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帝丹學園祭(七)
帝丹學園祭七「第一人稱視角」
亂步會插手這件事情,無非是太宰治在旁邊煽風點火。
再加上,亂步向來喜歡在我面前表現,更不會放過這次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不過我疑惑的是,亂步明明不喜歡管這種無聊的小事,但遇到我的時候,卻總有嘩眾取寵的嫌疑。
這次的案件很簡單,也謀劃了相當長的時間。
在第一次學園祭的時候,對方就已經計劃好了,並且不願意放棄自己犯罪手法,說明嫌疑人對於自己的能力有極端的自信。這就是為什麼她在第一次學園祭計劃裡面被打斷後,在第二次學園祭上仍要用同樣的方法。
她選擇的是密室殺人。
帝丹高校大部分的廁所都是嚴嚴實實的隔間,隔板連接著天花板和地板。同樣的,廁所的門也連著天花板,與地板也只有半指高的縫隙。洗手間的廁所門同樣不存在鑰匙這一回事,所以不存在有任何人可以從隔間翻進隔壁的房間裡面。
另外,在這種狹窄的公共空間裡面,更不可能存在著暗道密室。
於是,在這種除非死者自己在開門的情況下,外人根本不可能會進這個隔間。此外,兩邊的人也因為完全遮蔽的隔板不可能做任何手腳,那麼兇手想要從外面殺死對方,又或者從裡面殺人之後在外面做機關手腳的可能就大大降低。
沒有人能夠在到處都是遊客,上廁所都得排隊等的地方下上廁所。所以要完成這件事情的話,只能是在學園祭開始之前,少人的情況下完成整件事,並且要用全學園祭包括師生和遊客在內的人都成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如何製造不在場證明?
一、按照情況,製造假的時間。
二、改變屍體的死後僵硬程度,影響死亡時間的判斷。
三、有犯案時間不在場證據。
等等。
只要擅長利用其中一種情況,就可以製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江戶川亂步提出人為地「延遲」死者的死亡時間的方法數不勝數。
畢竟,雖然說死亡時間是越長越不容易判斷死者死亡時間,但要考慮種種因素的情況下,判斷也可能會有兩三個小時的誤差。所以在短時間內殺人,掩藏對方死亡時間也不是難事。
鈴木園子第一個反應就是可以用製造節目效果的乾冰。
畢竟,冷凍可以影響死亡時間,在很多有名的實例中,也有人用「冰箱」和「冰塊」作為手段。
但亂步很快就提出了反對意見。
用「乾冰」來試圖延遲屍體死亡時間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乾冰可以貯存屍體,但是不能夠直接放在屍體上,因為降溫過快破壞屍體,反而不自然,經過法醫調查,便會發現人體細胞和組織局部破損的現象。此外,乾冰升華的時候,其實會產生二氧化碳氣體,在封閉的廁所隔間裡面,哪怕聞不到二氧化碳的味道,也會讓離密室近的人產生暈眩。
這足以可見,用乾冰會讓犯罪手法也變得錯漏百出。
那亂步如何確定對方的犯罪手法。
答案很簡單。
「你有蘋果嗎?」
亂步當時問了這個問題。
太宰治瞬間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其他人都歪著頭不太明白江戶川亂步到底指的是什麼,又不知道太宰治為什麼會突然說他知道了。也許因為在這裡面,我的表現是最無動於衷的,所以他們都一副要從我臉上獲得答案一樣。但事實上,亂步他們也沒有告訴過我故事的始末,我現在要是說出來我的見解,倒顯得我表現過於突出了。
「……」
「綾小路大神你現在到哪一層了?解析一下?」
鈴木同學好奇地說道。
她剛說完,其他人也跟著向我投來熱切期許的視線。
我發現,我以前留給他們的形象現在要一一糾正太難了。
光是不斷地縮小存在感還是不夠。
學園祭當天。
2年b班號稱兩千名不在場證明的密室殺人案劇場擠滿了觀眾。現在已經轉了場景,一群女生正在鏡子面前補著妝容,後面還有人排隊等著上廁所。這個時候,一處緊閉的隔間裡面傳出突兀悚然的驚叫聲。這聲音來得太突然,就連觀眾一瞬間也來到了恐怖片場,地上的椅子是移動的,有些人被嚇得椅子也跟著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尖銳的蹭動聲。
