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點意思的小姑娘!
陸成足足花費了約莫幾分鐘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地從一臉懵逼中迴轉出來。
然後苦笑了一下,嘴裡暗說:「現在的小姑娘還真是不講武德啊。」
一個女人進來一番吆喝,就直接讓陸成本來從一個有房有工作的三好青年直接落魄成了無家可歸的混子,
這個落差,雖然有些大,但陸成也理解,畢竟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古色古香的類古代,別說一句話讓人失去工作和房子了,要了命都有可能,現在自己這待遇,也不能算太差。
陸成還是有自信能夠混口飯吃的。
其實也沒有太多可以收拾的,房子傢具都是人家的,陸成就只有買丹藥剩下的幾兩碎銀子,幾套衣服和一柜子書。外加一盒丹藥和與一紙包著的煎餅。
「嘭!」
「哐當!」
陸成這邊好不容易才打包好很難摺疊的衣服行李以及那書柜上的書,院子的大門又被踹開了。
之所以知道是踹開,因為陸成聽到了大門倒地地哐當聲,這可不是一般的開門能夠造成的動靜。
還沒來得及反應。
「給我搜!」
「姓趙的那狗東西意圖謀害皇親國戚,所有有關人員都不得放過!」
「他那個姓陸的弟子應該也逃不遠!」
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陸成的雙手和身子就被坤著被『塞』進了一輛馬車裡。
在馬車裡面,陸成就看到了在他對面赫然坐著兩名女子,一人丫鬟打扮,另一人則是剛剛離開陸成院子不久的那個白衣少女,不過此刻,她頭上戴著的紗巾已然不復存在。
陸成看著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同樣看到了他。
與陸成滿臉茫然有所不同的是,那丫鬟首先就開了口:「陸公子,你也還是被抓了啊。小姐本以為你。」
丫鬟才說了一半,她旁邊的趙柔就直接橫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了一聲:「閉嘴!」
而後才重新轉頭看向了陸成,眼神略有些複雜,同時又在閃躲陸成直視過去的目光,接著低下頭,故作很生冷地說:「你最好記住,你已經不是趙氏醫堂的弟子了。」
趙柔的五官很精緻,甚至說很漂亮,也可以說是陸成目前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了。在前世,他雖然也接觸過一些女人,但似乎都無法與趙柔相比。
特別是口是心非的趙柔。
在陸成看來,她現在冷冰冰的話,用前世的話來講,有些nai凶nai凶的。
陸成自然不是個傻子,自然能夠理解這趙柔之前的行為和現在對他冷淡的原因了。
而且,說起來,陸成心裡還略微有些感動。
雖然他前世是個醫生,見慣了生死和世態。
見過很多能救的病人被拖回去等死的;
見過很多傾家蕩產只求一命而不可得的;
見過起死回生之後喜笑顏開的;
見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種撕心裂肺;
但這些,都只是陸成在工作時保持絕對冷靜的理由,而不是代表他無情。
趙柔的意思陸成都明白,不過也沒有那麼多體會,說起來,這個趙柔頂多算一個相對比較熟悉的陌生人,然後她還稍微對自己好點,目前也只是僅此而已。
陸成是醫生,他知道一條生命的定義。
人的一生其實是一個人的壽命與生活經歷的總和。
趙柔對他好,那是他與另外一個陸成的一生,並不是他現在這個陸成。
此刻的陸成,也依舊保持冷靜,沒有直接回應趙柔,而是以一種不容拒絕地態度道:「現在再怎麼說,咱們也都已經被抓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我覺得我也有必要知道。」
「生死做個明白鬼的好。」
陸成的語氣在趙柔聽來略有些淡漠。
她立刻抬頭看了陸成一眼,表情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心裡暗自安慰自己,這一切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么?
而且她也覺得陸成是個受害者,這一切與陸成沒多大關係,陸成現在與她們一同被送往郡城,完全就是被殃及了池魚。
趙柔其實並不想陸成知道緣由,他若是能夠做一個糊塗鬼,最後很有可能還能保住一條命,畢竟陸成因為自己的緣故,只是父親的一個記名弟子而已。而自己與陸成,也沒太多太大的關聯。
若是他能夠脫身而出,恐怕就真的能夠做一個自己真正想要做的讀書人了吧?
雖然他讀書也不一定能有多大作為,可能最終淪落為一個窮書生,但至少也比現在就隨著丟了命的好。
「這件事情得從三天前說起……」
趙柔雖然說得很直白簡短,但也足足花費了兩分鐘才說完。
陸成將關鍵信息整理了一下,差不多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那就是現在趙拓撲被招去了郡城參與到一位身份很高的人的診治過程中,具體過程如何不知,但是最終被判定為了謀害皇親國戚罪,家人弟子都必須連坐處死!
