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家主母

「好。」

面前的男人笑容溫和，秋顏的臉頰開始發燙。

兩個人又膩了一會兒，秋顏才叮囑路馳野好好休息，自己則開始檢查起路家的產業。

內宅的家丁和女眷不知路家是做什麼營生的，她也只好慢慢打聽，隨著叔伯們逐漸搬離路家，家裡的房契地契值錢的玩意基本都被搬走了，只留下個空殼子。

看著就要見底的米缸，季菲帆的臉日漸慘淡，倒是家裡主事的人不急，路馳野的身子不僅一天天好了，後續竟也全然看不出病態。

他在院子里的那顆桂花樹下安了個鞦韆，每日與秋顏吃喝玩樂，晚上便坐在這桂花樹下上月，當真是火燒眉毛了也不急。

秋顏倚在路馳野懷裡，夜風吹散了她耳邊的一縷鬢髮，笑著問季菲帆，「哎喲喲，瞧你愁的，咱家沒米了嗎？」

季菲帆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米缸真的見底了，府中的散碎銀子就剩那麼多，再不想辦法，可……」

路馳野似乎對這事並不感興趣，他不知從哪尋了塊柳木，對著月光細細雕刻起來，偶爾夜風急了，便替秋顏攏一攏披風。

算算日子也到發例銀的日子了，秋顏跳下鞦韆，總算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季菲帆鬆了口氣。

「跟那幾院娘子們說，如今咱們手頭拮据，月例銀子就不發了，有不服的便讓她們來找我。」

秋顏背著手來回踱步，若有所思地問她，「你說各院都自己做些東西拿出去賣，可知她們做的都是什麼？」

季菲帆不懂，但還是說了，「我也記不真切，但聽聞是些胭脂水粉，花環頭飾，又或是荷包香囊之類的玩意。」

」您讓我打聽宋春娘，她那梨花院里有自己調配的面脂，聽說銷路很火的。」

「就它了！你把沈逢星喊來，咱們搞事業去！」

季菲帆有些不解，但還是按著吩咐去請人。

沈逢星來了以後，不解的看向秋顏。

她也沒打算賣關子，結合著現代製作醫學美妝的思路，開始聚精會神的背方子，「茯苓，當歸，白果，蓮子心，白芨……還有茉莉。」

屋內燭光閃爍，沈逢星用心記下配方，這幾味中草藥都有駐顏美容的功效，難道她是……

「記全了嗎？你看看可還差些什麼藥材。」秋顏又捧了一盞蠟燭到沈逢星身邊，「也不知道我漏掉哪個，只能記得這些了。」

近幾年流行直播帶貨，身處電商這行業的秋顏早就練了一身過目不忘的本事。

那些要來直播間做廣告的商品配方成分是什麼，她多少都見過，如今便背了個某個品牌的中草藥面霜配方，真沒想到這東西還能派上用場。

明滅的燭火映照著她細瘦的臉，長而卷翹的羽睫緩緩扇動著，彷彿輕盈的蝶翼，嘴角快要溢出的微笑讓路馳野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他看了眼秋顏的方子，恍惚間想起自己還在現代時，看秋顏直播帶貨時偶然間記住的配方成分。

建議道，「我曾在……在書中見過，這類面脂多是用動物油提煉的，若是換做羊奶，似乎更有效果。」

季菲帆略顯驚訝，「羊奶市集便有，可若是羊奶，豈不是能吃了？」

秋顏泰然自若地笑了，說，「我就是要做這種健康的面霜，能美容又能服用，誰拿在手裡不愛它？」

沈逢星雖然不說話，卻在心中將幾人的意見認真思索。

片刻后，他鄭重地將配方收進懷裡，「兄長與嫂嫂的話我記下了，這些藥材後院倒是不少，給我一晚來調配這面霜，明日我將此物帶來。」

秋顏滿足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在季菲帆耳邊悄悄吩咐。

梨花院的宋春娘擅長制香膏，當年便是靠的一罐飛雲霜惹了路老爺的注意，這才有機會嫁進路府，並在路家家業逐漸凋零的今天，靠著這門手藝，賺了個鍋滿盆滿。

如今，更是形成了產業鏈，每隔一日的黃昏便是買家來取貨的時辰，偶爾是四五罐，偶爾是十幾罐。

今日豆腐坊的李嫂子剛剛取完貨，忽然被一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鬟叫住。

那人將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交到李嫂子手裡，笑說，「這是我們娘子新調製的面霜，不收錢，給您用用看。」

「呦，這東西可真香，拿啥做的？」

李嫂子顯得有些興奮，季菲帆跟她解釋，「都是一些尋常的藥材。」

「我之前怎的沒見過你？」李嫂子以為季菲帆是宋春娘的人。

季菲帆卻跟著笑了，道，「我們家娘子是路家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