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
風鈴兒偎在蕭默懷中,便覺得心裡甜,索性也不說話,閉上眼睛,表情極其舒適,也不知她在琢磨什麼。
蕭默自覺胸前軟軟的,暖暖的,似乎風鈴兒像雲朵一般,並沒讓他覺得沉重。手就搭在風鈴兒腰間,也不敢亂動。
也許,上蒼還是待我不薄。鈴兒蠻漂亮,性格也好,也許,我的將來,和她,會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好!蕭默發覺自己這樣心猿意馬的狀況很不合時宜,不能任自己胡思亂想。
「皇上也是沒學問,哪裡能給文章好的封個昭文將軍,他是在搞笑么?」蕭默隨口撿了個話題,想打開局面。
「噗。」風鈴兒身子微微一顫,隨即警告說:「你不準逗我笑,徐姐姐不讓我動的。」
蕭默暗想:就是這麼事兒,有什麼可笑的,昭文將軍不就是個武將么?
他怕話題斷了,便追問:「文人被封了個武將的頭銜,本來就荒唐。你又怪笑什麼。」
誰成想,剛說完,風鈴兒更覺得好笑,還不敢,便忍著。憋得身子不停的抖動。
蕭默趕忙雙手虛扶著,在她身體兩側順了順,說:「別笑了。你和我說說話,就不會盯著這事兒笑了。無非是皇上沒學問而已,值得你這麼激動么。」
風鈴兒沉靜下來,微微有一霎那安靜,便又開口說:「小哥兒,咱倆是結伴長大的!有很多屬於我們兩個單獨的話,是不能和第三個人說的。」隨後她便不說了,等著蕭默應喏。
蕭默仔細琢磨下言語中的滋味,覺得雖然是初見,但風鈴兒的容貌性格,確實是任誰都會喜歡。而且在風鈴兒心中,這可不是短暫的念想,他們已經相伴十多年了,已經是不該分割的一體。
略一沉吟,便爽快地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夫人是騙你的。她不願意你學武,才逼迫你學文的。正好借你這會兒不舒適,來約束你罷了。你是想習武,但身邊的人都怕了夫人,不敢教你而已。」風鈴兒說話的時候,聲音小的似蚊子般嚶嚶嚶的,蕭默只好將頭探過去,湊近一點。
「看著端莊優雅,沒想到這麼能忽悠人。」蕭默心裡默默的嘀咕著。
「知道為啥是昭文將軍么?」風鈴兒又想笑。
「為啥?」蕭默不明所以,被好奇心鉤得心裡痒痒。
「殿試你是倒數第一。準確說,應該是沒成績。然而,皇上還惦記你家裡功績,怕你當眾出醜,沒臉面,便隨機應變,封了個昭文將軍。面子上是表率文章,實質這是武將的名頭,邊上的都是文人墨客,揣摩到皇上的心思,便不敢,也沒能力和你再爭彩頭了。蕭國是抑文揚武的,皇上也是有借力打壓國人熱衷推崇古神學的意思。皇上喜歡的是肯征戰,能殺伐的猛士。」
「就像我爹,和我外公那樣的。」蕭默接了句口。
「對呀。夫人就是要你學得他不喜歡,將來便愈發離他的爭鬥安排遠一點,免得走了你哥哥的老路。這些都是媽媽告訴我的。」風鈴兒說到這,停頓住了。
「咋停了?沒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蕭默哄女孩的手段太老套,幸好,風鈴兒並不在意這些。
「我媽也叮囑我,若想長久的盼著你好,也得明白聽從夫人的安排。」她在說長久的盼著你好的時候,說得很慢,聲音也很重,卻不知道蕭默有沒有聽得明白。
「然而,我從來不這樣想的。」風鈴兒接著說。「只要你喜歡,學啥不行呢。本事都是自己的,願意給誰受用,也是憑著自己的主意。只要是你喜歡就成,何必受別人約束,硬生生的斷了自己的偏愛呢。」風鈴兒畢竟只是孩子,不經世事,能想的,也都是美好的,單純的。
蕭默聽了風鈴兒這般深切的話,也覺得她的想法和自己貼切,投緣。心裡便更看重她幾分。
「文章不好,怎麼還跑去殿試了?」蕭默有點奇怪這個事。
「這便是好笑啦!」風鈴兒又禁不住抿嘴樂。「皇上這邊張羅安排你和郡主,夫人沒法擋,便使手段安排你科舉。除了皇上,其他考官都怕了第一夫人的美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終,便讓你奪了魁首。」
「從小都是我倆一起讀書的。你不愛好的,便比較懶。好多習作,都是我替你寫的。我能把你的字,模仿得一模一樣。」說到這些,風鈴兒覺得很得意,又覺得可笑。小孩子的把戲,貫穿了童年,是美的回憶,也是兒時獨有的快樂。
「這事兒,好些年裡,夫人都不知道。結果到了殿試,你的文字,不見了平時的功力,便被夫人察覺了。以後,有天我再替你習作,就被她抓到了。結果,我倆可慘了。」
說罷,風鈴兒轉回頭,正好兩人面容相對,蕭默見她眼裡,充滿了溫柔,愛憐。禁不住也跟著聲音細膩起來。
「怎麼個慘法?」
「你呢,被罰跪了書簡,我便被打了手板。往後的半個月,你腿腫得沒法下床,我手疼得拿不起筷子。吃飯都是我端到床頭,再換作你來喂我。」
說罷,便咯咯的笑。也不知是笑的,還是感傷,亦或是幸福。順著風鈴兒的眼角,滴下來兩滴淚水。蕭默一個情不自禁,湊上去,一親,淚便抹去了。信口便說:「鹹的。」
風鈴兒臉一紅,轉過頭去,喃喃道:「你只曉得欺負我。」
略微尷尬,兩人好久都沒開口。安安靜靜的。
「小哥兒,徐姐姐不讓我亂動。」
「是的。」蕭默應答道。
「那你別使壞,幹嘛用指頭戳我的腰,怪癢的。」風鈴兒有點嗔怒。
蕭默聽了這話,頭上立刻冒汗,趕緊把身子往後撤了撤。
「誒,你別躲呀!我都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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