隔間響起來的異響讓演員們也下意識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一束束燈給了不同站位的人,從鏡子裡面觀察隔間的人,在等隔間的人抬起頭盯著緊閉的門扉,路過的人聽到異響後站在門口,眼睛盯著隔牆,彷彿目光已經穿透了厚厚的水泥牆,來到了密室現場。動作凝固了一陣子,直到聲音響起來,所有人的心臟才慢慢順著日常而普通,又略帶遲緩的對話而回暖。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橘黃的燈光一滅,對話的聲音越來越多,彷彿是心裏面所有沒辦法脫口而出的疑問都涌了出來。這黑暗的世界到底代表的是整個劇本牽扯到的故事現場角落,還是冒出隱祟心聲的心裡世界,不得而知。
直到聲音多到開始讓人也覺得要被這混雜的聲音弄得坐立不安時,劇場長燈一亮,聲音像潮水一般退開。穿著警服和偵探服的主角們一一到場。江戶川亂步這次也應特邀嘉賓之名扮成探長來這裡提點兩句,故意穿著肥大的衣服,對比起來,一隻手小得像是孩子一樣。而幼稚十足的臉上還貼著白色的鬍子,是故作誇張的樣子。一上台之後就跟我搖著手,彷彿他是來參加體育祭看自己孩子表現的父母一樣父母比孩子更加興奮的那類型,堅持要等到對方也給自己回應為止。
我抬起手對他搖了搖,讓他不要拖後腿,專心地參加表演。
整個洗手間的人都是證人,確定沒有人出入過那間緊閉的隔間,也沒有人對著隔間做過明顯的動作,撿過什麼東西,因為剛好也是學園祭,有些人在用洗手間的鏡子化妝,待在洗手間的時間不止三十分鐘。更別說,會用這層洗手間的女生大部分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層同年級學生,能互相說出到底是誰來用洗手間了。
江戶川亂步唯二的台詞之一是「這人不是自殺,是他殺」。
「可是在尖叫發生的時候,少女d死者代稱還打電話給我求救呢?」被聯繫的友人a舉起手說道,她周圍的朋友也能夠證明這件事。她們是聽到友人a收到了電話,直到洗手間隔門被撬開時,還可以看到在通話中。
而這友人a之前也打過電話給少女d,想確定她什麼時候過來看錶演,但是少女d沒有接電話。打電話的時間是尖叫聲響起的一個小時前。她以為少女d終於有空回自己一個電話了。
「但,洗手間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沒有人從那間隔間出來。怎麼可能是他殺?難道還是能夠穿牆的空氣人?」
這個時候,毛利蘭解釋道:「可以看到,少女d是被掐死的。但一般人在缺氧狀態下肌肉是沒有辦法繼續緊繃施力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完成自殺這個任務的。此外,兇手很聰明的還戴著手套,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手套?」友人a疑惑道。
毛利蘭說道:「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是確認今天誰是最後一個見到少女d的人,以及儘可能地徵集所有用過這件廁所的人,和在廁所附近的班級是否有注意到少女d的出入,以及周圍是否曾出現過舉止怪異的人。」
「這可真的是很大的工作量了。」
台詞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劇本已經到了一半,我剛好檢查了時間,快輪到我們班級的表演了。於是我從旁邊光線晦暗的廊道裡面走了出來。出來時,我剛好遇到在禮堂裡面正在看劇場表演的和田班長。
她看到我的時候,嘴角露出勉強的笑容:「結果不能看完結局,就得去做準備了。所以,結局是什麼呢?抓到了兇手了嗎?」
我下意識看向舞台的方向,回過頭說道:「不是第一時間會問犯案手法和兇手是誰嗎?」
「我知道犯罪手法。」和田班長輕聲說道,「昨天我聽說,那個名偵探問你有蘋果嗎?我就知道,她應該會被發現的。」
和田班長露出釋然的笑容,說道:「這是阻止她的好辦法,也許也是唯一的辦法。」
我向四周掃了一眼,不確定我是否需要聽這故事。然而我對這個背後的故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正當我要開口拒絕時,和田班長給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
好吧。
這是一個關於和田班長,古寺學姐以及另外一名帝丹高三學姐o的故事。
她們的母親是花道世家的三姐妹,外祖父將會在她們三個女孩裡面選擇唯一一個繼承者。今年春末的時候,家族裡面舉行了一次族內比賽,而古寺排名第一,學姐排名第二,但學姐o發現古寺盜題了。於是外祖父打算在冬季的時候再次舉行一次比賽。
學姐o的母親早年離世,家境相對其他人來說都比較艱難。
和田知道,如果能當上繼承人,學姐o將會有更好的未來。學姐o非常想要贏下外祖父的喜愛和期待。事實上,是學姐o拿到了考試題目,但她把題目偷偷塞到了古寺學姐的練習題裡面。如果古寺贏得第一,她就舉報古寺盜題。如果她得了第一的話,古寺也無法說出盜題的話。