他們此去,說白了就是送死去的。
而且此人很可能不經過官府,就直接殺人。
陸成聽了,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他現在才算是真實地見證到了這個類古代世界的殘酷,這裡有法律,但是這些法律絕對不是寫給掌權者和上位者的,在這裡,人命是真正如同草芥!
一句話,就能屍山血海,不是戲言。
目前來講,手無寸鐵的陸成與趙柔,幾乎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要殺他們的人是誰。
望著陸成的沉默及皺起的眉頭,趙柔的內心微微一動,她忽然有些不太甘心地糾結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父親連累了你?」
陸成搖了搖頭,只是道:「這是無法預料的災劫,與趙。與師父沒太多關係。」
陸成本來想說趙神醫,但是中途又還是改了口,雖然趙柔嘴裡講將他逐出了師門,但畢竟這不是趙拓撲親口講的,陸成雖然與趙拓撲不親,但是作為陸成這個人,如此快地就改口,未免有些欺師滅祖的嫌疑了。
趙柔抿了抿嘴,不再繼續說話了,低下了頭去。
她自是聽出來了陸成剛剛提起的趙字,雖然是改了口,恐怕還是有些怪罪的。
難道我趙柔在你陸成的心裡,就這麼一丁點的地位都沒有的么?
趙柔有些落寞,不過緊接著她又眉頭舒展了開,
生死將至,也沒有什麼是看不開的。
倒是旁邊的丫鬟,看出了趙柔的委屈,想說些什麼,可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陸成本來就只是想讀書的,也不想做什麼醫徒,如果不是當時自家的小姐講如果他能夠去醫堂當學徒,就可以擺脫陸成三叔和三嬸的困擾。
可能陸成到現在還在他家裡偷偷地讀聖賢書。
讀書有什麼好的?一點都不懂得知恩圖報,書讀了有什麼用?
但她只敢想,不敢說,她只是丫鬟,而陸成卻是自家小姐心儀之人,作為丫鬟,她知道自己不能僭越,只是更加討厭陸成這個讀書人。
總是惹小姐傷心。
或許這些年他帶給小姐的開心,就是用這些傷心換來的吧。
可是故事裡不是說,有心儀之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么?幸福怎麼還會傷心呢?
……
與丫鬟和趙柔的胡思亂想不同的是。
陸成正在思考著之前陸成服下的那枚未名丹藥,也就是把那個陸成害死的丹藥,究竟是誰給他寄來的。
有這麼幾個可能,趙拓撲、傾慕趙柔的金家醫堂的公子,自家的三嬸。
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趙拓撲和金家醫堂的人,畢竟以三嬸那吝嗇的性格,是絕對捨不得花費丹藥來毒死他的。
但是現在看來,趙拓撲也不太可能了,他雖然有這個財力,但趙拓撲數日之前就去了郡城,一來是他沒有這個時間,二來則是,如果他真的有害死自己之心,又何必讓自己進入到醫堂里當他徒弟,還給自己的院子給自己住?
就這麼輕易地要了自己的命,就完全可以在一切都還沒開始的是后就扼殺掉後續的一切可能。
那麼只剩下,那金家的人可能性最大了。
但是,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呢?
就僅僅只是為了趙柔嗎?
……
目前自己掌握的信息量還是太少,沒辦法進行精準地推測。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過分地想,線索不夠,那麼一切都是白費;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想一下怎麼去解決當前的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自然是要被抓去殺頭了。
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趙拓撲可能被叫去為身份尊貴的人,且叫作貴人的人治病,要麼是治病不力,對方一怒之下怪罪了下來。要麼把人給治死了。
治死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死了人,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殺人,而不是把人集中起來再殺了。
如果能夠看到那個貴人,那麼就可能知道要怎麼去解局了。
只是,自己等人要被送到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去見那人?
直接對守衛們說自己能夠治他的病,打個百分之百的包票?立個軍令狀?
還是?另謀他法?
第一個蠢辦法是絕對能不用就不用的,任何一個說百分之百的醫生,絕對都是騙子。這是陸成從醫十多年的經驗和體會。
就算走在街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因為意外而死,都無法保證絕對安全,更何況是無法知根知底的疾病?
第二個辦法就是,想辦法打聽到那個貴人的病史,然後進行細細推敲,再把解決的辦法想辦法傳給趙拓撲。
當然,這種辦法只能怪建立在能夠見到趙拓撲的前提之上的。
另外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
陸成現在又能夠看到腦子裡的那個洞了。
而且,此刻的景象與自己最初看到它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此刻它的洞口,一個很像文字的圖案,正在快速盤旋著。似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那洞給拉扯回去的可能,又似乎有隨時從洞中逃逸而出的可能。
這是?
陸成下意識地想要看清那字是什麼。
下一刻,那圖案竟是一翻而起,直接在陸成的瞳孔中旋轉著無限放大。
而陸成,也是徹底的看清楚了那個東西。
是一個字,而且是陌生的隸文,但是卻很好認。
「水!」
字體的顏色,淺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