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請君入局 (四)
第600章:請君入局(四)
粗糙的漢子心思細膩,東陽黑虎一臉淳樸的喝乾了一大碗烈酒,再加上他的幾句馬屁接連著吹捧,頓時讓這位鍛鐵堡出來的二世祖,飄到了天上。
雖然拍他馬屁的是一些粗鄙武夫,但人總是愛聽好聽話的。
年紀輕輕的吳羨風,初入江湖。
耳根子又軟,最聽不得這種話。
幾句話一吹捧,讓這位年輕劍客面帶紅光,若非要維持自己劍派高手的人設。他說不得會搬過去,和這些武夫湊一桌子吃肉喝酒,好生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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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一群淳樸的武夫,他們居然連琴痴都認不得。
看著身邊,這些漢子眼神里滿滿的求知心。
吳羨風用竹葉青潤了潤嗓子,咳了幾聲,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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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本公子今兒心情不錯。
我看你們都是實在人,就和你們多說幾句,別去了一趟洞庭湖人都回不來了。本公子有我鍛鐵堡的寶物在身,我可是凝聚了三氣之境,快要邁入三花境的修士。
靠著鍛鐵堡的寶物護身,靠近觀摩勉勉強強。
你們可記住了,不要看到宗師出手,就忘記了自己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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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痴,最擅長的就是音律之學。
你們武夫捶打肉體,不入先天境界,神海根本防不住魔音入耳。
到時候聽那琴痴一曲,能活下來的都是祖墳冒青煙。
九州的琴痴,外號韓老魔。
那位前輩足足有近百年不曾出世,他是個散修,不開山,不立派,這些年聲名不顯,你們不清楚也難怪。我也是從鍛鐵堡的記錄里,翻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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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韓老魔早些年可是個邪派殺胚子。
他以琴音入道,轉破修行者的神海元神。
琴痴,韓遺谷。
他破大宗師的時候,靠著一己之力,硬生生屠光了當年八百里洞庭的第一大派,洞庭城。但凡聽他一曲的,都會被索命,這位是徹徹底底的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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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大家都是喊他琴魔來著。
洞庭大城被滅,琴魔欲出八百里洞庭。
幸虧那時有太白先生,以青蓮仙劍和他在洞庭交戰一千六百里,殺了一個來回。最後太白先生勝后,和韓老魔立約,十年一戰,倘若他能贏,就放他離開洞庭。
那琴痴韓老魔,每次戰敗都會消失在當年的洞庭城遺迹里。
外人尋不得他的身影............
等下一個十年後,韓老魔才會出關。
九州幸虧有太白先生這樣的大劍仙,有太白先生在,韓老魔這輩子怕是都出不了八百里洞庭了。不過他的琴道音律,確實厲害,轉破元神,襲殺神海。
這樣的邪道魔功,倘若讓他出了洞庭,天底下誰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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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自己從鍛鐵堡里翻閱出來的記錄,吳羨風說的是津津樂道。
嗯,給這些無知的粗鄙武夫,科普一下九州的宗師前輩,也是咱們這種世家大派的義務。
關於琴痴韓遺谷,九州對他不太了解。
但一個能被李白親手鎮壓,鎮壓在八百里洞庭的大宗師,豈會簡單。
青蓮劍歌都無法磨滅,唯有約好十年一戰,李太白親自出手才能消磨他的鬥志。轉破元神的魔音琴曲,若非有劍仙鎮壓,這韓老魔將會是大宗師里最難纏的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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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肆外,因為鍛鐵堡的吳羨風說道起江湖上的秘聞,來往的酒客也是聚集起來。
江湖人,吃酒吃肉的空餘,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不說其他.............
就這劍仙琴魔的洞庭之戰,就值得今兒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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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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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的竹棚下,打破眾人興緻的是一陣醉醺醺的叫嚷聲。
角落裡,恰好是風頭無限的吳公子隔壁。
有名癱在酒桌上酣睡的青衣書生,酒氣滿身的舉起手,對著一旁跑堂的茶博士吆喝了一聲。
喝的醉醺醺的書生,懷裡還抱著一罈子散白。
他彷彿發酒瘋了一樣,吆喝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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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位客官吃白酒也就算了,但此刻小酒肆的生意是最好的時候,大家都被這位吳羨風公子講的江湖秘聞吸引,點酒點肉的生意都多了起來。
這個醉鬼書生,此刻過來攪局。
他也不怕得罪了人家鍛鐵堡的大人物,吳羨風可是五氣境的修行者,是劍修!
年輕一點的茶博士,帶著一臉不悅走上前。
他看著醉醺醺的書生,強忍著火氣,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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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都醉到這個時辰了,還喝啊?
我們也是小本生意,您要繼續喝的話,不妨把之前的酒錢先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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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酒桌上落魄的書生酒鬼,茶博士沒有留絲毫的面子。
見到年輕的小廝說話,資歷稍長一些的趕緊跑了過來。
江湖草莽的道上,能開這家酒肆,靠的就是不得罪客人。
這年輕一點的小子,就是容易壞事。
匆忙將一臉不悅的跑堂小廝拉扯到一旁,另一名茶博士用銅壺裡的涼茶洗了一塊汗巾,遞給剛剛醉醒的落魄書生,他滿臉笑意,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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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爺,莫要見怪。
那小子不懂事,別和他一般見識。
來來來,您別嫌棄我們這些跑堂的東西,擦把臉先。
您都醉到了這個時辰,屬於是不能再喝了。
您那些酒錢事小,真出了事我們這酒肆小地方可擔待不起,您看您之前點的那壺春庭釀還沒有喝,剛巧這個時候店裡煨著的鹵煮羊雜滋味最到火候,我送您一小碗,您配著春庭釀下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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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老道的跑堂,就是比新人老成。
是啊,這裡是啥地方。
有能耐在荒郊野外的道上,給這些江湖人開酒館的,哪一個不得小心翼翼。
真以為這些來吃酒的就是良善之輩了,要是碰到個惡人,惡了人家。
白天吃酒笑嘻嘻,晚上過來砍人也是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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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茶博士的話,落寞書生倒也不嫌棄,他接過浸了茶水的汗巾冰了冰臉,散了幾分酒氣后,整個人如沐春風的笑著,頗有幾分儒雅氣質。
晃了晃沉甸甸的酒壺,青衣書生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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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忘了這一壺特意留下來的佳釀,方才忽然想到了好事情,當浮一大白慶祝。
聞聞味道,這個時辰的鹵煮滋味最好。
勞煩小哥打一份過來,白某下酒用。
放心,我白禮這樣的讀書人可不會賒欠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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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臉,醉醺醺的書生露出了一絲讀書人特有的文雅。
他微微一笑,對著跑堂的茶博士打了包票。
見到這書生清醒了過來,跑堂的小廝也不介意他說啥。
無非是一些散白,鹵煮.........
他真給不起也就算了,能付酒錢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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