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子不玩了!
「為什麼!」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別墅內,一個男人的怒吼聲打破了除夕夜的團圓之美。
大廳中,一個系著圍裙的年輕人,臉色陰晴難辨,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指甲更是深深嵌入手心,鮮血一滴一滴落下。
「我母親病重,我只是想回去看他一眼,為什麼不允許。不是說好,我把晚宴做好就能離開嗎?」
「葉寒!你入贅我林家,便是我林家的人,即便你是廢物,也是我林家的廢物。早該和原本那一家人斷了關係,他們是生是死,與你何干。」
一個地中海中年男人冷漠的望向葉寒。
「你以為我林家的錢是白拿的?當初你既然做了選擇,那現在就該遵守。而且,葉家又有什麼值得你留念的?你為了錢,入贅林家,我林家待你不薄吧,可反觀葉家,你那位父親不是覺得你是恥辱嗎?」
「一個吃軟飯的,一個讓人戳脊梁骨的上門女婿,不是和你斷絕關係了嗎?」
當年葉寒之所以入贅林家,就是因為他母親病重,急需一筆錢,關鍵時刻,葉寒遇到了林雪染,兩人達成一個協議。
葉寒和林雪染假結婚,幫林雪染擋開那些家族聯姻,然後她會給葉寒一筆費用。
不過林雪染暗中給葉寒錢的事兒,被人抖摟出來,葉寒父親覺得他是恥辱,收下他送回去給母親治病的錢后,立馬和其斷絕關係。
「我只是為了去看一眼我母親而已。」葉寒拳頭緊握,死死揪拽著那條圍裙。
「二叔家的女婿真是一條合格的白眼狼呢,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還是奶奶的壽辰,全家人都到了,你居然恬不知恥的要走,難道我林家的宴席規格太低,配不上你?」
這時,一位打扮得體的年輕人走出來,語氣中盡顯嘲諷。
「林岩,你陰陽怪氣的說些什麼!」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面若冰霜的女子,徑直來到房內。
女人的話剛剛落下,餐桌上一位濃妝艷抹的姑娘又站起身來:「姐姐,難道你老公做錯了,都不允許被人說嗎?」
「林珊,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場中兩個女人又是針尖對麥芒。
「正所謂,養條狗還有感情呢,更何況妹妹包養的小白臉呢。」
名叫林岩的男人望向新進來的女人嘲諷道。
「這一家人還真是有意思呢,一個遲到半天,一個馬上開席就要走。二叔,我真替你覺得丟人呀。」林珊出言暗嘲。
地中海男人覺得臉上無光,滿面怒火的拍桌起身。
「葉寒,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離開林家一步,休要怪我無情!」
「葉寒,今天奶奶生日,就算你要走,不然等過了十二點再走吧。」
林雪染,也就是葉寒的原配上前勸阻起來。
葉寒眼神中泛起一絲悲涼。
「呵,一個生日,一個卻是病危。我真不知道在你們看來孰輕孰重,人命關天,在你們眼裡還不如一個生日重要嗎?」
「葉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地中海男人嘶吼道。
「爸,消消氣,別跟葉寒一般見識,他,他也是關心則亂,不如就讓他回去吧。」林雪染攔住中年男人勸道,「葉寒這三年在我們林家跟個僕人一樣,什麼臟活累活他都沒有抱怨過,念在我和他夫妻一場的份上......」
「我呸,今天葉寒要是敢走,雪兒,你馬上跟他離婚!他葉寒不就是看重我林家的產業嗎?覺得當了我林家姑爺,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不然你以為他會老老實實在我林家當僕人?」
「看,他怎麼不說話了?還不是被我戳中了心裡的小算盤。既然沒本事,就給我本分一點,別自討苦吃。」
「敢走,你就等著和雪染離婚,從此離開我林家吧。」
林洪剛很是得意,當著眾人的面,他總算是把場面控制住了,保全了面子。
「林洪剛啊。」
一直沒有作聲的葉寒長出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平淡一些。
「兔崽子,你叫我什麼!」
「這個婚......」
邊說著,葉寒邊伸手解開身上的圍裙:「離就離吧。」
說罷,他隨意的將圍裙搭在一旁的沙發上,已經不屑再去發火,轉身便走。
「林家門檻太高,我腿軟,邁不過去。」
「葉寒,你敢走一步試試!」
林洪剛勃然大怒,只可惜,他的話隻字未曾影響到葉寒。
「二叔家的好姑爺真是有本事啊,翅膀硬了,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二叔好歹也是江海市林家的嫡子,怎麼到頭來連自己家姑爺都管不了。」
「真不知道雪染是娶了個老公回來,還是娶了個祖宗回來。」
「脾氣大得很啊。」
「好好好,葉寒,你敢走,那你別後悔。明天,明天我就讓雪染和你離婚!」
「葉寒,你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嗎?」林雪染望著葉寒毅然決然的背影,不由開口喊道。
葉寒腳步微微停頓,沒有回頭:「老子......不玩了!」
......
