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潛關驚變!
到底是哪兒出了紕漏?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風愁身子僵硬,甚至不敢去擦,任由那腥鹹的濕意融於眼角,眼中一片澀然。
無數的消息和輿圖,關係和秘辛此刻如雪花般在大腦中飄過,他彷彿置身於其中,仔細的凝視著每個畫面。
一刻鐘,兩刻鐘……
容瑾笙打量著他,也不說話,任由風愁絞盡腦汁,須臾,他神色大變,驟然望向容瑾笙,因情緒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意。
「我知道了!」
「說!」
「兩三月前,北戎王下令為其修建陵寢,調動數萬大軍護陵動工,那是唯一不在風月樓和天機堂主要監察範圍的軍隊!」
容瑾笙眸光頓沉,「為何當時不報給朕?」
風愁垂首,難得有了慌亂,「北戎王年邁,修建陵寢是順理成章的事,且徵調的大軍和種種行跡並無異樣之處,所以,所以屬下忽略了這部分!」
說到這兒,他呼吸都快要停止。
「主子,現在怎麼辦?」
驚變之下,風愁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這一疏漏導致有了主子計劃之外的變故,如果那數萬大軍聯合景帝手中的虎賁軍圍攻潛關……
憑潛關如今的狀況,如何抵擋?
更別說主母此刻……可能還在潛關……
容瑾笙手指在桌上輕敲著,須臾,沉聲道:「如先前所言,命黑雲騎朝潛關方向靠攏,傳信告知薛靜琅,監察那批大軍的動向,想辦法制止其調動。」
「讓晏曄率領五萬大軍北上,支援堯陽關,給朕吞下北戎王軍,並朝北境匯合!」
他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帶著中凌厲的殺意與決絕。
「啟用北戎暗線,扶持耶律遲上位,取汗王而代之!」
「既然北戎想戰,那朕就讓他看看,嘴邊的肥肉他到底能不能吞得下!」
容瑾笙氣勢大盛,倏地起身:「命泉微和無瑕來見朕!」
風愁抱拳應道:「遵命!」
巨大的壓力之下,他渾身都在發抖,這次主子是動了真火氣,因為他,因為北戎,也因為天機堂一念之差而不知下落,有可能身陷險境的主母!
他能預感到,主子已經要收網了!
天門關有國師照看掀不起什麼風浪。
晏曄率軍北上就是訊號!
這三洲之地將因陛下一怒,再掀起,萬丈狂瀾!
泉微和無瑕很快就到了瀟湘館,有先前風愁的提醒在,二人低埋著腦袋不敢作聲,安靜的等候著容瑾笙的吩咐。
「泉微,你留在宮中暫代朕主理大局,待姐姐回歸,好生安置。」
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兩人不由得一震,泉微訥訥道:「主子,難道你又要離京……」
容瑾笙淡道:「所有棋子都已經落位,著手開始收網,朕留在京中也無用,你在,是為了麻痹其他人。」
他語氣不容置疑。
泉微跟隨其多年,知道什麼時候能開口,什麼時候裝啞巴,當下抱拳躬身:「屬下遵命!」
「至於無瑕……」
容瑾笙看向他那張顯得有些陰柔嫵媚的臉,「隨朕來,朕另有要事安排你去做……」
一道道命令自汴京流向四周。
不久后,一道身影疾馳出城,黑袍鬼面,前往黑雲騎駐紮之地,隨後率軍朝著潛關的方向疾馳而去……
只是京城距潛關千里之遙,哪怕晝夜兼程,最快也要半月方可抵達。
潛關真的能撐半月之久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
曲蓁也不知道!
她和棠越回潛關城的路上,在距城樓口五里開外的地方,爆發了激烈的廝殺,那些死士果然攔在城外,許出不許進。
尤其是像他們這般,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既然避無可避,只能殺!
那些死士出手凌厲狠辣,手段齷齪,二人費了些功夫才將局面料理清楚,再度策馬,直接趕回城主府!
古舟元還在昏睡。
聽聞曲蓁去而復返,老夫人和軍醫都迎了出來,正準備聞訊,就看到棠越衣服上的血跡,當下駭然!
「怎麼回事?」
「城中姦細勾結北戎,妄圖攻破潛關,二十萬大軍將至,快召集諸將領議事!」
曲蓁一番話出,落針可聞。
老夫人和軍醫齊齊變了臉色,不是他們不相信她,而是潛關平靜了十多年,突然有人來說要開戰了,還要召集將領議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恍若夢境!
好半天他們才陸續反應過來。
「夫人,這消息是哪兒來的?」
曲蓁知道不說清楚,他們定然不會相信,所以將祁家商隊之事挑主要的說了清楚,「事情就是這樣!」
「商隊送回的消息……」
老夫人和軍醫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未免過於兒戲!
曲蓁看他們全無緊張之意,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老夫人,如今將軍中毒昏厥,不論消息真假,做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些!潛關數十萬軍民的性命都在這一念之間啊!」
「這……」
老夫人也有些猶豫,「就算召集諸將領,元兒不在,也沒人能命令得動他們!」
「這就是我的事了!」
曲蓁答道。
拗不過她,老夫人也怕耽誤事兒,尤其是看到棠越身上的血,只覺得觸目驚心,當下對軍醫道:「勞煩你回營一趟,請諸位將領來府中議事,就說……是元兒的意思!」
軍醫看了眼,以她的身份要是沒有把握想來也不會特意掉頭回潛關,可軍中的情況畢竟和府尹那邊不一樣,沒有兵符是斷然無法調動大軍的責!
她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這念頭一閃而逝,這些事情都不是他一個小小軍醫能夠管得了的!
他領了差事,轉頭出了城主府。
曲蓁想了下,又著人去將府尹請來,他在潛關任職許久,若說誰對城中情況最了解,那肯定是他無疑!
有個熟悉的人好辦事,她也能清楚如今潛關城大致狀況!
「夫人別站著了,有話進去再說!」
老夫人念著救命的恩情,待她很是客氣,兩人進了大堂,各自落座,卻因為方才那沉重的消息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一時間,寂靜無聲。
「夫人,元兒這些日子時而會清醒些,要不還是問下他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