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兄妹挨打
趙相宜家的人口諸多,爺爺奶奶一共養活了四個孩子,如今家裡沒分家,大家都是擠在大房子里住一處,各房一有個什麼事,大家也就知道了。看小說就到..
這廂趙弘林牽著自家小妹扶著趙弘仁一路艱難地趕回家裡,一路上趙弘仁哭得撕心裂肺的,途中村民也都是見著了,個個被趙弘仁頭上手上的那一大泡血給嚇得心驚膽戰的。
奶奶方氏聽到哭聲登時就放下了手裡的活計,一陣風似的從屋裡跑了出來,以為只是小孩子吵吵架鬧哭了,尋常小事一件。但乍一看趙弘仁渾身是血的模樣,她險些沒給嚇暈過去!
「奶奶,趕緊去拿您平常曬的藥草給弘仁敷敷,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弘林一會再解釋給您聽成不?」趙弘林的聲音很是急促,他雖才八歲,可勝在早熟,是深知這傷及頭部的嚴重性的。
方氏被唬得心膽俱裂,她素來疼孩子,見自己孫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急得眼淚直掉,愣愣地站了一會,才是想起來要進屋去張羅藥草。
趙相宜怕趙弘仁這頭上的傷拖得久了出事,便是鬆開了自家大哥的手,跟了方氏進屋幫忙張羅。
趙相宜的二嬸李氏剛生了孩子這正在屋裡做月子呢,乍一聽屋外動靜,不禁有些莫名,但只抱著自個兒子在懷裡哄著,想著事情再大肯定也大不過早上頭呂氏的那件事。
而三嬸楊氏,卻是懶懶地扭著腰肢慢悠悠地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本就是個偷懶耍滑,又好事喜歡湊熱鬧的人,這廂聽見外頭鬧哄哄的,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能讓她叨叨的事,可不得出來瞅瞅。
這時,趙弘仁已是被趙弘林給扶著進了方氏的屋,依舊是哭得稀里嘩啦震天響的。
方氏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絹浸在米酒里弄濕,給趙弘仁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傷口,趙弘仁咧著嘴疼得唧唧歪歪的,方氏見了心疼,嘴裡直喊著「作孽哦,怎地傷成這樣」,然後眼淚簌簌地掉。
傷口擦抹乾凈之後,方氏手腳利索地將平日里從後山上采來的藥草給研碎出汁,又拿了塊乾淨的布給包好,再給趙弘仁小心翼翼地包紮上。
趙相宜心跳飛快,瞧著自己奶奶那一臉心疼的模樣,若是知道那石頭是自己扔的,不知該氣成什麼樣……
正躊躇著,卻聽身後忽然傳來殺豬似的嚎聲,趙相宜沒來由地給嚇了一大跳,轉身再看時,楊氏已是哭爹喊娘地飛奔到了趙弘仁的身邊。
「哎喲喂,這是哪個天殺的把我的兒子打成這樣!」楊氏一面摟著自己兒子,一面大喊大叫的巴不得全村人聽見也似。
方氏本就不大歡喜這個三媳婦,這下見她什麼也沒弄清楚的,就開始嚷嚷著讓人不得安生的,便是冷了臉:「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說,總這樣一驚一乍的,嚇唬誰呢。」
「先給弘仁這麼包紮下止血吧,一會男人們幹活回來了,再拿了錢抱弘仁去村裡的郎中那看看,這傷到了頭可不是小事哩。」方氏剛才雖然慌手慌腳的,可這會給趙弘仁包紮之後,見他頭上的傷口不深,便也是放下了一顆心,慢慢冷靜了下來。
「你們兩個說,是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楊氏不顧自己婆婆的教訓,只摟著趙弘仁直視著趙相宜兄妹倆,好像認定了人就是他們倆打的一樣。
雖然也的確……
可趙相宜還是很不喜歡楊氏這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抬眼看自己的親大哥,見他如平日那樣,習慣性地緊抿著雙唇,緊鎖著眉頭。
「哎喲喂,我不活了!中午吃完飯弘仁還好好的,怎地一下子不見,頭上就多了個血窟窿哦……血流不止的,嚇得我去了半條命……」楊氏見兄妹倆不說話,忽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行哭一行唱的,唧唧歪歪的扯了一大通,又是指著趙弘林罵道,「你好歹也比弘仁大兩歲,做哥哥的怎麼不知道要護著弟弟嘞……你這個沒娘教的……」
總之,難聽的話噼里啪啦地罵了一大通,最後還掰扯到了趙相宜那剛剛跟人跑了的母親呂氏。看小說就到..
「老三媳婦,你當著孩子面說的什麼呢!」方氏這回是徹底火了,呂氏的事大家好容易慢慢壓下一些假裝不提,她竟又是指著趙弘林的鼻子罵的這麼難聽!
