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脅迫
紀凌酌一點都沒有因為紀正祥這句話有任何神色上的波動,面色反倒帶了絲意味不明的嘲諷:「我再膽大,也遠不如您當年。」
他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紀正祥被他這句話氣的想起了過往之事,用拐杖猛敲了幾下地:「你最好永遠有資本這麼橫!」
紀凌酌出來后,二辭連忙跟了上去,上了車,將平常用的公務電話遞給他,面色有些躊躇。
紀凌酌拿過電話,看清了裡邊的未接來電,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便重新把手機收起。
二辭問:「您不給唐小姐回過去么?」
紀凌酌示意他發動車子,等車駛出老宅后,他才從唇邊吐出幾個字:「你替我回,一個意思。」
二辭蹙眉:「這會不會不好。」
紀凌酌把玩著手中的煙,似笑非笑:「你那段日子幫我照顧她的時候,可沒覺得不好。」
二辭喉結一滾,攥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些,這話題到這兒也就打止了,他對於紀凌酌的諷刺,無法回腔。
二辭本打算將車開回他家,他卻又出聲:「去商場一趟吧,我去給她買些吃的寄過去。」
二辭開口:「我去買就行了,您工作一天也辛苦了。」
紀凌酌挑眉:「你知道她愛吃什麼?」
這樣的話又讓他閉了嘴,乾脆選擇沉默政策,紀凌酌其實不是什麼小氣之人,他知道他還在生氣於給沈清吟帶避孕藥的事,雖不語,但跟了他這麼久,他都是知道的。
二辭只覺得心裡有一抹壓抑的氣所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至於具體來自於哪裡,該怎麼疏散掉,他也不知道,只能選擇在送走掉紀凌酌后,用一根煙來暫時性的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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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吟近日睡的很不好,雖然沒有孕吐反應,卻是十分的疲憊,也不愛吃,紀凌酌給他寄過來的東西看都不看,只是偶爾會吃些秦博給她親自下廚的東西,但即便是這樣了,她還是沒有放棄想要獨自出去找醫院想要把孩子流掉的想法。
可是秦博整天守著她,根本不給她任何這樣的機會。
沈清吟抱著杯子,哀怨的拿著叉子去叉盤子上的雞蛋,她將視線看向秦博,冷笑:「你這麼閑的嗎,不用工作,成天給一個孕婦當保姆也心甘情願?」
秦博將手中的紙巾往垃圾桶一丟,開了罐汽水往自己喉嚨里灌著,喉結滾動,喝完后將汽水一放,在離她不遠處坐了下來,也不生氣,只是調侃她:「小美人,這懷了孕,越來越牙尖嘴利了,說話真是刺耳的很。」
「刺耳就別照顧我了,讓我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秦博發現她有些貪戀的看著那罐汽水,還慢條斯理的將桌上的汽水拿起來在她面前喝了一口,像是故意氣她一樣:「我也不想照顧你,不過是領了他的好處的,所以拋不下。」頓了頓,他又笑了,丹鳳眼一閃一閃:「況且要真把你拋下,他饒得了我嗎。」
沈清吟斂了神色:「他沒你想的那麼愛我,或許我對於他來說,只是個行走的子宮。」
秦博說:「他要真只想要個孩子,多少女人不能跟他生。」
沈清吟將眼眸垂下:「那就是愧疚吧。」
秦博皺眉:「愧疚?」
沈清吟想,面前這人既然是紀凌酌摯友,那大抵是什麼都知道了,也就沒有對他有什麼顧及:「他要把我送走,但是臨門一腳時又反悔了,這可不就是愧疚?覺得我還年輕,不想讓我這朵花摧殘在一個老男人的身上。」
秦博放下汽水,看著面前這個很倔的女人,低沉著聲音:「你可真不了解他,他的字典里,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沈清吟不想跟他再說話,或許是下意識的就是想迴避掉這樣的東西,只要知道他的心更硬,那麼她便不會有任何心動,事實上,她也不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情緒存在。
