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言表
可那邊的電話卻一直不斷的打來,紀凌酌看著面前的唐國慶,握緊手機,可還不等他有接起的跡象,唐國慶便已經出言諷刺:「紀總好像很忙呢。」
他並未搭理唐國慶這樣的嘲諷,而是捏著手機思量了一會兒,可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唐國慶便又道:「不接嗎?」
紀凌酌表情中閃過一抹不耐,但唐國慶卻壓低聲音繼續嘲諷道:「真是可惜,這麼費盡心思的動我們家,想不到這個案子我還是能參與進來吧?凌酌,你的確很有能力、能耐,但總歸是年輕了些,我勸你還是在背後不要有那麼多小動作,我能讓你案子,自然也能搶你的,聽說你最近跟鴻輝鬧的很僵?」
紀凌酌面上波瀾不驚,但捏著筆尖的手卻在此時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在忍。
可他的沉默落在唐國慶眼裡卻更為得意,他很自然的認為自己站了上風:「凌酌,你就算把我們家的家務事公布出去,損害的也不過是聲譽問題,但是你知道的,聲譽這東西,做幾個公益就回來了,但是你呢,你是否知道,徐音是你小情人的表姐?」
唐國慶低聲嘲弄:「做事如此不留情面,你那小情人不會跟你造反?」
他話音剛落,紀凌酌的手機便又響了,一聲一聲的,如同悶頓的大鎚一般打在了他心上,他再按掉。
唐國慶說完這番話,還不等紀凌酌說什麼,便大聲對會議室里的人道:「大家久等了,那就請紀總繼續同我們說二輪融資的注意事項。」
會議室里的高層的目光都轉向紀凌酌所在的地方,他捏著筆尖的手力氣越來越大,就好像要把筆給捏斷一般,半晌,他把筆利落的往桌上一丟,啪嗒一聲,尖銳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后,他便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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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吟陪著陳琴處理完傷口,便在監護室前等著文菁,陳琴一直握著沈清吟的手在哆嗦,她顯然是被嚇壞了,還在一直問沈清吟究竟是什麼人。
她攥著手機,一言未發,甚至想不到去安慰陳琴的話,心亂如麻,甚至在打了幾個未接電話后,她便不願再打。
陳琴看她神色不對,問她這是怎麼了,她搖頭,陳琴便道:「媽知道,你小姨來的這段時間咱們家發生了亂七八糟的事,多少會讓你心裡不舒服,但算媽求你,再忍一陣子行嗎?等過了這陣子,媽就把文菁勸走,但是現在當務之急你能不能找一下你認識的人找一下你表姐。」
陳琴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洪先生呢?」
沈清吟愣住,突然想起洪深或許還在外邊,但是她下意識的想迴避那個男人,所以便收起手機,陪著陳琴去窗口繳了費,陳琴說:「你要是累就先回去,我還要照看你小姨一段時間,至少等她醒來再說。」
沈清吟說:「我陪你吧,反正我現在也不知道往哪去。」
她本來想說,這段時間就住在家裡,但想了想還是收回了這句話,陳琴心細,萬一發現自己還在懷孕可就完了,不料陳琴回拒道:「不了不了!你趕緊出去跟洪先生說一聲,就說我們家是誠心的感謝他,改天一定請他吃飯!」
沈清吟一直被陳琴笑著推向外邊,她心中突然有些發苦,不知是自嘲陳琴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她被陳琴推出了醫院后,又看到她連忙進了小姨的病房,神情滿是焦急的模樣。
她在醫院門口徘徊了幾步,並沒有看到洪深的身影,便四處張望了一番,本想走幾步,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下雨了。
她停住欲走的腳步,拿起手機準備給他打個電話,低眸,剛按了幾個鍵,便發現自己眸底有雙男士皮鞋,她以為是洪深,抬眼:「剛才謝謝你了,我媽說……」
話說到一半,她便看到了紀凌酌,他撐著黑傘站在她面前,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好像有些凝重,又好像參雜著別的東西。
她退後一步,他便上了前:「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你母親說什麼?」
「沒什麼。」沈清吟飛快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紀凌酌什麼也沒說,只是握住她冰涼的手,將她往懷裡一帶,凝視著她。
她也在看著他,方才他沒有接她的電話,她便以為他忙他的去了,許是工作,也許是別的什麼,可他又怒有些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讓她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許是剛從醫院回來,又許是將文件夾給了洪深,沈清吟見到這樣的他多少有些心虛,她只能故作鎮定的將手從他抽出,他又握住,道:「我陪你進去看看。」
沈清吟說:「不了,就是一點小傷而已,是我小姨,我媽沒事,你不用操心。」
她說罷,提步便走進了雨中,紀凌酌打著傘走到了她旁邊,兩人牽著手漫步,一時誰也沒先開口,如果是一個完全不熟悉他們的路人,便會覺得這樣的場景非常溫馨,可沈清吟卻一點都沒開心起來。
關於是誰來砸她家的,她現在心中還是半信半疑,可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好跟紀凌酌提,只能悶在心裡。
直到紀凌酌問:「剛才你再對誰說話。」
她不動聲色:「沒有誰。」
這樣的回答明顯顯得拙劣,可是紀凌酌也沒有再問,只是為她開了車門,兩人坐上去后,他便發動了車子,繼續道:「唐家動你家的事我會去處理的,在此之前,再忍耐一會兒,我最近在跟唐家進行二輪融資,但只要談下新案子,我便會停止和她們的融資。」
她嗯了聲,將視線轉到窗外,又聽到他輕嘲聲:「洪深那隻老狐狸現在還在痴心妄想著跟我搶案子,他這輩子除了情人方面,就是過的太順風順水,所以才會不知天高地厚。」
沈清吟將視線轉向他,她甚少看到紀凌酌如此自信的模樣,或者說,甚少看他言表出心中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