趙相宜緊捏著小拳頭,厭惡地看著楊氏,她這人就是喜歡這樣,不管什麼錯,總喜歡往別人身上推。假如今天是趙弘仁他自個摔地上傷了頭,她也有辦法說是趙弘林沒看好弟弟,或是指摘方氏這個做奶奶的沒帶好孫子。
絕不會責備趙弘仁自個貪玩,或以內疚自己這個做娘的沒看好兒子。
「奶奶……」趙弘林剛想說什麼,卻聽屋外自己的父親趙信良忽然沖著屋裡頭大吼一聲:
「弘林,你給我滾出來!」
兄妹倆乍一聽自己父親的聲音,都沒來由地抖了抖身子,相互看了一眼,哆嗦著慢慢挪出了屋。
在屋門口的時候,趙弘林忽然蹲下身子來摸著自家小妹的頭:「小妹,今天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待會不要亂說話,由哥哥來說,記住了么?」
趙相宜心一突,自家大哥這是準備一個人收拾這爛攤子呢,可人的確是她拿起石頭砸中的,她怎麼可以讓他一個人去承擔!再說了,他不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跟那群人打架的……
剛想開口,卻聽自己的父親更為凶煞地沖著這邊喊了一句:「還不快滾過來!」
趙信良這是怎麼了,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啊……縱是呂氏跟人私奔了,也不關趙弘林的事啊。
外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使得原先坐在屋裡繡花的趙月琴不得不放下了手裡的花繃子,起身出門來看看外邊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鬧心事。
趙月琴是趙相宜的小姑姑,方氏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女兒。性子微怯懦,平日不幹農活時,便憋在屋裡大門不出的繡花幹活,不常跟人交流的。
這廂見趙信良氣紅了眼瞅著趙弘林,楊氏又擱屋裡大哭大鬧的,她頓覺心裡頭慌慌的,趕緊上前幾步憋紅了臉勸了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你咋了?」
趙信良沒理會趙月琴,只擺了擺手衝上前去一把將趙弘林的衣襟揪起,而後往外拖,嘴裡還一邊罵道:「你不得了了哇,現在就學會跟人打架了!要不是村裡的人瞧見了跑到家裡來跟我說,我還一直被你裝模作樣的外表給蒙在鼓裡了呢!」
趙相宜跟上前去,心驚膽戰的,聽父親的話,想來是村裡有人瞧見了剛才那一幕,給父親打小報告去了!
「站好!」趙信良將自個兒子一拽,再轉身到地上抽起一根手指粗細的竹枝,往地上揮了一下,頓時發出了令人悚然的響聲,他這是要動粗了呢!
「哎唷真是造孽!」方氏聽見外邊的動靜,趕忙緊著步子出了屋,攔了攔趙信良並勸道,「又怎麼了,怎麼了嘛!老大你以前不這樣的,現在怎麼動不動就要打人哩!孩子做錯了什麼,咱們跟他講講道理,說幾句就是了,打得皮開肉綻的你心裡就好過了!」
「就是……大哥你可不許打人哩……」趙月琴站在自己母親身邊,囁嚅勸慰著。
「今天誰也甭為他說情!」趙信良緊了緊手上的竹枝,沖著趙弘林吼道,「你早上還答應我什麼了,啊?」
「什麼懂事聽話,什麼帶好妹妹,啊?」趙信良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四五倍,吼得震天響,眼睛更是因為氣怒而變得通紅,「你居然跑去跟人打架,還把人給打傷了!你說!你把誰給傷著了,我這個當爹的還得給人賠罪賠禮去!」
趙弘林倔強地抿著唇,眼眶濕濕的,卻不見掉眼淚,想是一直堅強地隱忍著呢。這廂見自己父親如此氣憤,便是什麼也未說,直直地在趙信良的面前給跪了下來:「是兒子不孝,還請爹爹責罰。」
趙信良這回是真受刺激了,舉起竹枝就是一股腦不分輕重地打在了趙弘林的身上,方氏見自己勸不過,又是心疼孫子細皮嫩肉的,便是伏在趙月琴的身上嚶嚶地哭著。
趙相宜看不得趙弘林那咬著牙隱忍疼痛的模樣,便是邁著小腿兒緊著上前來為趙弘林擋了幾下,又哭道:「不準打哥哥,哥哥有什麼錯哩!哇……」緊接著又是哇哇大哭。
見自己年僅三歲的小女兒那細白的皮膚上也落上了幾道紅印,趙信良這才是右手發抖地趕緊扔了竹枝,顫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似全身脫力了般:「我沒用,我沒用!」
「女人看不住,孩子管不好,我還有個什麼用!」趙信良撕心裂肺地吼著,眼淚忽然就簌簌地滾了下來,把他今天早上壓到現在的痛苦給全數地發泄了出來。
他一直很看重呂氏,即便她虛榮懶惰,有時還總刮刺自己,可他就是看重這個女人。現如今,她巴巴地跟人跑了,將趙家的臉給丟大了不說,還生生地刺疼了他的心!
趙相宜看著一家大小這番凄慘的模樣,鼻子登時酸酸的,喉嚨像是被堵了鉛塊般沉重,眼淚也跟著涌了上來。
正巧,趕著老趙頭還有趙老二趙老三從地里幹活回來,咋一瞧見自己家裡亂成了一鍋粥,各自都有些慌亂,急忙上前來詢問這是怎麼了!
老趙頭是知道呂氏的事情的,村裡人議論紛紛的,他在地里聽見了,少不得發了好大一通火,如今氣消了些,見家裡人現又是哭又是鬧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心裡也跟著緊了緊。
「老頭子你趕緊來勸勸,老大拿竹枝打兩個孩子哩!」方氏趕緊抹了眼淚上前說道,老趙頭是一家之主,在這個家講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且兩個老人都疼孩子,捨不得打人,這個家庭雖是農戶出身,卻並不主張動用暴力。
「我說老大你這個臭小子,孩子才那小,被你打兩下還有?你是不是被沖昏頭了?」老趙頭連連放下了鋤頭,上前一把將趙相宜兄妹倆扶起,由方氏跟趙月琴管好,又轉身去說趙信良。
這時,屋裡楊氏忽然嚎了一聲,隨後哭天搶地的出來指著趙信良罵道:「你個殺千刀的哩,好的不教,教你兩個小的合著伙來打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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