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愛情

簡福斯特明白了一個道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它的西方諺語版本則是：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也會為你開啟一扇窗。

簡以前不相信這個，作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天體物理學家，她的知識儲備相當不俗。

從心理學上講，收穫的快樂，難以代償失去的痛苦。

後者總是讓人刻骨銘心。

而幾天前，她剛剛失去了自己的everying。

多年積累的研究資料。觀測的數據，全自製的，買都買不到的設備。

以及她最喜歡的越野車！

簡單來說，她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

「可惡的神盾局……」

每每想到這個，簡福斯特就氣得不行，她化悲憤為食慾，狠狠的吃下一大口薄餅，然後愜意的點了點頭。

暗贊味道不錯。

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索爾，簡福斯特眉開眼笑。

用好友的說法，這個男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正點！

這就是她的桑榆和窗戶了。

事情說來話長。

由天文學博士艾瑞克沙維格牽頭，簡福斯特為主要負責人，黛茜露易絲作為助手的研究小組，多年來致力於研究一種奇怪的天文現象。

那是一種非常強大的能量，以類似脈衝的形式光臨地球，又在極短時間內消失。

在時間上或空間上分佈極廣，唯一的相同點，大概是第一次出現之後，短時間內很可能出現第二次射能現象。

比如上次天文現象，是出現在尼泊爾一帶，短短一天後，那能量便再次出現。

艾瑞克博士曾做出判斷：「要麼是完全隨機的宇宙現象……要麼就是有人操縱，但我現在更傾向於後者。」

不過無論是那種，都值得這些優秀的研究者為之奔波。

順便提一句，不要小瞧這個艾瑞克博士，他跟初代蟻人漢克皮姆都是故交，原時間線還被洛基古惑，充當研究宇宙魔方的首席科學家。

能力極強。

可即使有他在，課題的研究進展並不樂觀。

迄今為止，他們的收穫僅止於各種猜想。

主要的困難就在於，這種天文現象完全沒有規律，想要近距離，精確的獲得觀測數據，幾乎只能開著房車在全米各地碰碰運氣。

也許有人覺得：這不就是到處旅遊嘛！還TM是公費！

嗯，事實的確如此。

但研究經費總是有限的，科研壓力也是實實在在的，這種完全不著邊際的，彷彿在做無用功的旅程，其實頗為苦悶。

還在艾瑞克沙維格和簡福斯特，都不是輕言放棄的那種人。

他們最新的一站，是新墨西哥州。

大概是上天眷顧他們，這一回……總算讓他們逮到了夢寐以求的機會！

當阿美利加西南部的上空，出現類似極光的絢麗色彩時，別提這三個痴心人有多開心。

想也不想的開上車，沖了過去。

簡福斯特拿著相機，拍攝著第一手資料，車上的設備貪婪的接收著夢寐以求的數據，車窗外狂風呼號，也難掩她的喜笑顏開。

緊接著就是事情的第一次滑鐵盧……

就在道路的前方，極光中突然砸落一道駭人的龍捲風，剎那間，本就飛沙走石的環境變得更加糟糕。

擋風玻璃上噼里啪啦，把開車的黛西嚇得心尖亂顫。

他猶豫了零點五秒，往左打了方向盤。

箭福斯特：「你幹嘛呢？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屁，老娘才不想為了6個學分拚命！」

黛西只是個助手而已……

但簡可是把研究視為生命，短促的爭吵后，她將手伸向了方向盤。

艾瑞克來不及呵斥，就聽見咚的一聲。

他們撞到了人！

搶奪方向盤的兩個女司機當場懵比。

緩了幾秒鐘，一行人麻溜的下車，見到了剛剛被奎托斯放逐的錘哥。

當然，此時此刻的他們，還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貨真價實的雷神索爾。

被越野車撞了的人，能是什麼下場？

自然是躺在那裡撲街。

黛西：「法律上來說這是你的錯！」

簡沒有反駁。喊道：「去哪急救箱。」。

對著撲街躺的雷神，她自然自語：「算我求你了，你可千萬別死啊大哥！」

這話真心實意。

一方面，簡福斯特善良的心，不希望別人因自己而死，而另一方面……就像黛西說的，她可不想在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時候，背上一條人命官司。

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大概只是被掛了一下，男子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簡福斯特第一反應就是慶幸。

