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家公子?
「師父!」陸成把打包著用繩子系著的書直接放到了地上,傾身作禮。
趙柔只是微微示意,林三就主動把陸成放下的書籍給抱了起來,而後趙柔才說:「父親,我們還是先進家裡去再說吧,父親一路疲憊,肯定辛苦了,我這就去喊人準備熱水和乾淨衣服,」
「再喊韓媽媽多做點菜,對了,婉兒,上次買的那山參應該還有剩餘才對,你去廚房燉點雞湯。」
婉兒看到趙拓撲回來很是高興,立刻就轉身先從側門跑回了院子里,直奔廚房而去,她只覺得,只要是趙拓撲回來,那麼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
趙拓撲感受著女兒的孝順和溫柔,雙眼頓時眯了起來,頓時覺得似乎自己這輩子再忙再累都值了,
不過他又看了陸成一眼,神色又是略有些不自在,又說:「柔兒,你先去準備吧,我先與你師兄說些事情。」
趙柔只當是趙拓撲要說陸成待在趙家府里的事情,就趕緊解釋說:「父親,師兄留下來是女兒要求的,在回來的路上,護送我們回來的那兩個官差都無緣無故地半路就沒了氣。」
「不過好在有師兄,我與婉兒才能安然歸來,師兄如今可已經是開了聖宮的童生。」
趙柔的意思是,未叩聖門之前,便先開了聖宮,陸成是讀書的天才,不是以前父親所以為的書獃子。
趙拓撲點了點頭,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說:「婉兒,陸成是我弟子,師徒父子,雙親不在世,住我府上,外人也不會多念叨如何,為父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說,你先回後院吧。」
趙柔一聽就放心了,只要不說這件事,那其他的與她關係就不大了,自己的心思父親肯定早就明白,從來都沒有刻意去為難陸成。
趙柔走後,趙拓撲一路直接將陸成帶到了書房。
陸成一路也不敢多問,只是覺得趙拓撲可能會與他說這一次在啟雲郡發生的後續之事。
趙拓撲開口就問:「陸成,你可知,你與柔兒走後,郡城裡發生了何事?」
陸成自然不知道,抬眼看了看趙拓撲,就直言說:「還請師父告知。」
趙拓撲突然轉身,想厲聲說話,可話到了嘴邊,又先噎了下去,然後才把聲音轉為了平靜:「你到底是何人?」
陸成聽到這個問題,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但神色未變,他覺得自己與趙拓撲相處時間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難道就被趙拓撲認出了?
「師父此言何意?」陸成這時只能一臉無辜,除非趙拓撲是個修為非常強橫的修行者,可以直接看透一切,否則絕對不會知道他就不是之前那個陸成的事實,
與趙拓撲相處時,陸成的行為和舉止,乃至說話都沒特別出格,與之前的陸成不可能有太大差別。
趙拓撲看著陸成的無辜表情,不禁又是一嘆,心裡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而後道:「其實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並不希望你傷害我的女兒,我也就那麼一個女兒。」
「如果你與她有情,願與其結成良緣,我並不拒絕;」
「但如果你只是想玩笑人間,但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女兒。這世上比她更加好看的驚艷女子不計其數。以你修行者的身份,應該不差我女兒這一個。」
「如你有其他所求,但說無妨,只要你不傷害我女兒,我雖未必讓你滿意,但絕對盡我所能。」
陸成沉默,
面對趙拓撲如此愛護自己女兒的言語,他一時間並不知道怎麼回答,
趙柔對自己的愛慕,陸成當然感受得到,只是他沒想到,趙柔才剛剛說了自己可能是修行者的事情,趙拓撲就變得如此卑微,雖然他的卑微是來自於對趙柔的疼愛。
但陸成只是稍微猶豫,就鄭重回道:「師父,我陸成從來都只是陸成,雖不知道師父為何有我到底是誰這一疑問,可我真就只是陸成。」
「從出生到現在,就只有這一個名字。」
說到這裡,陸成遲疑了一下,然後又才道:「至於師妹的心意,我心裡也清楚,我也不知道對師父您說些什麼,也無法保證什麼。」
「師父與師妹對我有恩,我心知肚明,但我從未想過要玩笑人間或是玩弄誰的感情。我向師父您保證,我陸成絕對不會傷害師妹。」
「我!」
陸成正要說話,
突然門就被推開了,
兩個人從外而進,行走間如閑庭信步,好似這裡是他家裡一般,其中一人還道:「從安虎和粱二龍兩人的莫名死亡,我就對你說過,這陸成就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偏不信,還要大費周章地暗中查看。」
「現在已經非常明顯了。」
說話的人黑袍黑色蒙巾,只露出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
另一人與他相同打扮,但雙目深邃,不似他這般銳利,但一看就是老謀深算,他也一邊說:「那種事情本就可能出現記憶誤差等意外,」
「如若你我二人認錯了,誤殺了人,那該如何是好?你我又能背得起責任?」
「如今既然已經確定他是個窮讀書的,那就絕對不會錯了。」
「他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而且若非跟著趙拓撲,你我如何找這陸成?敢在這縣城裡大肆地以神識掃民眾?真以為暗閣里的人都是吃素的?」
見到來人,陸成完全意外,本一開始還以為是趙拓撲找來的,但聽了他們幾乎沒把陸成與趙拓撲放在眼裡的語氣,並直言趙拓撲的名字,他就知道這二人根本不是趙拓撲安排的。
趙拓撲此刻也極為意外,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的,略有些後悔起來。
他一把將陸成擋在了身後,對著二人恐嚇道:「你們是何人?在這個時間,還敢擅闖醫宅,莫非真不把黃御醫放在眼裡?」
鷹眼蒙面人聞言嗤笑了一下:「你說的是黃閑萊么?不過一個醫師而已,即便入了第三境,又能如何?」
「他現在如何到啟雲郡的,下場如何你都看到了,他此刻自身都難保,又如何照看你們?」
「況且,我二人不過是殺了一個普通醫師的普通弟子而已,黃閑萊若有后招,我二人雖不是對手,也自然有人接得下來。」
然後他就看向了陸成,道:「若你識趣,就乖乖跟我二人走一趟,免得多吃些苦頭。」
「否則的話,在此地抽魂煉魄雖有些麻煩,但我二人也是不介意如此做的。」
陸成頓時又想起了當日回來時,聽到的那兩個隱藏在暗處的人說的那些話:按照計劃,他陸成才是那兩個醒不過來的人。
那麼這又是誰的計劃?什麼時候安排的計劃?
在自己於柳縣吃了那神秘『丹藥』死亡的時候?還是在啟雲郡,被離魂到神秘狀態的時候?
陸成用心細細地感受了一下自己如今識海里,至少是他目前認知中,以為那是識海里的那個「水」字,
發現這個「水」字,自己依然有絕對的掌控力,
頓時陸成心裡就有了底,才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找上我來?我與你們應該都不認識。」
「既往也應無仇無怨才是。」
陸成這麼說,一是再次和趙拓撲表明身份,自己就是以前那個陸成,他還記得過往的事情,二則是,他想探聽一下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總是像這樣被人盯上,自己都不明白,那麼這個麻煩始終都無法得到解決。
而且,陸成現在也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一瞬間,抽掉二人身體內的所有血液及與水相關的任何物質。
所以,即便他們是修行者,一旦缺離了肉身,只要不是主修神魂攻擊的,那麼他仍然無濟於事,
而且,對方似乎也有些忌憚大打出手,所以不可能第一時間開所謂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