所以起身便想往卧室走,卻被他一把拽住:「我帶你出去走走吧,這麼多天了,你還從來沒在江洲逛過,成天窩在家裡,不會覺得無聊么?」
沈清吟本想掙扎掉,他卻又笑著道:「江洲可比東城漂亮多了,不看會後悔的。」
沈清吟的確悶壞了,還沒說什麼,秦博便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走了,逛幾天,玩的開心一點,他馬上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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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是,紀凌酌的確有儘快處理完事情往江洲趕的計劃,洪深給他下絆子也好,用父親威脅他也好,他都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著天回家時,家中燈光大開,客廳里坐著唐國慶和唐婉念。
他看到這兩人時,有些意外,他有一陣時間沒有見唐婉念了,他理了理領口,喚了聲伯父后,便一言不發的走到沙發處坐下。
二辭對他點了點頭,弓著腰壓低聲音:」唐家人來了,只能請他們進來。」
紀凌酌未對二辭多語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唐國慶臉上有些不快,這個女婿他是知道的,面上雖然謙和有禮,但心裡鬼主意一大堆,這段時間和他一起搶的是y國水務的案子,這個案子,紀家和唐家同時看中了,他想出手,便是知道紀凌酌會出手也沒打算謙讓,所以這段時間的關係便有些白熱化。
因為這單生意,紀凌酌冷了唐婉念好多天,這個訂婚,似乎在在還沒有正式步入禮堂就要結束了,唐婉念跑過來跟他哭的時候,他自然是愛女心切,所以才在大晚上找了過來。
紀凌酌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一開始的利害關係都擺在明面上了,唐家願意接受就接受,不願意接受他也不會手軟。
這個新單子他是搶定了,不說還沒真的跟唐家結婚,就算是結婚了,他照樣不會改變想出手的想法。
所以唐家此次來,必定只有兩個理由。
他心中運籌帷幄,將視線投到唐婉念處,看了她兩眼,她身子一觸,輕喚出聲:「凌酌……」
他唇邊沒有笑,語氣卻是柔的:「婉念,最近好嗎?」
唐婉念聽到紀凌酌如此問,心裡一動,即便心中怎麼怨他怪他,這話一出來時,還是說不清的心酸。
唐國慶自然注意到了愛女的心境變化,給了她一個默許的眼色,唐婉念便立馬跑到了紀凌酌身邊坐著,將頭靠在他身上:「你為什麼最近都不來看我?爸爸他們生意是他們的事,你怎麼可以因為我爸爸跟你搶同一單生意就不來看我!」
她就像個小女人一般捶打著他的胸膛,就像是撒嬌一般,紀凌酌也沒有反抗,如果外來人不懂他精湛的演技,一定認為他不還手只是為了寵著縱著唐婉念。
等她打夠了,他微微側開身子:「最近公事非常多,抽不出時間。」
唐婉念哼了一聲,撇著嘴,眼眸紅紅的,嘟囔了一聲鬼才信,還在暗處看了唐國慶一眼,唐國慶收到眼神后立馬道:「凌酌,你的事業心有多強我是知道的,所以這次來我是特地說這件事的。」
紀凌酌原以為唐家人是來控訴他的,或是來擊退他的,畢竟最近那個水務的案子是個大單,他不可能讓。
就在心中更為堅定時,他突然捕捉到唐國慶的眼鏡后的眼睛劃過一絲精明,他已然開了口:「凌酌,因為搶單這件事小女私底下鬧了好多回,讓我這些日子都有些不安生,後來轉念一想,我這輩子我已經做了不少大單了,現在更重要的是希望小女能夠安穩幸福,不因為感情患得患失,所以我做了個決定。」
唐國慶說罷,頓了一頓,紀凌酌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只看到他雙手交疊,一字一句道:「這次y國水務的這個案子,我讓給你。」
還未等紀凌酌說話,他便又開了口,是笑著的:「還有以後你經手的生意,我都不會插手,盡量不會再跟你造成任何利益衝突,也希望我的讓步能夠讓你從今往後對小女能更好一些,也算是圓了我這個老父親的願望。」
紀凌酌眸色深了一度,摩挲著茶杯的手都頓住,又聽到他笑道:「我都做出如此表示了,紀總得也有點反應了吧?例如得把和小女的婚禮提上日程了吧,這段時間天氣好,趁酷夏還沒來,再把蜜月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