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個孩子

第九章 生個孩子

席宴繁忙,李意容好不容易閑下來,從帘子裡面偷望著外面,望了一圈,除了柳若思和烏則芙子,一個都不認識。

翡翠來到她身邊,問道,「你看什麼呀,你別想了,這席上所有的男子全部都是世家子弟,根本不會看我們這些寒門女子一眼的。」

「嗯。那個是誰啊。」李意容指著一個華服男子,她覺得他很特別,不是因為他的長相很好,而且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淡淡地笑著,其他男子不是哈哈大笑,就是一臉冷漠。

心計很深哪…

但翡翠明顯誤解了,「他?你就更加別想了。他叫秦煜,大琴朝的宰相大人。而且他也是秦家人,秦家人知道不知道啊。」

李意容搖搖頭。心想原來代替姐夫的秦煜就是他呀。

「過些日子,他就要迎娶我們的無音縣主,無音縣主,知道不?」

李意容微笑道,「不知道。是誰?」

翡翠瞪大眼睛,「她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昭安人啊。」

「不是呀。」

「無音縣主啊,我們縣主的親妹妹啊,昭安第一美人啊。你不知道啊。」

李意容哦了一聲,「現在知道了。」她又偷看了一眼外面的秦煜,是長得不錯,「那應該是很登對的。」

「豈止是登對,根本就是羨煞旁人。」

李意容趁著人不注意,十分自然把葯遞給翡翠,「這個給你。記住,不要放太多。」

翡翠緊張地把葯接過去,「那其餘的就交給你?」

李意容點點頭,「放心吧。你只管把葯放進去,我會幫你拖住豆蔻。」

翡翠疑問道,「你哪來的送子湯啊。真的那麼靈嗎?一舉得男?」

「一個太醫給我的,下次拿給你。」她拍拍翡翠的肩膀,轉身離開,「別忘了放。」

她心裡仍然有點擔心,如果這個翡翠不做,自己就去做,免得壞了好事。

正低頭想著事情,發現有個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居然是剛才那隻笑面虎——秦煜。

秦煜見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清秀稚嫩,有禮道,「擋著你了么,請見諒。」

李意容搖搖頭,低下頭離開了。

秦煜笑了笑,一般女子看到他都是這樣,害羞呢。

李意容走的遠了,才轉過頭,低低道,「秦煜…」

看來要好好查一查呢。

直到漏盡鐘鳴,酒闌人散。

「若思哥哥,慢走。豆蔻,親自送柳將軍出去。」烏則芙子滿面春風道。

柳如思微微頷首,劍眉稍稍擰緊,有點奇怪…平時這個女子都是趕著來送他,今日倒冷淡起來,但這樣自然是最好的。

月上中天,晚風沉醉。

許是今日酒有些烈,許是心緒不寧,有些煩躁。

「將軍。安車已經在府外備好了,是馬上回府嗎?」隨從問道。

柳若思停住離開的腳步,剛才出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回府。」

剛在府口,只覺得氣血上涌,暈眩感席捲而來。

酒中有葯。

這個烏則芙子好大的膽子,怪不得今天…想到這,便暈了過去。

豆蔻使了個顏色,一群小廝衝上前,呼哧呼哧的拖著沉重的柳若思,往李木容的僻靜小院去。

李意容走上前,恭喜豆蔻道,「豆蔻姐姐好本事啊。」

豆蔻笑道,「還是你的主意好啊。那個丫頭你確定已經讓她離開了?」

「放心吧,縣主只管去。那丫頭絕對不會礙事。要是事沒成,我們也可以說是這丫頭勾引柳將軍呢。」

豆蔻點點頭,回到暖閣。烏則芙子已經焦急地等在那裡。

見到她來,烏則芙子急忙問道,「成了嗎?」她按捺住歡呼雀躍的小心臟,恨不得馬上奔到心上人身邊。

「縣主莫急,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將軍已經在那丫頭的院子里,您只管去就好。」豆蔻滿面堆笑地端出一碗湯汁,「喝了這個再去吧。」

烏則芙子狐疑道,「這是什麼?」

「送子湯。」

烏則芙子臉一紅,問道,「沒問題吧。」

豆蔻道,「縣主還不相信我嗎。」這送子湯是李意容給的,為保無虞,她也找太醫問過,然後由她親手熬制,打算獻給縣主。

烏則芙子有點感動道,「豆蔻,你是真心為我的。」

「只要縣主好,豆蔻在所不惜。」

烏則芙子端起湯汁,一飲而盡。

剛下肚,人就暈了過去。

豆蔻大驚失色,怎麼回事,難道是湯藥被人動過手腳?

