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媧皇女媧

「小姑娘，做生意講究錢貨兩清概不賒欠，我可以允許討價還價，但你不能空手套白狼，讓我血本無歸啊！」攤主差點瞬間石化。

雖然這是一個顏值即正義的時代，但是萌畢竟也不能當飯吃，讓他賠本賺吆喝相當不現實。畢竟混跡社會數十年，何等大風大浪沒見過，他都快成成精了，這點小場面完全應對自如。

「各位朋友，不怪我劉某人心狠，委實是大家都需要養家糊口，更何況我們這種小本生意，真的很不容易。但我看小姑娘又真心喜歡這塊奇石，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只要2500塊就可以出手，不知哪位好心人能慷慨解囊？」攤主很通曉人情世故，一句話不留痕迹的將皮球踢給了圍觀的吃瓜群眾，並牢牢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

瞬間現場變得落針可聞，空氣中尷尬的氣氛幾乎凝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圍觀群眾懵了，此情此景難道不應該是大家群情激涌的怒斥無量資本家毫無人性嘛？為何瞬間他們便被扣上了屎盆子。

很明顯大家都不想成為冤大頭，2500塊不算多，卻也足夠成年人一整月的伙食費了，用來換這塊坑人的奇石，尤其是為了一個素未相識的陌生人，這簡直就是智障行為。

此時一名容貌姣好的女青年艱難的擠進人群，「小媧，你怎麼獨自跑到這裡來了，大家都在找你，院長也擔心老半天了，差點當場報警！」

「對不起，李老師，我……我只是很想要這塊石頭。」小丫頭咬著嘴唇怯生生的說道。

「嗯？石頭？什麼石頭？你要石頭幹嘛？」

「我……我只是真的特別喜歡。」小丫頭抱著女媧石低聲喃喃的說道。

「哎，算了。真是服了你。老闆，這塊石頭多少錢？」

「哎，美女，童叟無欺2500塊，您是掃碼，還是刷臉？」

「啊，老闆！你忽悠誰呢？這既不是玉石又不是藝術品，還賣這麼貴？你怕不是準備坑我！」

「可不敢這麼說！這位美女。咱都是小本生意，混口飯吃而已，這塊奇石畢竟不是馬路邊撿來的，藝術的東西咱也不懂，但買賣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我也沒強迫您不是？」

「額。可是……你……。」女青年瞬間被懟的啞口無言。

「小媧，把那塊破石頭扔了，馬上跟我回去。」

「我……我不，我就要這塊石頭！」小丫頭抱著石頭縮在牆角，眼淚直打轉。

「小媧，你倔脾氣又犯了？信不信回去讓院長關你小黑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我……我，嗚嗚嗚。」小丫頭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女媧石，可憐巴巴的跟著女青年離開了。

第五耐心等到人群散去，漫不經心的撿起女媧石，「老闆，這塊石頭給我包一下。」

「好勒，小兄弟您稍候。」

「對了，老闆，再添這四塊小奇石，總共給您3000塊不過分吧！」

「小兄弟，我如果這樣做生意估計要陪的傾家蕩產，您好歹再添點。」

「老闆，明人不說暗話，這塊奇石究竟價值幾何想必您心知肚明，咱就是準備拎些頑石回去壓牆角而已，您不賣我只能找其他人合作了。」

老闆目露掙扎之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攤位上的奇石大多數都是採石場按斤收購回來的，除去運費他絕對穩賺不賠，唯一的問題是資金迴轉周期太長，畢竟奇石常有，而二傻子卻並不多見，至於像第五這樣人傻錢多的傢伙更是寥寥無幾，一旦這單生意談判失敗，這塊奇石極有可能永遠砸在他手裡。

老闆咬咬牙，心頭滴著血，對於他而言少賺錢都是吃虧。「行了，小兄弟，就依你。我今天也算是開張了！」

「老闆的生意經真讓咱望塵莫及啊！您放心，下次咱有需要，一定優先照顧您的生意。」第五拎著包裹盒，眉飛色舞的說道。

「哈哈哈！也行，今後只要是小兄弟介紹過來的朋友，我一律給出一成的的分成，祝咱們合作愉快。」

忐忑不安的走向街道路口，第五幾乎壓制不住內心深處的竊喜，他居然如此輕易的拿到了女媧石。他有些出神的低頭前進，忽然似乎撞到了什麼，定睛一看居然是淚眼婆娑的小丫頭。

小丫頭被第五撞倒在地，可憐楚楚的望著他，讓他情不自禁的心虛不已，就像是偷了別人東西，然後被當場捉住一樣窘迫。轉念一想才忽然意識到，這是自己花費真金白銀買回來的，縱然這是小丫頭命中注定的傳承，此刻卻也已經名正言順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第五強裝鎮定的問道，「嗯？小媧？你怎麼在這？剛才不是被你老師拎走了嗎？」

