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破小倉城

幕府軍也配備了一些老式火繩槍，所以也做了一些掩體、戰壕之類的。沒想到長洲軍到了這裡面更是如魚得水，他們或各自為戰、或兩三人一組互相掩護，戰術技巧都運用得非常嫻熟、到位。

反觀幕府軍，火繩槍射程很近，射起來非常不便，打一槍要準備很長時間，戰術運用能力又很差，只能是被動挨打、節節敗退了。

幕府大軍潰退到了濱田城西十二公里處的山區，妄圖憑藉天險阻止長洲軍進攻濱田城。沒想到，大村益次郎並沒有冒險強攻，而是拉來了五門新式大炮，對幕府盤踞的大麻山、雲雀山、貣巢山三個山頭進行沒日沒夜的轟擊。7月18日，幕府軍損傷慘重，三個山頭相繼陷落。長洲軍兵臨濱田城下。

軍情緊急，濱田藩藩主松平武聰急匆匆率領著家眷、家臣從水路逃往別藩避難，濱田城隨之陷落。

7月19日，志得意滿的大村益次郎在濱田城內、外各路口，水路交通要道都立起了「長洲支配」的木牌，宣告了石州口一路的大獲全勝！

且說藝州口方向，被破格提拔的井上馨奉命阻擊幕府先鋒大將德川茂承率領的五萬精兵。年輕氣盛的他立功心切，一開戰就把恩師大村益次郎堅守為上的忠告扔到了腦後，夥同幾個想以軍功出人頭地的夥伴於6月13日主動殺入安義國藩境內。不料卻遭到德川茂承火槍隊的猛烈阻擊，德川茂承的軍隊是幕府軍中裝配火繩槍最多的軍隊，又久經訓練，還是有一定的戰鬥實力的。

井上馨被迫退守小瀨川河西岸，兩軍隔河對歭。雖然兵力對比懸殊，但幕府軍士氣低落、軍心思變。長洲軍又武器精良，德川茂承也沒敢貿然突進。

７月３日清晨，小倉城外。晨曦剛剛布滿了大地，太陽也才露出個邊邊，還正在努力的往外跳，一下、兩下……清涼的海風舞動著旗杆上的軍旗，不停地著「噗嚕噗嚕」的聲音，旗杆下站了一夜崗的士兵拍打著不住哈欠的嘴，準備換崗。放眼望去，綿延不斷的軍帳像一個個大號蘑菇布滿了小倉城外的原野。

這個時候，人的神經是最麻痹的，思想是最鬆懈的，貪圖安逸的思維一再的把人留在床上，難捨這片刻的舒適。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貪圖這安逸，比如說你的敵人……

猛然間，刁鬥上的瞭望哨玩命地吹響了一級警戒的號角，這一聲聲號角就像是生死之間的抉擇，讓士兵們麻痹的神經不得不綳得直直的，鬆懈的思想不得不敏銳起來：「敵人來了！」大家紛紛跳起來……

幾分鐘后，幕府大軍已整裝列隊，進入戰鬥狀態，準備廝殺了。

只見遠處斜斜的晨光中，一隊洋兵正荷槍實彈地向這裡進，他們橫排成一字型，間距在兩米左右，大約一千人。不過跟真正的洋兵比起來，他們更像是「微縮版」的。

小蒞原長行一眼就認出來了：「山縣有朋的奇兵隊！」

他一揮手：「拋石機準備！」幾台外形高大的拋石機被推到了陣前。這是他們兩千年前，從中國進口樣機后，經過拆零、研究、復原、改良，又自主研的世界上最先進的拋石機，可稱為真正的四代機，能將石頭拋到三百米外，威力巨大，是他最鍾愛的武器之一。

只聽「嗖嗖嗖」風聲響動，十幾塊大石頭被拋向空中，帶著幕府將軍的痛恨向假洋鬼子砸去。

可惜的是，假洋鬼子毫無損，小短腿們依舊邁著穩健的四方步，向這邊逼近。小蒞原長行倒吸一口冷氣：「心愛的拋石機怎麼不起作用了？」他經過短暫的分析，很快得出了結論：「是這幫假洋鬼子忒不開眼！」他憤世嫉俗起來：「人來這麼少，多來點怎麼了。你們人多點，擠在一塊，再把腦袋都往中間抻抻，然後正好被我的拋石機擊中，那該多好！」