因為古寺是三人裡面生活最好的人,驕傲又自信,同樣的,她不會輸不起。
然而學姐o的目的雖然達成了,但她意識到一件事情外祖父已經內定了古寺。所以學姐o採取了非常極端的做法。學姐o說她想到了非常好的辦法,縱然第一次被工藤新一出現,打斷了計劃其實是我弄的,但我把事情推給了工藤同學,但第二次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方法和劇本差不多,或者說一模一樣。
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如果意識到這一點的話,很多人都可以實現這一點犯罪手法。現在的科學水平能夠實現手機和電腦「連續互通」的功能。在電腦進行一些命令后,與電腦關聯的手機軟體也可以一一被響應,包括電話。但這個電腦必須是曾經和古寺學姐連接過的,否則沒有辦法實現這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幾天前,古寺學姐的電腦會被偷。因為那是古寺難得拿電腦過來的機會,除此之外,學姐o很難找到機會拿古寺學姐的電腦犯案。
至於如何控制手機接電話,因為不可能讓手機一直在廁所裡面響,控制電腦連通的人也不能全程坐在電腦前,否則就會顯得不自然。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其實就是讓對方的手機沒有電,這樣不管誰打電話給她,她都沒有辦法接。而在需要的時候,安排一個不知情的人,帶上無線充電器。等手機通上電后,古寺學姐的手機也會自然地開啟。
這些基本方法測驗成功后,剩下的就是計算時間和不在場證明即可。
和田班長輕鬆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應該再也不敢做了。不枉我留了一個提示你們的卡牌。你們應該是看到卡牌的訊息吧?紙牌上的是查理一世,而公元843年在歷史上,曾簽訂了凡爾登條約,自此分割出現在的三個國家德國、義大利和法國。」
「這三個國家的國花藍色矢車菊、雛菊和香根鳶尾又分別是我們三人平時插花慣愛用的花,如果有來我們插花室的話可以看到我們在這些花上都有代表作。」
和田班長說了那麼長,彷彿把一輩子都不敢說出來的秘密終於可以正正噹噹地說出來,而感到快慰。
因為我一直沒說話,和田班長反問我:「你不信我?」
「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打算怎麼做?」
「那位學姐o應該正在執行計劃中?」
有太宰治干涉,估計沒那麼順利就是了。
和田班長疑惑地抬起頭看向我。
「因為你沒告訴她,2年b班的劇場就是在把她的計劃全部演繹出來了。等劇場結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偷電腦的小偷,也是謀害古寺學姐的惡人吧?」
「………」
我停住腳步,反問道:「其實我對你有疑惑,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事,是想證明你是好人嗎?」
和田班長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還是你把我當作你的不在場證明?」
我如此問道。
其實,我覺得自己多話了。
這個時候,只需要靜靜地聽完她的話。
她並不要求我有任何多餘的表現,那麼我就沒有必要繼續點出沒有必要的話。
這個故事裡面,班長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沒有點出自己在整件事裡面做了什麼。按照一般的人挺過來,這是一個迫於窘境又急於攀升自己地位的女生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地實現在自己的目標。如果她的目的成功了,並且沒有人敗露這件事的話,那麼很明顯的,從結果論上說,學姐o是「成功」的。
然而,很明顯的,學姐o是不能成功。
原因不在於我,也不在於亂步和太宰治。
僅僅在於這件事情上,和田班長應該是背後事件的推手,想要坐擁漁翁之利。她掌握了太多學姐o的事情,古室學姐出事,學姐o醜事暴露,那麼很明顯的最後上位的只有她。
在整個過程中,她並沒有直接參与整件事情的實施,更多的只是在慫恿,引導,鼓吹,並利用他人犯錯,從中獲取利益。在法律角度上,除非證據確鑿,否則她的行為並不一定能被定罪。
那麼明明可以不說出來的,為什麼和田班長會說出這些話?