「叔叔，我……我真的很想要那塊石頭，求求你把它讓給我好不好？」

「叔叔……叔叔？我還沒那麼老。」看著一臉認真的小丫頭，第五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那我……我應該叫您什麼？」

「我叫第五維，你也可以叫第五。」

「姓第，名五維？這個名字有點奇怪啊！」

「第五是姓。」第五滿臉黑線，彷彿頭頂有一隻無形的烏鴉飛過。

「第五？那也好奇怪啊！為什麼你不姓第一姓第五？」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問題？」第五感覺自己快自閉了。

……

「咱們言歸正傳，你為啥特別想要這塊石頭？」

「不知道，就是特別想要。」

「可它現在是我的，而且我並不想賣，怎麼辦呢？」第五眼見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眼睛提溜一轉，瞬間化身騙小女孩的怪蜀黍，他決定直接連人帶寶都忽悠到己方的陣營里。

「第五，你就把它讓給小媧好不好？無論你要多少錢，我……我一定會慢慢賺錢還你的。」

「不不不，小媧，咱不缺這點錢。而且我近期就要離開蓉城了，當然也肯定會把它一起帶走。」第五開始循循善誘，欺負小丫頭見識短淺。

「這，這可怎麼辦？」小丫頭瞬間又急得眼淚直打轉。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啊！但我此去應該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人海茫茫咱們後會無期。」

「不……不要，一定有辦法的。」小丫頭急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等會，我……我可以跟你一塊走，然後慢慢賺錢再買這塊石頭，小媧真是太聰明了。」小丫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第五此刻笑的就像是只偷到老母雞的狐狸，儘管內心激動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但表面上依舊裝出一種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他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嗯。就這樣吧！」第五悄悄幫小丫頭擦了擦梨花帶雨的小臉。

隨後第五陪著小丫頭回到孤兒院，送給院長一張三萬元的現金支票后，李老師僅用半個小時就高效的處理完了全部的領養手續，恭敬的目送兩人離開了。

小丫頭終於如願以償，女媧石被她用錦囊掛在脖子上，防賊似的瞅著第五，宛若護崽的母老虎。

正所謂天道好輪迴，女媧石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物歸原主，這種天降機緣是命里註定的，第五貌似搶都搶不走，他嚴重懷疑自己繼續一意孤行，可能會招來真正的殺身之禍。

親眼目睹小丫頭「人在家中坐，寶物天上來」的經歷，第五差點變成檸檬精，君不見他為獲得傳承機緣，兩次涉險均臨近鬼門關，最終才沒有空手而歸。

雖然俗語有言「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道理其實他都懂，但還是有些氣不過。這種逆天級的氣運光環籠罩之下，輕鬆橫推末世浩劫完全不是夢，天下之大也盡可去得。

命運之子的傳說由來已久，這些開掛的存在已經不屬於上天賜飯的範疇，純粹是上帝親自喂飯，還唯恐其吃的不好。至於外出撿寶、墜崖拜師、絕境逢生更是常規操作。如果小丫頭相當於上帝的親閨女，第五這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傢伙，大概只能相當於上帝家奴隸的私生子。

經過一番交流，第五終於得以窺探小丫頭的童年，並真正認識了這位野蠻生長的強者。

「小媧，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其實沒啥好講的，小媧很小的時候就被親人拋棄了，然後被社會公益組織送到了孤兒院，所以真實的我……我可能早熟的有點嚴重。」

「在同齡人還躺在親人懷裡撒嬌賣萌的時候，我……我就已經學會適應孤獨了。社會性的孤兒院生活條件不說也罷，院長很顯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童年是不可能有童年的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童年的了。」

「我……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照顧自己了，其實就是努力讓自己吃飽，因為只有吃飽了才不會生病。」

「嗯，這是為啥？」第五有些不明所以。

「啊，嘿嘿嘿，生病的小傢伙很容易因為醫療救助不夠及時而掛掉，我……我的一個小夥伴就因此永遠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