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這幾天和之前變了很多。」秦深咬了一口小籠包。

「哪裡變了，更漂亮了嗎。」我認真的發問。

「做夢...」秦深難以掩飾的笑了，「比如這種玩笑話吧，你高一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說的。我記得每次找你借作業，你臉紅的都像什麼似的，特別靦腆，說話都一字一頓的。你這幾天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葯導致基因突變了？真讓我另眼相看。」

「你怎麼說話呢？我打你哦！」我高中到底是多卑微啊，原來我在秦深的印象里，是一個話都不敢說的女生。

「哈哈哈，開玩笑的，不過你把劉海夾起來，不帶眼鏡真的好看很多，你知道嗎，我之前都沒仔細看過你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你的黑眼鏡框。你的眼睛其實很亮啊。」

紅暈爬上了我的臉頰，我低頭喝了一大口豆漿。

「來，抬頭讓大爺我看看。」秦深用食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我迅速拍了他的手一下，「大庭廣眾，你幹什麼呢！」

「本大爺講幾句好話你還飄起來了？」

我們兩個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拌嘴。

吃完早飯後就開始上數學課了，已經十幾年沒有上過課了，看在沈老師的面子上，我本打算聽一下的，但是嘗試了很久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我開始自我寬慰，反正我一個30歲的成年人，除了買菜能用上一百以內的加減法，其他事也不會用到數學。我索性啥也不聽了，繼續專註的思考人生。

我現在是真的在高中了嗎，這美好的一切讓我不禁產生虛幻感，我害怕這一切都是轉瞬即逝的幻影。可是這發生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真實，怎麼會是假的。秦深那麼青春活力，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怎麼會那麼年輕就遭遇不幸，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呢。

當我正在苦苦思索的時候，我發現，背後有人在扯我的內衣帶子。我一轉頭，原來是陳星！

這個猥瑣男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在高中的時候，有次換座位他坐在我的正後方，他總是會在上課的時候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扯我的內衣帶子。但是在高中那個年代，當眾講出這種事是很難啟齒的，我只能默默忍受著，一直到下次換座位了才擺脫他的騷擾。後來也沒敢跟任何人提起這個事，我當時是這麼想的：畢竟，他侵犯的程度並不是那麼嚴重，我大張旗鼓的和別人講了，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況且這種不光彩的事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做人呢。會不會連我的名聲也受到影響呢，那我會不會被傳成一個很髒的女生？最不想的是，這個事被老師和家長知道，我害怕他們的反應。所以呢，我高中就把這個不愉快的事吞了下去，永遠的滿藏在心裡。

我翻了他一眼，陳星停住了手。

我本來以為他會就此打住，但是他卻越來越過分了，他的腿偷偷往前伸，用腳磨蹭我的大腿的側面。

啪！

我把課本往桌子上狠狠的一砸。所有人包括沈老師都被我嚇了一大跳。

沉浸在數學世界的沈老師被我吵到了，於是很生氣：「袁文芊你在幹什麼！」

我咻的一下站起來，很大聲回答：「老師，陳星在對我進行性騷擾，他扯我內衣帶子，還用腳蹭我的大腿！」

底下一片嘰嘰喳喳，高中階段，在公眾場合提到「性」這個詞可是很敏感的，包括老師家長都會對與性相關的事閉口不提，彷彿在學生中間，與性相關的事都是不存在的，更沒有必要被宣揚的——他們總是把我們當做小孩。

「陳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站起來！」沈老師一聽，氣的青筋都要出來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什麼都沒做！」陳星扯著嗓子吼道，但是聽得出來，他明顯心虛了。

「少來了！」我轉向陳星的同桌黃小玉，「你就坐在他旁邊，你肯定看到了吧？你來說，他是不是課上騷擾我了？」

黃小玉的表情很微妙，她面部的肌肉都在抽動著，十分艱難又怯懦的開口：「沒....沒有啊。」

「你....」我吃了一驚，她怎麼能在關鍵場合這樣，豈不是誠心讓我難堪？我尷尬的不知道怎麼繼續。

「就你，別騷擾別人就不錯了。」陳星略微得意的諷刺道，班上有幾個男生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

這個混蛋，當我正想著怎麼言語反擊呢，秦深突然像發瘋的野獸一樣撲向陳星，一拳把陳星打到在地。然後按著陳星的脖子，一個重拳接一個的砸了下去。陳星哪裡是秦深的對手，他被打的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只能倒在地上掙扎著求饒。

在陳星的哭喊中，愣住的我們才回過神，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同學飛上去拉住了秦深，勉強把扭打在一團的兩個人扯開。