剛打算轉過身去找太醫,一個黑影襲來,自己被一記悶棍,打的暈了過去。

……

夜深,暖閣里。

李意容雙手環胸,冷冷看著橫卧在美人榻中的烏則芙子。

「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翡翠拉了拉李意容的袖子道,她的心中實在是怕得很。

「什麼怎麼辦。」李意容慢悠悠地坐下來,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耐著性子轉過頭柔聲安慰道,「放心。有我。你去把豆蔻扶到外室的羅漢床上靠著,有人來就說縣主休息了,知道嗎?」

「喔。那你呢。」

「我去看看柳若思。你看牢一點,快天亮時,把她扶著送去院子就行了。不過送不送,也隨你。」

自己對這個豆蔻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澆了自己一盆水,而且她也已經被自己利用過了。

她的心胸還是寬大的。

「哦。」翡翠乖巧的點點頭,她現在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之前吃錯了什麼葯,答應了李意容,一起陷害豆蔻。

剛才見李意容那一棍下去,她都以為豆蔻要命喪當場,嚇得她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那將軍的人都還在外面等著呢,我們怎麼說啊?」

「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李意容有些不耐煩了。

「啊?」翡翠看著這個面孔和之前大不相同的女子,這人…是會變臉嗎?明明以前像春日裡的暖陽和煦。

「我會處理行了吧。我先走了,嗯?」李意容負手慢悠悠地走出去。

一抹月光碧瑩瑩的落在樓廊中,李意容斜了一眼樑上趴著的影子,「下來吧。」。

李木容見狀,一個翻身,羽毛般地落地,「二姐,你趁人之危。」剛才她可是全看到了。李意容躲在暗處,等烏則芙子一暈過去,就上前打了豆蔻一棍子。

李意容就知道她會念叨,手掌蒙住妹妹的小嘴,拉著她往小院里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呀。」李木容輕聲掙扎著,「回我的院子就回我的院子嘛,幹嘛這麼拉拉扯扯的。」

「四更了已經,大小姐。還不抓緊,天都亮了。」

「要我幹嗎啊?」

到了院前,李意容朝房內使了個眼神,「你進去。吶,這是求子丸。我可是找了很久。」她掏出一個藥丸遞給妹妹。

「裡面…不會是柳若思吧?」李木容指指房間,睜大一雙大眼睛問道。

「快。再不進去,我可生氣了。進去之後,把這個給他蒙上先,知道么,一定要蒙上。」她又遞給她一塊濕布。這塊布可以讓柳若思暈的更久一點。

李木容抓抓頭,「哦…可是…這樣…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你說過,聽二姐的話。」李意容突然嚴肅起來,整張臉寒氣森森。

李木容咽了一口唾沫,這是二姐發怒之前的徵兆。她接過布,默默地推門走進去。

李意容站在門口,不由得笑出了聲。

屋裡點著熏香,李木容記得自己沒點這種香啊,聞著倒是有些不錯。

架子床上正躺著一個男子,男子佔據了她大半張床,怎麼會有如此偉岸的人。

李木容慢慢吞吞,一點點靠近床前的雲母屏風,二姐說,要先用布條蒙住他的臉先。

可是趁人之危,她已經覺得一萬個對不起了,還蒙著他的臉,實在是於心不忍,於心不忍呀。

李木容坐在桌邊,開始道歉道,「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故意的。我為二姐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去救人,烏則芙子也不會想抓我,二姐也不會為了救我,讓我跟你扯上了關係,還要你和我一起生個孩子。實在是對不住,但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你就當行行好,助人為樂吧。這種事二姐給我找了很多春宮圖,我覺得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所以請你暫且忍耐一下。再說了,你都昏迷了,估計也不會知道…」

……

說了半天之後,她朝著床上的柳若思,像拜神一樣拜了拜,表示歉意。

柳若思早就有些清醒了,這點蒙汗藥還不至於困住他那麼久,可是他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他覺得,是房中的香有點問題。

而且,這個女子實在太會念了,難道與他同個房,這麼難嗎?