「大帥！敵人衝過來了！」一聲驚呼打破了小蒞原長行的意淫，他急忙喊道：「放箭！放箭！」弓弩手剛剛列好陣勢，還未開弓，「通通通！」一陣亂槍打過來，幾百名弓弩手當場殞命。他嚇得一下子呆在那裡，兩腿不能挪動，幸虧手下人急救，才躲過了亂槍斃命的下場。

小蒞原長行哀嘆道：「想不到長洲軍如此厲害！我一世英名，今天算是栽了。我以為我構築的是銅牆鐵壁，想不到竟是豆腐渣工程，這麼不堪一擊……」忽聽外面又響起了猛烈的炮聲。

「怎麼回事？快去打探打探！」他命令道。一個親兵應聲跑了出去。

「報告大帥！」一個士兵冒煙突火的跑進來：「長洲軍艦丙寅丸炮擊我們，配合山縣有朋作戰，現已突破我軍兩道防線！」

「6基炮台幹什麼吃的！怎麼讓他的軍艦也貼過來了？」小蒞原長行真急了。

「6基炮台……已被……山縣有朋……全部炸毀。」士兵磕磕絆絆的說道。

「天亡我也！」他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在一片呼喊聲中，小蒞原長行緩緩睜開了雙眼，兩行濁淚順勢流下，哽咽道：「想不到我戎馬一生，竟落了這麼個結果……」

只聽外面報聲如麻，「報告大帥！住吉原、大里兩位將軍殉職！」

「報告將軍！敵軍又突破我兩道防線，我軍無法抵擋。」

「報告將軍！敵軍丙寅丸號炮口坐標后移，請將軍移營。」

只聽那炮聲果然越來越近。

「也罷！傳令下去，命部隊退入小倉城堅守，小倉城城高壕深，但願能阻住長洲軍。」說完，在親兵衛隊的護送下，小蒞原長行退入了小倉城。

至此，合圍長洲的四路大軍除東路藝州口還在對歭以外，其他三路都以長洲藩大獲全勝收場。

但是已打出癮來的高杉晉作不肯收兵罷戰，在休整幾天之後，興緻盎然的他主動向小倉城起了進攻。幕府軍雖傷亡慘重，但仍拚死抵抗。長洲軍人數較少，不肯冒險強攻，兩軍竟僵持住了。但是，一個消息的傳來徹底瓦解了幕府軍的鬥志。

7月29日，意外地傳來了幕府將軍德川家茂在大阪去世的消息，這個消息就像燃燒的導火索，很快傳遍了小倉城的每一個角落。

3o日夜間，海邊的丙寅丸又向小倉城動了新一輪的炮擊，城內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百姓們奔走哭號，屍橫遍地。有一個人卻趁著巨烈的爆炸聲偷偷溜走了，誰這麼無恥？小蒞原長行！他撇下軍隊，跳上軍艦，孤身一人逃回了大阪。

肥后、久留米、柳河等藩見勢不妙，也領著他們的殘兵敗將貼著牆根溜之乎也了。

城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家老經過緊急商議，立刻在城上豎起降旗，打開城門，手捧降書順表，出城向長洲軍投降。

海邊即刻舉行了一個簡短的受降儀式，高杉晉作一副征服者的姿態高高在上，兩邊都舉著火把。幾位須花白的家老手捧降書順表，穿過兩溜整齊威嚴的士兵走到了高杉面前，雙膝跪地，稱願意破棄城堡，於長洲永結同盟。高杉晉作接受了他們的投降，並派人去城中幫助救滅大火，安撫百姓。

長洲保衛戰正式降下了帷幕！如同中國的赤壁之戰奠定了三國鼎立的基礎一樣，長洲保衛戰也具有非凡的意義，這一戰徹底扭轉了幕府和倒幕雙方的力量對比，為最終推翻幕府統治掃清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