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離開的時候，我不想和你說再見。」—林菲

臨近舞台時間，工作人員忙碌起來，有給藝興補妝整理衣服的，有在順舞蹈動作的，有和現場主辦方交流溝通的，整個休息室只有林菲一人安然坐在沙發上。

林菲趁這個空閑，在微博上搜了一下」Bigbang演唱會」詞條，看粉絲的返圖和評論，在手機備忘錄記錄下來。素材的收集大部分來自平時零碎的積累，知道粉絲想要什麼，為他們造夢，這是林菲設計的舞台一次次好評的原因。

「小菲，我們要去候場了。」藝興調整了一下耳返，對著專心玩手機的林菲說。

林菲點點頭，把手機塞進褲包里，站起來走到藝興身邊，含笑看著他。藝興舞台妝顯得五官更加立體，略短的劉海被梳起來，調皮的掉下來幾根。藝興面如冠玉，唇若抹朱，劍眉星目，微微一笑，酒窩若隱若現，引人移不開眼。

工作人員看到兩人流轉的粉紅色暗流，悄悄的打開門召喚著其他人先離開。

「走吧。」藝興牽起林菲的手

林菲抽了抽手，沒抽開，藝興握的更緊了些。林菲沒開口拒絕，就這樣讓他牽著，走到候場區。

楊瓊看到牽著手走來的兩人，覺得頭有點疼，為什麼藝興遇到林菲就像變了個人？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對於表情被用放大鏡來看的藝人，實在不妥。

林菲笑著對楊瓊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23:58，還有兩分鐘就到2021年了。工作以後，時間像踩了油門，不知不覺又是一年。

林菲還在感嘆時間如白駒過隙，清晰的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全場的朋友，讓我們一起倒數，迎接2021。10,9,8,……1」林菲聽到萬人的喊聲，含著激動與熱情，其中不時還有幾聲破音的夾雜其中。

四周的工作人員雙手合十，面色微紅，嘴中也跟著小聲喊著，「5,4,3」

「2,1」林菲心裡默數，1的時候微抬頭看向藝興，「平安喜樂」還沒說出口，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吻打斷了。林菲瞪大眼睛看著藝興放大的五官，震驚的腦袋空白，只有柔軟的觸感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發生的。

藝興輕輕觸碰后便離開，笑著看著呆住的林菲，說：「2021，平安喜樂。」心裡暗暗生出歡喜，剛剛自己鬼使神差親了上去，那一瞬間沒有在意環境，沒有在意身邊的人，突然想就做了。

「2021，平安喜樂。」林菲踮起腳，拉著藝興的手臂，回親了一下藝興。碰到便退開了兩步，看到僵住的藝興臉上紅暈，蹭的升起，輕笑出聲。

周圍的工作人員一同僵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都忘記了許願。天吶，這是，這是在幹什麼？公開秀恩愛？

林菲的笑聲喚醒眾人，有假裝對話的，有莫名的咳嗽，也有扶額的。

扶額的是楊瓊，真的是被眼前發生的所震驚到了，這兩人是覺得網上的熱搜不夠多嗎？雖然候場的只有伴舞和己方工作人員，可誰能保證沒人會說出去？

看著兩眼含笑，脈脈對視的兩人，楊瓊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默默順了順氣，新年第一天要開心，要開心，在臉上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準備上台了」主辦方工作人員催場。

藝興要上台的時候，林菲拉住他，注視著他的眼睛說：「藝興，我會看著你站到格萊美的舞台，看著你成為最棒的演員，看著你幸福。」說完緊緊的抱著他。

藝興沒來得及說什麼，林菲放開他對他粲然一笑，說：「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的舞台。」

藝興深深的看了林菲一眼，然後轉身走上舞台，眼神一換，周身氣場跟著改變，舞台上的王者，應該便是如此吧。

林菲站在上台的地方，一直看著藝興的身影，直到看不清。微微苦笑，離別再怎麼填充快樂也是苦澀難過的。答應一起跨年，已應約，自己該離開了。

林菲走到楊瓊身邊，強撐起一絲笑容說：「楊瓊小姐，我要走了，以後拜託你照顧藝興了。」

楊瓊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以後」這才反應過來林菲是在告別，脫口而出：「你不等藝興下來和他告別？」

「不了，麻煩你幫我和他說一聲我走了，他就知道了。」林菲說完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很抱歉的說：「楊瓊小姐，對不起。在沒經過你同意的時候，我把你電話留給了陳導，可能會給你造成一些困擾。」

楊瓊搖搖頭說「沒事，我工作電話行業里很多人都知道。」

「謝謝你，我走了，不用送。」林菲朝著楊瓊搖搖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菲腳步越來越輕快，打車回到酒店，拎著行李便去到機場，買了時間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家。

楊瓊還在苦惱怎麼和藝興說林菲走了這個事情，這真是燙手山芋啊。

藝興表演完，下台沒看到林菲，想著是不是在休息室？近乎飛奔的速度朝著休息室跑去，中途遇上熟人也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

打開休息室，空無一人，失落的做到沙發上，做到原先的位置，假裝林菲坐在身邊。

臉上的汗匯成水珠，一滴滴的流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瓊進休息室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藝興周圍像真空一樣，沒有任何一人，其他團隊的人屏息凝神的看著他。楊瓊剛進來，團隊的鬆了口氣，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又眼神示意了一下藝興方向。清了清有點發緊的喉嚨，說：「藝興，林菲小姐她」沒等楊瓊說完，藝興唰的站起來期待的看著楊瓊，等著後面的話，是餓了去買吃的？還是累了先去休息？難道Bigbang前輩的演唱會出問題，需要小菲處理？

「林菲小姐讓我和你說，她走了。」楊瓊不忍打破藝興的期待，但也不想讓他再期待下去，快速的說完，沒給藝興在打斷話的機會。

「走了啊」藝興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來，坐下之後自己嘀咕道：「怎麼不等等我呢？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再見呢？」

楊瓊看著藝興的狀態低落下來，想起林菲對自己的回答，便告訴藝興：「我問林菲小姐為什麼不和你當面告別。她說，你知道。說完她就走了。」

藝興想起林菲的話：「藝興，離開的時候，我不想和你說再見。說了再見往往是再也不見了。」

不說再見，是還能再見嗎？可我還有話想和你說，想帶你去看漫天煙火，還想和你好好的告別。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楊瓊姐。」藝興苦笑了一聲。

小菲啊小菲，你闖進我的生活，勾起我的歡喜。在我落入黑夜，又來陪著我。可又是那麼殘忍，不給我一絲可能。

楊瓊帶著團隊的人去聚餐，藝興一個人打了車到了金山城市沙灘。

站在沙灘上，海浪扑打著沙灘，一浪接著一浪。藝興抬頭看，煙花如約綻放在夜空，亮光忽明忽暗。他突然笑起來，一滴淚劃過臉龐，落在沙里。

「再見，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