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新來的兩人齊明略和黃濤跟著八人向訓練場前進。
「今天居然不休息啊，感覺好累。」張辭龍略有點抱怨。
焦遠略不悅，直接拿出明婭來當做是擋箭牌：「難不成你懷疑隊長做出的決定？」
明婭：「……」
張辭龍立馬就虛了起來，轉身對明婭說：「不、不是這樣的！焦遠在污衊我！恩人別信他！」
一直注意著隊內氣氛的黃濤微愣。
從下台之後，總體給他的感覺就是幾乎所有人都是偏向隊長身上的。
就算隊長不說話，他們也總是提到隊長。
可見這個名叫明婭的隊長很深入人心啊，實力也很強。
他想著。
明婭並沒有回復他：「閉嘴。」
然後張辭龍就真的閉嘴了。
葉曳有點心災樂禍，捂住嘴，雙肩在抖著，兩眼彎彎。
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笑！
張辭龍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斂。
林進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邊的兩個新人說的話：「隊里，也只有隊長能管得住張辭龍了。」
兩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張辭龍又看了看明婭。
黃濤還是有疑惑：「剛剛聽到張辭龍喊隊長『恩人』？」
「是啊，還是那種救了一命的恩人。」林進回答。
隨後，兩人的表情像是徹底懵了。
因為不大理解。
救了一命？除了「戰役」外，還有什麼是可以救一命的？
他們想著。
思緒之間，已經抵達了「第一隊」平時訓練的地方。
打開燈，整個場地亮堂了起來。
兩個新人雙眼一亮。
沒想到「第一隊」的訓練場地都比別人要好。
乾淨的地板，還有空調——
真是讓人羨慕。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是「第一隊」的人了。
想到這裡，兩人不由得開懷起來。
十人圍成一個圈圈坐了下來。
這是要講睡前故事的節奏？
然而，周南讓他們兩個自我介紹。
於是兩人就頂著八道目光的壓力開始自我介紹，八人聽得都很認真，甚至在打量二人。
有肌肉的叫黃濤，看起來力氣就特別地大，大概在力量的方面是很少人能夠比得上的了。
只是，鄭以東想不通，為什麼看起來這樣強大的人之前沒有進「第一隊」。
但對方又不是1區以外的，而是訓練場南區的。
這麼說來，還是跟焦遠來自同一個訓練場區。
而另一個就是跟左小亦一個訓練場區的，說是叫齊明略。
葉曳看了一下左小亦又看了一下齊明略，托腮。
感覺這兩人有很大矛盾的樣子啊，基本是仇視？
她胳膊肘推了推張辭龍，小聲：「左小亦和齊明略好像有貓膩的樣子。」
張辭龍略無語：「大概是因為之前訓練場區內的競爭，產生矛盾了吧？這種事情還是很常見的，只不過基本不會有人像他們兩個一樣這麼明顯罷了。」
「是這樣嗎？」
「你沒在訓練場區呆過？」張辭龍吃驚。
「沒有啊，我和明婭都沒有。」
張辭龍愣了一下：「這樣啊，理解。」
「那我跟你說一下吧，訓練場區內的競爭最激烈，時不時都會發生一些矛盾，原因有很多，比如嫉妒、不順眼啊等等。」
忽地，葉曳想起了陳錕：「那也有沒有可能某個訓練場區內排名第一的人受很多人擁戴？」
「反正我是沒見過。」
「那你還真是慘啊，又是在這種環境下競爭，又是在『戰役』上被所有人背叛。」葉曳說的輕描淡寫。
而這句話，恰好就戳中了張辭龍的痛點，目光微凝，雙手握成拳頭。
都被葉曳收進眼底。
所以才會對明婭有這麼高的「報恩之心」。
完全就是雛鳥效應啊。
但是還真是奇怪，現在的她完全就沒有這種雛鳥效應了。
以前有來著——
周南為兩人說了一下團隊賽分隊的方式，還有平時的訓練什麼的。
「隊長是不管事的，所以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跟我說。」
他的話，使得兩人怔住。
不管事的隊長？
葉曳回過神，吐槽：「還真是真實啊。」
明婭：「……」
所以只要實力強就可以做隊長嘍？
忽然，黃濤燃起了鬥志。
周南一眼就看穿了：「還是不要想著超過隊長這件事比較好，直接忽略她，對你來說有好處。」
關於這點，除了兩位新人還有明婭本人意外，都紛紛點頭認可。
「為什麼？」齊明略問。
雖然他來「第一隊」也不是為了超過明婭。
「跟明婭比？百年……千年也趕不上，如果你們兩個想被虐的話，就去吧。」葉曳說。
她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們有看我們隊分出的兩個小隊的團隊排位賽嗎？」
黃濤搖頭，齊明略點頭。
黃濤看到齊明略點頭，莫名覺得尷尬起來。
大概是怕讓這些人覺得他是目中無人。
他摸了摸鼻子：「因為當時觀眾席一點給人站的空隙都沒有了，所以就沒看。」