原因很簡單,她能確定到其他人已經知道自己參與這件事情的分量,尤其是能夠寫齣劇本的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她主動跳出來,並不是狗急跳牆,或者多加掩飾,而是想要引導輿論走向。
和田在這件事情上幫助過學姐o的證據一定很明顯,學姐o也許可能會替她掩飾,也可能不會。
因為古室和學姐o之間的關係很普通,但和田和古室關係很好,一直如影隨形,知道她的行蹤,所以才會知道古室什麼時候帶電腦過來的,怎麼用無線充電器連接上古室學姐的手機等等。如果沒有和田這個熱心善良的朋友在,學姐o無法得到古室的訊息。
如果和田堅持說她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開始就有想過引導輿論,才會參與調查,才會在調查過程中留下像是卡牌這樣的訊息。
然而,真的想要阻止的話,不會用那麼隱晦婉轉的方式的。哪怕用再多的借口也是如此。
和田想要做出自己是被友情裹挾的受害者之一,甚至有可能她會主動做出自己被學姐o威脅。現實生活中,其實不會像有那麼多精心安排好並被留在現實生活中的細節,學姐o自己也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欺騙,是不是跟著和田的腳步走。
而只要有人相信她,有權威的人為她的立場說話的話,這樣就可以動搖很多人的想法和觀點。這樣輿論就很容易被控制了。
這確實是聰明人的做法,但也不難猜,尤其是對於本身就是擅長利用,操縱人心的人來說,中間每一步會怎麼安排,他們斗湖會非常清楚,甚至知道安排下有那些事情是錯誤的。
「班長,如果我是現在的你,我可能會儘快古室學姐的電腦銷毀掉。」我慢慢地說道,「你應該不知道劇本裡面講什麼,因為知道劇本具體內容的人很少。殺死少女d的兇手背後有一個正在坐享一切的人,而暴露這一切的,是因為為了幫助兇手做不在場證明,協助作案的幫手是負責用電腦操控手機軟體的人,也就是說電腦其實一開始就在幫手那裡。」
心理學家莫里斯曾經得出過這樣的結論「離大腦中樞越遠的人體部位,越容易脫離大腦控制」。所以有些人可以通過腳部動作來判斷對方抱有什麼樣的心思和想法。
我那段話結束的時候,和田班長的腳步下意識地向教學樓方向轉了過去,但她反應很快。
「綾小路君,你給我弄陷阱了。」
和田班長估計是想到自己已經把電腦藏得很好了,或者說她本來想假裝自己不知情,結果控制不住自己的無意識,腳步先動了起來。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和田班長認為我給她弄了陷阱。
「我並沒有慫恿任何人做什麼事情。」
和田班長堅持道。
「嗯嗯。」
這對我來說,無所謂。
和田班長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的所作所為是被人揭發了,還是永遠被掩埋起來了?
都與我無關。
「我們可以準備演奏會的事情了嗎?」
事實上。
馬科斯岡瑟有說過這樣的話,「大多數走運的人都養成從最壞的結果考慮問題的習慣,謹防受到意外之災的襲擊。他們天天實行這個原則,嚴格地按此辦事。」
也就是說,凡事都要考慮周到,做事時可以抱有最大的希望,但是同樣的也要抱有最壞的打算。
和田班長並不能如願保守自己的秘密。
演奏會結束之後,也就是在和田班長神經放鬆的時候,太宰治把和田在三個人當做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告訴了古室和另一個高中學姐,由她們兩個決定要如何處理和田班長。
和田班長心情如何變化,我不太清楚。但學生最後會做什麼,其實很好猜。
到底是學生,她們雖然會有憤怒,可考慮到畢竟沒有產生多餘的傷害,就想放過和田。當然中間,和田的表演精湛,讓兩個女生都覺得她不過是鬼迷心竅,結束時是皆大歡喜的一幕戲。
我聽完她們冰釋前嫌的話之後,看到太宰治眯著眼睛在旁邊微笑,莫名想到一個「班門弄斧」的詞,下意識地側了側頭。
太宰治壓低聲音問我說,為什麼看他。
我說,我沒有看他。有也只有一秒。
太宰治唇角勾了勾,道:「我本來不應該跟你說的,看你犯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是把事情點出來,想到可以看到你驚訝甚至懊喪的表情,也讓人感覺不錯。」
太宰治說話總是遮遮掩掩,所謂的虛虛實實在裡面浮浮沉沉,看不出他的真意。
我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說出我到底犯的是什麼錯。然而,太宰治並沒有開口,等的時間過了比想象中久,他突然對著我笑了一下。
「有沒有人說你看起來很老實呢?但是這張看起來無辜的臉下有那麼多算計的時候,不由地讓我在想,你清楚地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不太理解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這是在譴責,疑惑,嘲諷,還是單純好奇?
「什麼意思?」
「就是好奇你有沒有心而已。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做的壞事被揭發出來,你會怎麼處理那種情況?你應該沒有辦法像那名女生那樣抽抽搭搭地哭著請求原諒吧。」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字面意思。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無聊的假想問題。這和「我有沒有心」又是什麼關係。
我說完之後,定定地看著他。
太宰治偏著頭,問道:「怎麼?想要和我吵架嗎?」
「你還沒有說,我犯了什麼錯。」我之所以會耐心地跟他說廢話,就是因為他說告訴我犯了錯。我並不是思慮周全,做事完美的人,會有缺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太宰治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被我一說,他驚訝地反問道:「你這麼乖的嗎?」
「…………」
「感覺你要是說「我知道了」,一定會顯得既恭順又老實。」太宰治不僅把話題帶偏了,還繼續挑釁說道,「所以,你會說「我知道了」嗎?」
「……………………」
我又不是學人說話的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