NICE！不用吃官司了！

他回過頭，露出一張帥臉。

也許是宿命的相遇，索爾和簡對視良久。

尚未散去的彩虹橋光芒，將簡福斯特掩映的，像是阿斯加德最美的女神。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也會自然而然的露出微笑。

再後來的事情也很有意思。

男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表現的就像是個……醉到骨子裡的流浪漢。

站都沒站穩就惡聲惡氣的問：「你們是誰？這裡是哪兒？亞爾夫海姆。」

黛西：「嗯……新墨西哥。」

「……」

高大的男子扶著了頭，似乎覺得有些昏沉，他低聲念叨：「對，我被驅逐到了米德加爾特……」

隨後他仰頭高喊著什麼「父王」「奎托斯」「海姆達爾」，艾瑞克博士聽得一陣皺眉。

而他高大健碩的身軀，更是讓研究助理黛西有些害怕。

喝醉的流浪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雖然這醉漢帥的冒泡，但黛西還有基本的自保意識。

拿出防身的電擊槍，她警惕的盯著陌生的男人。

瞄準用的紅點照在身上，索爾低吼到：「你用這種玩具，威脅奧丁之子，阿斯加德的雷神？」

然後便是一陣糟糕的抽搐。

索爾頭一回用凡人之軀，體會到被電擊至昏厥的滋味。

那模樣，想來就覺得很好笑。

黛西用胳膊肘碰碰她，簡福斯特疑惑的看過去。

「別像個痴女一樣，那是我的畫風！」

研究助理小聲說道。

簡：「……」

她看向對桌，艾瑞克博士表情微妙，似笑非笑，而索爾的表情……她沒敢看。

此時的箭福斯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總的來說，這算是一頓溫馨的早飯。

她不知道索爾經歷了什麼，但經歷過……那次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大冒險，從神盾局的看押中走出來之後，索爾似乎放下了什麼。

過去的索爾，動不動就大喊大叫，摔東西，時刻都顯得很暴躁，一看就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但現在的他……居然有那麼一絲溫文爾雅。

甚至願意做一頓早餐。

簡福斯特很滿意。

和黛西以及艾瑞克不同，她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是雷神。

鼓足勇氣，若無其事的看了眼索爾，得到一個溫柔的微笑。

「真是幸福的一天。」

她這樣想到。

可惜，每到這種時候，就會有人煞風景。

黛西更大力，也更急促的碰了碰她，

簡福斯特皺眉。

這傻姑娘把她弄疼了。

「怎麼了？」

「這個更正點，比索爾還正點！」

黛西咽下嘴裡的食物，樂呵的說道：「天吶，難道是聖誕節提前了……等等，他過來了！」

簡順著好友的手指看過去。

「嗯……確實很帥。」

透過明亮的窗戶，她看到了一個相當惹眼的男人。

一頭白髮梳成背頭，穿著貼身的藍色大衣，面容英俊的不像人類。

加上那把很不現代的大刀……

和身旁的心上人相似，彷彿神話傳說中走出來的角色。

不過嘛……情人眼裡出西施，在簡福斯特看來，自然是索爾更出眾一些。

黛西興奮的問：「你朋友？」

她問的自然是索爾，因為後者此時表現的不太正常，結合「正點」走來的動作，黛西以為他和索爾認識。

而索爾其實不認識走過來的男人，但他絕不會認錯自己的鎚子。

「除了我，這世上真有人能舉起姆喬爾尼爾？」

無論信與不信，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而且，索爾依稀感覺到……來者不善。

「藏起來。」

他站起身後急聲說道。

可惜無論是艾瑞克還是黛西，都不是阿斯加德的士兵，沒有令行禁止的必要。

「怎麼了？」

回答他們的，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伴隨著黛西和簡福斯特的尖叫，一把驚人的鎚子，帶著閃電砸進了屋子裡。