柳若思有些受打擊了。

這次女子是求師傅原諒,「師傅。您老曾教誨說,一定做一個正人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今日,我就破一次戒。明日去劫富濟貧十次好了…」

她心想,最近她似乎破了好多戒啊,她還跟那個縣主撒謊說自己有孩子。實在是…

時間流逝,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足足一個時辰…

柳如思的體力一點點在恢復,他現在可以勉強起身離開,但不知怎麼的,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會怎麼抉擇。

李木容見說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站起來。

柳若思聽聲音忽然停止,心中一動,怎麼,她要來了嗎,是現在睜開眼嚇嚇她呢,還是再等一會兒。

他感覺她走到床邊,慢慢坐下來,過了一會兒,用袖口輕輕地擦拭他的額頭,輕輕說道,「怎麼那麼多汗呀。」

李木容知道自己拖下去實在不是辦法,但好歹不能讓他痛苦吧。

她擦完汗,心裡想著春宮圖裡的畫面,好像是從嘴開始。其實那圖她就看了幾頁,實在是非禮勿視啊。

她盯著柳若思的薄唇,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非禮勿視,可是不得不說,眼前的男子的嘴唇好好看啊,肉嘟嘟的,晶瑩剔透。

算了,豁出去吧。

李木容眼睛一閉,湊上前去。

柳若思心怦怦直跳,呼吸加快,就在他以為女子要親到自己的時候,女子卻突然抽身大步離開了。

柳若思睜開眼,緊握的拳頭猛然鬆開,久久無法回神,望著架子床的雕鏤承頂,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他為什麼要緊張?難道是因為她是李想容的妹妹嗎?

而且等一下,他剛剛是被拒絕了嗎?

李意容平靜地看著跑出來的妹妹,揉揉太陽穴。她就說,不能隨便拜師的。那個什麼宗師的實在是對妹妹影響頗深啊。

「不用解釋。」李意容擺擺手。

「二姐…」

李意容咬咬牙,「走吧。」

「啊。」

「等這個霸王醒過來,我們就完了。快跑。」

柳若思回過神來,利落地翻身起來,一手撐著大腿,一手摸著額頭。

這姊妹倆,一個陰險毒辣,一個善良正直。

他突然想到什麼,一轉頭,看看剛才自己躺過的地方。彷彿還能想象出一個嬌小女子,臉紅的像朵桃花,緊緊地閉著眼,羞愧的想要湊上前去。

柳若思猛地回過頭,他在想什麼…

一定是這香,這酒,太過蠱惑人心。

想在這,他抽身大步地離開了房間。

……

暖閣內,豆蔻哭哭啼啼的地跪在烏則芙子面前。

「縣主。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烏則芙子此時的臉漲的紫紅。事情暴露了不說,還被這丫頭佔去了便宜。柳若思臨走前的那一聲冷哼,看的她是心驚肉跳的。

天書閣又該說了,「玉和縣主主動獻身,俊俏丫頭移花接木。」想到這,烏則芙子就恨不得扒她的骨頭,抽她的筋。

「縣主。別生氣。我想豆蔻姐姐,一定是有苦衷。」李意容在旁邊不動聲色煽風點火道。

「苦衷?這騷蹄子有什麼苦衷,不就是想當將軍夫人嘛。」說到這,烏則芙子一計長鞭就摔了上去。

李意容心想,這縣主學柳若思倒是學的十成十,連長鞭都有。之前她還以為她真的有長姐的晉侯夫人組玉佩,後來發現,也是為了模仿柳若思…

豆蔻被打得凄慘地哀嚎了一聲,「縣主。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定有人害我。我知道了,是翡翠…是翡翠…那送子湯經過她的手,她下了葯,然後趁我不注意,打暈了我…縣主,一定是這樣。」

本來她想提李意容,可那送子湯的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翡翠最近跟她鬧的是最凶的,不是翡翠是誰?