當葉寒回到自己家的時候,他被家裡的氣氛觸動了。
原本對林家的恨意怒火,也隨之拋之腦後,房間里燈光昏暗,氣氛壓抑。
無一不透露著一股死亡的縈繞感。
「我,我不會真的......」
葉寒不敢往下想,因為他或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就在同時,一間卧室的門打開。
走出來一位滿臉梨花,神態失落的女孩兒。
「哥,你回來了。」
「小露,媽,她......她......」
葉寒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嘴角也不由顫抖起來。
「媽走了,就在半小時前。」
這句話,宛若驚天霹靂般在葉寒腦海中炸響。
令他的心神一瞬間慌亂無比。
就在半小時前,如果他能早些,如果林家不那樣咄咄逼人。
他,怎麼可能會連母親最後一眼都見不到。
「媽走之前,一直念叨著你的小名,你去房間里看看吧。」
葉寒的妹妹葉雨露讓開身子,手掩口鼻,低聲抽泣。
葉寒顫巍巍的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床榻上躺著一位婦人,只是再也睜不開眼了。
那一瞬間,葉寒心中壓抑的所有情緒如同決堤一般。
撲通一聲,他跪在床前,撕心裂肺般痛苦哭喊。
不知過了多久,葉雨露又走進房間。
「哥,這個是媽留給你的遺物,說讓你打開。」
葉寒紅著眸子轉過頭,望向葉雨露,突然伸手開始抽打自己的臉頰。
啪啪啪。
一記一記耳光,用足全力,很快嘴角便裂開,鮮血溢出。
「妹妹,哥沒用,哥他媽是個廢物,哥連媽最後一眼都見不到,你打我,你打我。」
葉寒的失態,也讓葉雨露痛哭出來,她跪在葉寒面前,抱住哥哥。
「哥,你別這樣,你這樣,媽也不會得到安寧的。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身不由己。」
兩人相擁痛哭。
不知過了多久,葉寒才被妹妹帶出母親的卧室。
「哥,我已經聯繫了出殯公司,一會兒就有人來把媽的遺體帶走,你去房間歇會兒吧。」
葉寒像行屍走肉一般,紅木匣子被葉雨露塞到他手裡,然後帶去了另外一間屋子。
他茫然坐在房間中,失魂落魄的將木匣子打開。
就在木匣子里,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
玉牌下壓著一張紙。
「媽,我對不起你,兒子不孝,兒子不配活著。」
葉寒將玉牌握緊,貼在臉上,淚水又一次決堤。
他哭著將玉牌下的紙張拿了出來,上面寫著一句話——如果你覺得時機成熟后,便在鮮血滴在玉牌上。
這張紙里的字跡,他很熟悉,正是自己的筆記。
有些疑惑的葉寒,下意識將嘴角的鮮血滴在玉牌上一滴。
轟。
一聲巨響突然在葉寒腦海中炸響。
緊接著,他便聽到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