「秦深你們是想造反嗎？都給我滾出去！」沈老師揮著教棍砸桌子，吼了起來。

我們幾個都被趕到了易老師的辦公室。等待著我們的不知道還是什麼。

易老師這次沒有端著茶，他雙手扣著，嘴唇抿的很緊，可能是看到我們又鬧事了，氣的喝不下茶吧。

「又是你們，前幾天才談過話了，你們又出了什麼事，怎麼在課上還動起手來了？打架鬧事可是要被處分的。」

秦深臉色鐵青，可是神情一點也不畏懼。我看以秦深的性格，估計也不會做出解釋，於是我先開口了：「陳星在課上對我進行性騷擾，所以秦深才會動的手。」

「有什麼證據嗎，我聽沈老師說，沒有其他同學看到陳星對你動手了，是這樣的嗎？」易老師問道。

「我就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陳星狡辯到，但是估計被打的很慘，語氣都軟了。

「既然沒什麼證據，那這點小事就不要再爭執了，陳星你給她道個歉得了。秦深你隨便動手打人，還是要被通報處分的。」易老師說。

我瞬間被激怒了：「老師，什麼叫證據，我是要等到他把褲子脫下來了，還是說等到出事了再報警那才叫證據？我感覺到了我被性騷擾，那就是性騷擾！況且這是小事嗎？老師你這麼對學生的態度就是錯的，你這次放過了他，讓他覺得可以就這麼算了，那以後還會有更多被騷擾的人甚至是被侵犯的人出現！不是說小孩子做了什麼事就能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諒，只要做的是錯的事就不能被原諒，就一定要得到教訓。老師，你如果是考慮到他的面子這次放過了他，就是給以後的社會多送了一個潛在的強姦犯！就算學校放過他，我也不會放過他，我也替其他所有女生不放過他。如果這次不能讓他得到教訓，我會考慮報警並且走法律程序。」

易老師驚呆了，他肯定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女生能說出這麼強硬的話來。他低頭思考了一下，說：「你們先出去，這個事情我要再去了解了解情況，之後再處理，但是在這期間，你們要是再敢動手打架起來，那我可不客氣了。」

我們三個離開了辦公室。

一出門陳星就加大馬力跑的遠遠的，畢竟秦深是他怎麼也得罪不起的人，估計那頓暴揍也讓他漲了教訓，至少能本分一段時間了。

我和秦深在後面走得很慢，我這下才注意到秦深的胳膊在打鬥中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從他裂開的傷口慢慢滲了出來，雖然血流的不是很多，但是把我嚇了一跳。

「啊！你的胳膊！」我叫了出來。

秦深估計都沒意識到自己胳膊受傷了，他漠不關心的看了看傷口：「估計是剛才打架的時候撞到了桌子角被劃了吧，沒什麼事，就是破皮了，傷的不深，你不提醒我都沒感覺呢，沒關係，這種小傷，不用去管它等過一會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感覺傷口還挺大的，你必須跟我去醫務室上點葯。」我一邊說一邊在又深又大的校服口袋裡掏出了紙巾，三下五除二的給秦深包紮起來。

「畢竟你是為我打架的，萬一你胳膊廢了沒人要了，我可不接盤你哦。」我看著他另外一隻手，眼神抬了抬，示意他自己扶著傷口上的紙巾止血。

「你這個人很沒有人性，大爺剛才為了你打的手都麻了，根本抬不起來了，你這服務不做全套的？」秦深語氣倒是很正經，可是我偏偏覺得他是在撒嬌。

我隔著紙巾，輕輕握住他的胳膊，然後一起走向醫務室。我們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地上印下影子，這麼看就像一個小矮人牽著姚明。

路上好多同學經過，都在看著我們。

秦深可是全校有名的黑馬王子，一直以來以他顯赫的家境，高大帥氣的外表和不羈的作風聞名，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這麼一來，我覺得自己也順帶著有名了。本來我們的大巴車緋聞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估計今天的事又要把我推上風口浪尖了。其實呢，現在的我並不怕別人對我什麼評價，一群高中生的閑言碎語，能給我造成什麼傷害。但是由於我穿越來的幾天已經鬧出了太多事，我真的是不想再惹禍上身，所以我只想避人耳目，我拉著秦深開始了衝刺，希望能躲開同學們灼熱的目光。

「吧里吧里。」我加快了步伐。

「你突然跑什麼跑啊，小短腿。」秦深也放快了腳步，以免被我甩下。

推開醫務室的門，坐在校醫對面椅子上的居然是李雲凌。

他的褲腳捲起了一點，上面纏著紗布。

聽到有人進來了，他轉頭望了望，先是認了認我們的臉，然後漆黑冰冷的眸子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那時還沒有放開秦深的胳膊。

他的目光寒冷的像滲進了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