祥和的氣氛剎那間幻滅。

「拋瓦兒，拋瓦兒……你的拋瓦兒呢？」

來人踩著碎玻璃，走進了屋子，他審視的看著雷神，從上大小仔仔細細，搖頭說道：

「你好弱啊！」

叮的一聲。

「哎？」

黛西驚疑，手裡是不離身的電擊槍。

「我明明……」

「明明什麼，開槍嗎？」

藍衣人移動目光，落在了黛西路易斯身上：「你想用那種玩具來威脅我？」

簡福斯特眼力好些，注意力也集中，她難掩驚駭：「你做了什麼？」

「看不清嗎？那我勉為其難的再做一次。」

像是教學般的慢動作，藍衣人伸手按在刀柄上，下一個瞬間，已然長刀橫指。

這次傻獃獃的黛西也意識到了什麼，緊握的雙手一輕，500塊收的電擊槍被切成了兩半。

嚇得她原地跳了起來。

再長几毫米，黛西就得跟自己的纖纖玉指說再見。

「嗚嗚嗚，男朋友差點沒了。」

艾瑞克：「……」

簡：「……」

索爾：「……」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他們的麵皮還是控制不住抽了一下。

就連藍衣人的動作都稍稍僵了一下。

緩了一會兒，索爾的表情才恢復凝重。

他謹慎的盯著藍衣人的刀：「這裡的人，都是人畜無害的普通人，如果你的目標是我，就不要傷害他們。」

「嘖，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和你談條件？」

藍衣人空著的左手一張，喵喵錘乖巧的飛了回來。

索爾的呼吸頓時粗重了許多……他有種被人當面NTR的感覺，全身都不舒服。

但考慮到身後的新朋友，他只能忍下來，盡量不刺激這個危險人物。

「你沒有殺我，自然是想通過我做些事情。」

蘇格暗中點頭。

好傢夥，這廝終於肯動腦子了。

當然，面上卻是冷笑一聲。

他舉起喵喵錘，瞄向他身後的三人，索爾面色一變，想攔在他們身前，卻被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推了出去，幾乎貼在牆壁上。

「索爾！」

簡驚呼一聲就想衝過去，卻被一把長刀攔住了腳步。

「愛情，是愛情，推動著世界的發展。」

念誦維吉爾的詩歌，控制著局勢的藍衣人語氣莫名，刀鋒向上，將簡福斯特的臉抬高了些，贊道：「女士，你可真美。」

「那我呢，你看我咋樣？」

黛西的腦袋從旁邊冒了出來。

蘇格：「……」

想了想，他決定不理會這個傻獃獃。

「告訴我，除了美貌，你還愛他什麼？」

大概是被好友影響，受到生命威脅的簡福斯特，看向索爾的眼光滿懷期待。

索爾：「……」

「嘖，愚蠢的人，純粹的視覺動物。」

蘇格嘲諷的說道：「你們相識才幾天，果然只是一時衝動而已……留著也沒什麼用，還是殺了吧！」

「住手！」

幾人同時怒吼。

索爾掙扎著站起，剛才那道衝擊，對凡人來說力道過猛了。

他看向簡的目光滿含深情，卻始終一言未發，轉而對蘇格說道：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放了她。」

一旁的黛西左看右看：「哎呀大家不要這麼緊張，帥哥你還沒吃東西吧，索爾做了早餐……」

艾瑞克博士忍無可忍，伸手捂住她的嘴。

蘇格舒了口氣。

繼續說道：「現在的你，給不了我要的東西……只有強者，才能取悅我、」

索爾咬牙切齒：「那你想怎麼樣！」

藍衣人認真的思考後：「這樣，我給你三天，變成一個能取悅我的強者，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這位美麗的女士切成臊子，保證你認不出來。」

簡渾身一抖。

不給他們反應時間，藍衣人光速收刀，一手握錘，一手抓住簡福斯特的肩膀，只留下一聲尖叫的尾音，便徹底的失去了蹤跡。

一番破壞后，房間里亂糟糟的。

艾瑞克和索爾神色都很猙獰。

後者是憤怒中帶著沉痛，而前者……是被咬的。

「啊！你下嘴可真狠！」

鬆手后，天文學專家捂著齒痕跳腳。

黛西大口呼吸：「廢話，你TM差點蒙死老娘。」

因為緊張，艾瑞克確實沒留手。

「我算看出來，這是個王子救公主的故事……剛才那個藍衣服的帥哥，就是個惡趣味的巨龍或者魔王」

喘過一口氣，黛西長嘆一聲：「為什麼公主不是我呢……老娘明明也很漂亮啊！」

索爾和艾瑞克僵硬的轉動脖子，震驚的看向她。

「呃……我一緊張就喜歡亂說話。比起這個，咱們還會趕緊想想辦法吧。」

雷神低下頭，回憶奎托斯當初的言語，也想到了如今握在敵人手裡的鎚子。

而艾瑞克博士，則用力捏著手機，直到指節發白。

思來想去，還是在通訊錄里翻找了起來。

最終在一個標註【未知】的頁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