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喜日子

第二天早上，唐小七一大早就被隔壁院子的雞鳴吵醒，無奈下了地開始幫李氏除草料理田地。唐小九在一旁提著滿滿的一桶水朝兩人的方向艱難的挪動。

遠處似乎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一路順著清風飄過來，隱約還能聽出有人說著些什麼。

「大妹子啊，可不好了！那個媒婆她又來了，不僅帶了一個吹喇叭的和敲鑼的，這還帶了兩個壯丁抬了一口箱子，一陣敲敲打打的就過來了，怕不是現在整個村子都知道你家小七讓人家縣令給看上了啊！」隔壁的王大娘鋤頭都沒來得及放下，急忙的跑進來喊到。

唐小七手一抖，手中的耙子掉在地上，腦袋又感覺到一陣嗡嗡的響。

「哎呦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家老三還沒回來，這……哎呦，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李氏有些崩潰的跌坐在地上，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就做了出去。

唐小七見狀連忙跑過來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她提起一旁的砍柴刀，問道：「他們還有多久才能過來。」

「應該還得一會，這敲敲打打的，逢人給的還得客套一下，不得挺長時間啊！」王大娘攤了攤手，痛心疾首的回答，「要不你們還是從後院翻牆走吧，小七這麼好一個姑娘可不能讓他白白的給耽誤了啊！」

「沒事！」唐小七將砍柴刀塞給李氏，讓唐小九將她給扶進屋子裡去，自己則順手從院子里拿了繩子和水桶，裝滿水掛在大門口，又從菜地里摘了兩根無比珍貴的青辣椒，嘗了一口。

「我的娘！」唐小七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瞬間就後悔往嘴裡塞辣椒了，轉過身去大口大口喝了水，將青椒掰成三段撕開放到胸前的口袋裡。

「哎呦，唐姑娘大喜啊，你看我們這縣令爺啊，已經原諒你昨天的冒失了，說了只要你肯乖乖的嫁到福利，那這一箱子地契銀兩就都是你的了。我們縣令爺可是當年的上過殿試的啊，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榮耀，再加上和姑娘你生辰八字又合得來，你們兩個可是天作之合啊！」媒婆一路嚎著嗓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生怕有人不知道唐小七是縣令看上的姑娘，生怕一不小心唐小七就給嫁出去了，只是沒料到一推開唐小七家的大門，就被一桶井水淋了個透心涼。

「啊……」翠喜媒婆魂飛魄散，蘭花指捏著帕子嚇得到處亂竄，臉上彷彿沒抹開的厚厚胭脂也被暈染的東一塊西一塊，「啊！唐小七！你別不識好歹！你給我出來！」

唐小七從一旁的柴火垛走了出來，靠到柴火垛上好整以暇的玩著手指頭，「哎呦，才吃了點小苦頭你就受不了了，看來你們很沒有誠意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考慮了！」

翠喜媒婆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扭著略顯臃腫的身軀朝她陪著笑臉：「哪……哪能呢，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我這是要告訴你萬一以後要是有下人敢對你這樣，你可要端起當家主母的架子啊！」

「那我該怎麼做啊？」唐小七抬起頭來一臉認真的請教翠喜媒婆。

「這……要是真有人敢這麼對你啊，你就裳她巴掌吃！」翠喜媒婆湊了過去，輕輕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唐姑娘消消氣！」

「我看啊，你這樣還是不夠！」唐小七背過手去吐槽道，「你這樣會讓人感到我很好欺負的！」說罷，轉過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扇在翠喜媒婆臉上，「這樣才能端起我當家主母的架子！」

翠喜媒婆氣的臉上的橫肉微微顫抖，卻還是強撐著笑臉調侃：「那姑娘以後要是成了縣令夫人，可別忘了多多提攜老太婆我啊！」

「哎呀，您這是哪裡話，您才不老呢！看起來也就三十歲的樣子，保養的真好，臉皮有一指厚。」

她依舊綳著笑容，假裝樂呵呵的問：「姑娘此話怎講啊！」

「一指厚，一指厚，一指多遠，就有多厚！」唐小七見她臉色從綠變紫又硬生生的憋成了青色，不禁噗呲一笑，「好了，我開玩笑的，讓我看看縣令的誠意吧！」

翠喜媒婆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姑娘你真會說笑！快把箱子打開讓姑娘瞧瞧！」

兩個下人將箱子打開，裡面閃閃發光的頭面和銀子對於現在的唐小七來說就是救命稻草啊，得想辦法把這箱東西坑到手。

「姑娘，你看著怎麼樣啊！」

「嗯，挺不錯的，東西先放下吧，我再考慮考慮！」

「哎呀，還考慮什麼啊，這麼好的事情，有什麼可考慮的！」

「可是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在先，媒妁之言在後，我爹現在不在家，我娘身子骨又不好，我實在不能當家做主啊！」唐小七故作為難的托腮來著翠喜媒婆。

「那我們就改天再登門拜訪！」翠喜媒婆終於鬆了一口氣，用同樣濕漉漉的帕子擦了擦從額角低滴落的汗液和水的混合物體，轉身告退。

唐小七狡黠的笑了笑，大聲喊著：「我在考慮考慮，可沒現在就答應啊！」生怕門口的圍觀群眾聽不到。

等媒婆走了以後，唐小七的表姐唐小五就陰陽怪氣的嘲諷道：「縣令能娶你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拖著，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一聽這話，唐小七瞬間炸毛，氣沖沖的衝出家門指著她說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要是覺得這是個福氣我讓給你，小小年紀學什麼長舌婦，惡毒！」

唐小七瞪著和她身高體型差不多卻比她穿的好了不知一星半點的唐小五惡狠狠的說。

這個唐小五從小就被唐小七壓一頭，沒有她好看，沒有她溫柔，甚至沒有她能幹，逮到機會就得好好諷刺她一頓，原來的唐小七也是個好脾氣的，從來都不和唐小五計較，久而久之就助長了唐小五的囂張。

唐小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從沒見過像現在這樣飛揚跋扈的唐小七，憋了半天終於吐出一口氣辯駁道：「有才不要嫁給那個老男人！」

「呦！你看看這是人說的話嗎？自己嫌棄人家老不愛嫁，卻說我嫁給人家是個福氣！惡毒！」唐小七抱著胳膊氣沖沖的控訴唐小五，圍觀群眾猶如牆頭草一半終於明白了唐小七的難處，開始低聲控訴著唐小五。

唐小五的娘不樂意了，站出來指著唐小七的鼻子說道：「老三和李氏那麼老實的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沒有長幼的敗類……」

「我去你娘的長幼有序！」唐小七在心中怒罵，「沒聽過尊老愛幼么！你閨女都不說讓著我這個妹妹，還指望我對她客客氣氣的，誰給你慣的毛病！」

面上卻還是笑嘻嘻的回答道：「二嬸說的這是哪的話，你自己都說我爹娘老實了，我要是再軟弱的話，我們家……豈不是被欺負死了！」

唐老二媳婦一見她三言兩語再次扭轉風向，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拉著唐小五轉身離開了。

唐小五輕哼一聲：「都散了吧散了吧！謝謝各位父老鄉親的關心，等我爹回來了，自有他的定奪，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說罷直接轉身關了一家的籬笆門走進了院子里，走時還默默抱怨自己準備的辣椒沒能糊那個喪盡天良的媒婆一臉，不禁暗自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