「這樣啊。」葉曳若有所思，隨後臉色微變，「那你可以問問齊明略，詳細的我就不說了。」
真的是一點都不願回想起來。
況且也不是什麼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
「別讓我聽到。」葉曳補充了一句。
隨後除了原本A隊的人，張辭龍、焦遠還有左小亦都紛紛說「我也是」。
黃濤：「……」
他看向齊明略，小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齊明略立刻就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略難以啟齒：「就是……」
「團隊賽上最後基本是隊長一個人解決一整個B隊。」
黃濤的表情寫滿了難以置信。
「真是的，還是聽到了一點點。」葉曳小聲嘀咕。
張辭龍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就這麼一塊地方。」
林進看到張辭龍和葉曳兩人的互動，對身旁的周南說：「這兩人關係好像變好了。」
周南一點都不意外：「之前抽籤分隊之後，就是各自訓練，倒也可以理解感情變好。」
「不打不相識？」
「大概吧。」
「……」
「不過，也不知道梁宇霖和廖益能不能回來，這兩個可都是我們A隊的人啊，有點遺憾。」
「會上來的，就是不知道最終是會有誰還在『第一隊』，我感覺焦遠和左小亦都挺穩的，大概換來換去都是那麼兩個人吧。」
「因為這次他們沒被刷下去所以穩？」
「當然不是！」
*
告別了其餘八人，就剩黃濤和齊明略仍然留在原地。
齊明略踏出略過他的面前。
黃濤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喚了一聲：「齊明略。」
齊明略看過來，等待著下文。
「你來『第一隊』是為了什麼？」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問問。」
莫名問別人這種問題就十分地奇怪。
「你聽說過我和左小亦之間的矛盾嗎？」
「沒有，你跟左小亦有矛盾？你是因為左小亦才進的『第一隊』？」
「……不是。」
說什麼為了左小亦才進的「第一隊」這種話，真的太曖昧了。
齊明略只覺得一陣地噁心。
「那你說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大多數人都認為我是想爭過左小亦才會進入『第一隊』的。」
「所以你認為我也是這樣想？」
「差不多。」齊明略收回目光，「我的話，進『第一隊』只是為了離隊長更近。」
「想被這種強者引領，僅此而已。」
黃濤略微吃驚：「不過，好像不止你一個人是為了這個進『第一隊』的。」
「是啊。」
「但我還是不明白隊長的魅力究竟在哪裡，在我的眼裡，她也只是強而已。」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進『第一隊』是為了把隊長給擠下去吧，成為新的『第一隊』隊長什麼的。」齊明略倒是沒有生氣。
「原本是那樣沒錯……現在我覺得，隊長是一個無法讓人逾越過去的高山。」
「還好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
黃濤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
一拳錘在牆上。
季龍振表情猙獰，雙眼滿是不甘。
忽然，他想到了葉曳當時的話：「不過你們連前十都沒進，還真是夠垃圾的。」
還有葉曳當時輕蔑的眼神。
更是讓他內心的火燃燒得更旺盛了。
他咬牙：「為什麼……為什麼排名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旁看著的葉童一臉擔憂，也不知道用什麼話去安慰他。
憋了一口氣：「你也不用死磕，就算是不能進『第一隊』也沒有關係的。」
季龍振想要升排名一點點地升，最終進入「第一隊」，為的就是打葉曳的臉。
「就算要進，你也不要這麼著急，現在才第二次排位賽。」
然而聽到這樣的話，季龍振更加生氣了，就像是有什麼幾欲噴發而出。
他抬頭，看著葉童：「怎麼能不急？！實際上也就只有十一次的排位賽，現在已經浪費掉兩次了！」
葉童有點害怕，但面上也不會示弱：「所以？你急的話就能夠進『第一隊』了？！」
「我們的能力和天賦就擺在那，你以為這種事情靠著努力就可以了？！」
季龍振瞳孔微縮，心中的某種東西被戳中了，表情變得很難受的樣子。
腦海中滿是葉曳當時的神情和她所說的話，如同夢魘，無論怎樣也擺脫不了。
這就是現實。
可是，這樣的現實就是他最不能夠接受的。
明明一樣都是在「戰役」存活下來的人，為什麼相互之間會差距地這麼大？！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無法跨越的鴻溝——