「豆蔻姐姐…」翡翠嚇得一身冷汗,仍故作鎮定地說,「我哪裡惹你了。你天天讓大家說你和柳若思的事兒。這是人盡皆知的。縣主若是不信,可是問冬梅、錦繡,你還說,縣主這麼多年得不到將軍,若派你前去,一定手到擒來…」

烏則芙子本來就是多年的怨氣,這樣一挑撥,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怒道,「打…給我打,打到全身都爛掉為止,然後扔去醉紅樓的窟子里去。」

豆蔻向前抱住烏則芙子的大腿哭喊道,「縣主…不要去醉紅樓啊。趕我出去也比這個好啊。水辣椒會吃了我的,縣主。我求求您…」

烏則芙子一把推開她,狠狠道,「還不趕緊給本主拖下去,重重地打。」

李意容趕緊使了個顏色,示意小廝把女子拖下去,悄咪咪地靠近烏則芙子道,「縣主。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呀。」

「什麼好機會。本主的臉都要被丟盡了…」想起,就又想拿鞭子抽那賤丫頭。

「縣主。您消消氣。但說句不中聽的,那丫頭也算是將軍的人了。您把她送給醉紅樓,我怕…」李意容賣了下關子。

「怕?怕什麼。本主有什麼好怕的。」

「您啊,是什麼都不用怕,但畢竟人言可畏啊。要是真的得罪了柳將軍,倒時候…」她嘆了一口氣。

烏則芙子不耐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還想讓本主,把這丫頭送給若思哥哥嗎?」

李意容道,「縣主。不用送回去,將軍也不一定會要。我覺得吧,您可以把她和我那個遠房堂妹一起養起來,到時候昭安城誰不說您賢德啊。」

「我要賢德的名聲幹什麼。這樣東邊一個,西邊一個的。要本主為若思哥哥養多少女人啊…」烏則芙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什麼爛主意。

「可是將軍的女人那麼多…您難道能全殺光了不成?」李意容繼續道,「反正將軍不想要,那些女人也都撲上去,您說是不是。不過…無論外面多少個,將軍夫人,可就只有一個喔。」

烏則芙子聽到將軍夫人,心又是一盪,將軍夫人,這是她畢生的追求…「那按你的意思是…」

「放過她們。」李意容邪魅的笑道,「養著她們。我們慢慢的來。」說完朝著烏則芙子認真地點點頭。

「可是…本主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縣主。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李意容陰森森地拍拍烏則芙子的手道。

烏則芙子回過頭,看向李意容,只見她的眼裡泛光。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只有有這丫頭在,好像一切都不是問題。

「好。我聽你的。」

……

後院,幾株柳絲掩著春風,剛下過一場暮雨,有些輕寒。

「容易…謝謝你。」豆蔻拉住李意容的手,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又轉頭瞧了瞧眨著蒲扇似的大眼睛的李木容。

「喂,叫誰呢。現在,容易姐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一個丫鬟頤指氣使道。

「就是就是。要不是容易姐姐開口,你早就拖去醉紅樓了…」

李意容輕咳嗽了一聲,表示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握住豆蔻的柔荑道,「姐姐安心在這養著。啊,快去收拾收拾吧。」

「恩。」豆蔻點點頭,感激涕零地隨著丫鬟去了。

人走後,李木容看著二姐,「你怎麼把她弄來了?」

「怎麼。不許你夫君娶妾?和你有什麼關係。」看到李木容就來氣,不想理她。

「那你收買了他們沒有啊。」李木容低聲詢問道。

李意容生氣道,「沒有。咱們一起死吧。」

李木容扁扁小嘴,低下頭,實在是不是君子所為嘛,小聲道,「有那麼嚴重嗎。」

「你以為烏則芙子那麼好騙啊。瞞得過一時,瞞得過一世嗎?」

「那我…」若是二姐真的會死,她可以考慮不當君子一次,大不了事後給人家跪下來賠禮道歉…

「沒機會了。」李意容猜中她的心意不屑道。

李木容看著自己的腳尖,默默的踢著小石頭…

「算了。」李意容心一軟,「你不想去,我也不能逼你。你就跟了柳若思好了。」

什麼?跟了柳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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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女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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