓火舞拖到路口中間，「嘶啦」一聲將她的緊身背心撕爛，露出大半個雪白挺翹的乳峰。

「小子，睜大眼睛看好了，看看你的女人是怎麼被活活輪死的！你給我記住了，這就是跟我龍應星作對的下場。」

一聲聲撕裂衣帛的刺耳聲響，像一把把利劍刺進楊亂的腦海。奄奄一息的楓火舞任由歹徒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轉過頭對著楊亂無力地一笑，那眼神像是在說「再見，主人。」

看到她凄然的眼神，楊亂的腦袋轟地一聲炸裂了，只覺眼前一片血紅，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血。

濃稠、溫熱的血。

血，流進眼角，目力所及一片暗紅；血，灌入耳洞，天地間只剩殺伐的迴音；血，滲入嘴角，喚醒咸澀的味覺。

楊亂漸漸恢復了意識。

他所站之處徹底變成了一個修羅場，地面到處是碎裂的肢體，牆上濺滿淋漓的鮮血。滿身浴血的楊亂站在路燈下，像是一個來自遠古的殺神。

他抬起雙手，發現兩隻手都已經被鮮血染紅，指縫裡還掛著幾縷碎肉。

耳邊傳來微弱的呻吟聲。楊亂扭頭一看，楓火舞躺在血肉堆中，緊閉雙眼，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呢喃。

「還愣著幹什麼，快帶她回『星際之狼』，她還有救！」腦海中突然想起星雲久違的聲音。楊亂心頭一喜，顧不得思索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將衣不蔽體的楓火舞抱起來，快步向大路衝去。

大路上燈火通明，楊亂毫不在意路人驚詫的目光，飛一般抱著楓火舞鑽進跑車。「快，全速趕回『星際之狼』！」智能跑車得到主人的命令，立刻現出原形，點火起飛，在一片驚呼聲中消失在天際。

十分鐘的路程，卻像過了十個世紀。當車窗外出現太平洋深邃幽藍的海水時，星雲早已調動「星際之狼」號浮出水面靜靜等待。

楊亂毫無阻礙地進入這艘巨大的飛船。立刻有醫療機器人迎上前，從他懷中接過楓火舞，飛一般向醫務室趕去。楊亂想跟過去看看情況，卻被星雲阻止了：「你放心，只要沒有腦死亡，絕對能救活。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一身的血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殺豬的。」

楊亂這才想起剛才的詭異情形，他似乎有過短暫的失神，當清醒過來后，卻發現周圍所有人全部被轟殺成渣，除了楓火舞。

這是我乾的嗎？楊亂有些難以置信。

「你不必懷疑，的確是你乾的。」星雲感知到他的疑惑，回答說。

「怎麼可能，我根本沒有那樣的能力！」

「先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事實勝於雄辯，那些人確實是你殺的。別問我怎麼殺的，我也不知道。你剛才似乎陷入了……」星雲搜索辭彙庫，試圖找到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定位楊亂剛才的行為，「……暴走狀態。」

「暴走！？」楊亂驚呆了。

「是的。我現在掌握的資料不足，無法找到你暴走的原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顯然蘊藏著某種連我都無法探知的力量。」星雲停頓了片刻，一向理性的聲音罕見地有了一絲波動，「難道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命運』？也許我和你的相遇，並不僅僅是一連串偶然的結果。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楊亂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好了，事情過去了，你就不要多想。看來你的猴子同類們比我想象得要難纏一點，我實在是低估了他們的破壞能力。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現在決定把『星際之狼』號的控制權轉交給你，只要你善用這些資源，你的同類想要傷害你，恐怕必須動用相當龐大的力量才行。」星雲話一說完，重又將自己關進楊亂大腦的角落裡。

楊亂望著這艘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龐大飛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要立刻瀏覽貨物清單……」

話音剛落，一枚小小的金屬球體就從艙壁里脫離出來，在楊亂面前彈出層層疊疊的物資清單，起碼有上千種。這麼多東西，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啊。

「給我看看武器。」

「關鍵詞：武器。」金屬球體嗡嗡地說著，迅速彈出一個稍小一些的菜單。楊亂粗粗一看，有十幾個選項：

名稱：全裝備單兵作戰裝置，數量：500套。

名稱：全裝備步行機甲，數量：10具。

名稱：全裝備飛行機甲，數量：10具。

名稱：全裝備T－70烈火焚城戰車，數量：3輛。

……

看到這些光聽名字就牛逼哄哄的武器裝備，楊亂頓時口水直流。隨意點開單兵作戰裝置的條目，上面不僅有詳細的文字介紹，還輔以三維圖片展示：

聯邦「自由之手」特種部隊專用單兵作戰裝置，包括頭盔、胸甲、臂甲、腿甲、武器和推進裝置六大部分。頭盔內置三維掃描、自動索敵、衛星通訊系統；胸甲可有效抵禦強度10以下的動能、熱能和爆炸傷害；臂甲除常規防禦功能外，集成有微型飛彈發射器、等離子護盾生成器和氪金軍刺；腿甲除常規防禦功能外，可在完全不影響行動的情況下攜帶多達10種的外掛武器；推進裝置採用微型離子噴射技術，瞬間加速最高達100米/秒；外掛武器包括：氪金匕首、激光步槍、N7爆破手雷、高能震蕩劍、NV－47射彈狙擊槍。

