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找茬?
花容睡眼惺忪,過了會,才反應過來。
她掀開被子,冷著一張臉往門外跑去。
果不其然,自己的丫鬟正跪在地上,被人狂扇耳刮子,嘴角的血都流出來了。
她臉色一沉:「住手!」
一聲喝下,門外眾人都愣了下。
花容冷著一張臉過來,把素心拉了起來,仔細檢了下她的傷勢。
原本白皙的面孔上,巴掌印縱橫,兩邊臉頰腫的老高,嘴角還淌著血。
花容的臉上,凝結著一層冰霜。
素心見她這樣,害怕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娘娘,奴婢沒事。」
「你當然沒事,有事的是我。」一個穿著嫣紅色的襦裙的女人,正揉著自己通紅的手心,嗔怪著道:「不愧容妃妹妹宮裡的宮女,臉皮都生的這般的厚,打的我手疼死了。」
來找茬的嗎?
花容狹長的桃花眼,危險的一眯。
沒記錯的話,這位就是那日李公公口中的婉嬪,蘇婉然。
也是近日宮裡傳的沸沸揚揚的皇帝新寵。
「你看我作甚?」蘇婉然趾高氣昂的抬起了下巴:「難道我還說錯了?我這雙手是用來伺候皇上的,如果因為這等破事傷著了,你這個宮女就是千刀萬剮都賠不起。」
花容冷笑:「那你說,你想怎麼辦?」
蘇婉然跟花容,在未出閣前,兩人都是京洲才女,但不管是品行樣貌還是學識涵養,花容都壓了蘇婉然好大一截。後來兩人同時入宮為妃,花容的位分又壓了蘇婉然,仇怨積累已久,好容易蘇婉然一朝得寵,肯定要過來踩花容幾腳。
見她這麼說,蘇婉然頓時擺出一副溫柔樣:「下人的錯,當主子的也逃脫不了干係。姐姐是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不加以管束一下,我怕日後容妃妹妹再遇上別人,萬一這人沒姐姐這般胸襟,那你怕是要吃虧了。」
居然在古代也能見到活的白蓮花!
比起現代,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容腹誹完,才皮笑肉不笑的問:「哦,所以呢?」
蘇婉然溫柔的一笑,趁著她的面目有些扭曲:「這樣,姐姐打你兩巴掌,疼了才能記住教訓,你說是不是?」
「不行!」素心率先跳出來,又惶恐的跪了下去:「婉嬪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衝撞了你。你要打就打奴婢,無論多少巴掌,奴婢都願意挨!」
傻丫頭啊。
你以為人家是沖著你來的?
人家分明是要跟我過不去啊。
花容感嘆了下,把忠僕拉了起來,揚頭,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好啊。」
「娘娘!」素心瞪大了眼。
花容拍了拍她的手腕,暗示她淡定。
蘇婉然臉上的神氣更重了,哼……垃圾,果然是失寵的女人,連脾氣也沒磨沒了。
腹誹完,她揚手,狠狠的扇下。
然,巴掌還沒落下,蘇婉然率先尖叫了一聲,身子失去了平衡,膝蓋用力的跪在鵝軟石上。
「啊!!!」
一聲犀利的尖叫,響徹璇璣宮。
花容眨巴著眼:「姐姐,怎麼好好的突然行此大禮?」
蘇婉然這一摔夠重,需要人攙扶著才能站起來。
她捂著自己的膝蓋,忿忿的伸出手:「花容,你!」
「我怎麼了?」花容無辜的歪著腦袋,笑臉盈盈。
蘇婉然氣的胸口都快炸裂了!
「你以為你是妃,就了不起嗎?居然敢打我!在這宮裡,只有榮寵才是最重要的!失寵的女人,可是連下人都不如!」
花容不咸不淡的點頭:「姐姐說的是,妹妹受教了。」
「你!」
她如此不慍不火的態度,更是惹惱了蘇婉然。
她一臉猙獰,推開了攙扶著她的宮女,張牙舞爪的就要撲過來。
花容眼神一凜,拉開架勢,正要對著她的膝蓋再補一腳時,突然聽見公公細長的音調:「皇上駕到。」
花容:「……」
蘇婉然也是愣了一下,轉而,迅速的處理了下妝容,然後,一臉微笑的轉身,福身:「皇上聖安。」
步輦之上,皇帝的視線筆直的打在花容身上。
細長的眼尾漸漸挑起一抹凜冽。
花容跪在地上,感覺到一股危險的鋒芒,正定格在她身上。
她的頭埋的更低了,看似穩的一批,實則內心早就慌成狗了!
不是說好的,她這地方偏的要死,皇帝幾百年都不會踏入的嗎?
她現在解釋,七夕的那個胖花容,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皇帝會不會相信?
蘇婉然見皇帝一直在看花容,連餘光都不分自己一點,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她嬌滴滴的開口:「皇上,你怎有空來這了?」
皇帝這才看了她一眼:「出什麼事了?」
蘇婉然委屈著道:「是這樣的皇上,容妃妹妹的宮女不懂事,衝撞了臣妾。臣妾就替妹妹教訓了她一頓。」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她壓根就沒衝撞!
素心滿口不快跟委屈,可不敢說出來。
然而,一直低著頭的花容,不緩不慢的開口:「不是,婉嬪自己無理取鬧。」
蘇婉然瞪圓了眼:「我哪裡……」
「婉嬪無故傷人,罰關佛堂禁閉一個月。」皇帝冷冰冰的打斷她的話。
蘇婉然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悲憤的指著花容,控訴:「皇上,臣妾冤枉。分明是花容踹了臣妾!」
「身為嬪,對容妃說話不用敬語,再加一個月。」
「皇上……」蘇婉然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宮女暗暗扯了下衣服。
蘇婉然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改口道:「謝皇上隆恩。」
說完,她福了福身,憤恨的剜了眼地上的女人,出了璇璣宮。
花容還跪在地上,保持著敵不動,打死你我也不會動一下的姿態。
同時心理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皇帝一隻手搭在扶手上,聲音冷冷淡淡:「容妃看起來跟那日大不相同了。」
花容背脊一寒,大義凜然的認錯:「皇上,罰臣妾關佛堂禁閉一年可好?」
皇帝俊美的臉孔一怔,抬手敲了敲扶手,絲絲入扣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容妃覺得可行?」
花容用力點點頭:「行,怎麼不行,太行了!」
「可朕覺得不行。」皇帝靠在輦轎上,深邃的瞳孔微眯了下,斷然下了命令:「來人,把她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