這麼牛逼的裝備，我還等什麼！楊亂歡呼一聲，忙不迭道：「快給我弄一套，我穿上就無敵了。」

金屬小球將楊亂上下掃描一通，發出「嗶嗶」的聲響：

「未經過訓練的平民無法裝備。」

靠！

楊亂思索片刻，眼前頓時一亮。星雲和火舞都曾告訴過他，這艘船上似乎裝載了不少的美女奴隸，只要把她們全部喚醒，這些裝備還愁沒人用？

「我要找美女。」楊亂說。

「關鍵詞：美女……嗶嗶，找不到符合條件的選項！」

「呃，試試奴隸吧。」楊亂修改了一下關鍵詞。這下金屬小球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內容：

名稱：奴隸，數量：800人，備註：休眠狀態799人，覺醒1人。

楊亂喜不自禁，立刻讓金屬小球帶路，前往休眠區。休眠區位於「星際之狼」號的底層甲板上，長約兩百米的艙室里霧氣繚繞，包裹著四排透明的冰凍艙。每個冰凍艙里都躺著一位沉睡的漂亮美人。

「是否全部喚醒？」金屬小球詢問。

楊亂正想說「是」，忽然覺得不妥。被800個美人環繞的感覺雖然很爽，但是800個人就是800張嘴。吃飯、住宿等等都是一系列的問題。就憑現在的楊亂，絕對吃不消。還是先隨便喚醒幾個吧。

楊亂慢慢穿梭在冰凍艙間，下不定決心究竟喚醒哪一個。正躊躇時，他的眼睛卻被其中一個冰凍艙里的人兒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黑髮披肩的文靜女子，唇綻櫻顆，眉似遠山，膚如凝脂，腰如束素。她穿著一身類似古裝的淡綠衣裙，彷彿沉睡的天上仙子。這個有著濃濃古典風味的婉約女子，一下子便擊中了楊亂的內心。

「就是她了。」楊亂頭也不回地盯著那女子。

金屬小球飄到冰凍艙的一側，開啟解凍按鈕。透明的艙蓋慢慢打開，那女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里，像是蘊藏著綿綿的情思與無聲的傾訴，令人沉醉其中。

冰凍艙慢慢豎起，女子衣袂飄飄，緩步而出，對著楊亂斂衽一禮，輕啟朱唇，聲音如黃鶯出谷，動聽無比：「見過主人。」

楊亂的心怦怦亂跳，身體忽然軟得沒了力氣，語無倫次道：「呃，免禮……」

那女子微微一笑，對楊亂的失態不以為意，輕輕說：「主人應該賜給我一個名字。」

楊亂按捺下狂亂的心跳，仔細地想了起來。可他腦海中全是這女子婉約的身影和輕柔的話語，亂紛紛沒有絲毫頭緒。

這樣的美人，當真稱得上沉魚落雁，若能得她夜夜相伴，紅袖添香，此生夫復何求！楊亂這樣想著，靈機一動，便有了計較：

「我就叫你櫻紅袖吧。」

那女子微微一笑，盈盈下拜：「紅袖謝主人。」起身站在一邊，再不言語。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楊亂還是明白的。只是一個美人兒，就讓自己受到如此震動，差點把鼻血流干，若是今天再多解凍幾個，這條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身邊總得有足夠的護衛力量才行，一個人恐怕不夠。

「你的特長是什麼，格鬥？還是槍械？」楊亂問櫻紅袖。先看看她會什麼，再決定有沒有必要解凍其他人吧。

櫻紅袖一雙妙目流轉，微笑道：「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一概不會……」

楊亂大跌眼鏡。沒想到保鏢沒找到，卻給自己找了個累贅。

櫻紅袖看到楊亂的神情，掩口一笑，說：「主人是在擔心安全問題么？」

楊亂點點頭，有些心煩意亂。

「主人不必憂心。」櫻紅袖胸有成竹地說，「主人是否可以讓我這些姐妹們的具體情況？」

楊亂擺擺手，示意金屬小球向櫻紅袖展示資料。金屬小球照做了，這讓楊亂感到十分驚奇：這小傢伙沒有眼睛，是怎麼看到他的手勢的？

櫻紅袖秀眉微蹙，伸出春蔥一般的玉指，緩緩翻動資料，看了半晌，小臉上浮現出得意的微笑：「我們這800人中，只需再解凍兩個，主人的安全問題便再也不用擔心。」

「哦，」楊亂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哪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