季龍振又是一拳擊在牆上。
而手也因此擦破了皮流血。
目光變得銳利：「要不，我們還是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所有人吧？」
葉童愕然，抿嘴，沒說話。
后季龍振話轉：「你說他們有沒有聽到我們開始說的排位賽排名關乎到在『戰役』上位置的事情？」
「大概……沒有。」葉童努力地回想著，確實沒有。
隨後，季龍振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面容略扭曲。
葉童皺眉：「那要是把他們以前是『戰役』的倖存者這件事情散播出去，不是對他們造成更大的傷害嗎？」
從高高在上的「第一隊」，變成人人唾棄的「第一隊」？
「不、不行！如果把他們爆出去，我們也會被爆出去！」
葉童沉默，不說話了。
*
楊琦站在明婭和葉曳回家必定經過的路口。
見到明婭的時候，她站好，對明婭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可以聊一聊嗎，理理？」
葉曳回頭看了一眼明婭，非常識相地先走了。
剩下的只有楊琦和明婭。
兩人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還在飲料機上買了飲料。
楊琦雙手握著易拉罐裝的飲料，感受飲料帶來的冰冷感，垂眸。
「感覺……理理很厲害啊……」
「排位賽我去看了……我大概不能做到像理理一樣這麼強大。」
明婭沒有說話，喝著，可嘗到味道時，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一罐啤酒。
是她最不喜歡的味道。
視線落在楊琦手上的那罐，一模一樣。
頓了一下，思緒著什麼，把只嘗了一點味道的啤酒放在一邊。
楊琦並沒有在意明婭有沒有回復她，像只是要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而已。
「隊里還有一個女生，我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令她討厭的事情，總是會針對我。」
說到這裡停住，雙眼變得堅定：「但是我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隨後她一手抓著自己的頭髮，皺眉，似乎很難受：「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去處理著方面的關係，以前就從來都沒有碰到過。」
言語都有點混亂了。
楊琦的家庭很好，無論是在學校上還是出社會上，想來都是順風順水的。
自身的性格上也沒有劣習。
客觀來說，還是會有很多人想要跟她成為朋友的。
正是因為她無論是在學校上還是社會上都順風順水，所以來參加「戰役」這件事情就顯得特別地怪異。
但是明婭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那，換隊？」
現在由於「第一隊」的特殊原因，現在的規定也不像之前這麼死，要是像換隊的話還是可以換的，前提是別的隊有空位或者是別人願意跟她互換什麼的。
楊琦聽到這個答案有點意外，她側頭看著一臉平靜的明婭：「不……我並不是很想換。」
「喜歡現在的隊友？除了你剛剛說的那個人。」
楊琦點頭，神情認真。
「那隊友是偏幫你還是偏幫她？」
「我。」
「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不是嗎？」
楊琦愣住。
明婭沒再看她：「只要隊友是支持你的，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她又問：「你的排名在她之上吧？」
「是這樣沒錯，而且高出挺多的。」
「那就用排名和實力去壓她不就好了？」明婭看過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言語中卻是讓人覺得有股力量，隱隱地透露出一股霸氣。
只能說不愧是「第一隊」的隊長嗎？
而明婭的話，讓楊琦覺得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雙眼閃著什麼。
「這裡可是1區，不是其他區，只要不把人給打死，官方都不會管的。」
「如果你其他隊友阻攔你的話……我想他們不會阻攔才是。」
楊琦聽著明婭說的話，似懂非懂。
漸漸地，她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理理。」
兩人起身告別，互相揮手。
明婭低頭看放在她剛剛坐的地方旁邊的一罐啤酒。
看著好一會，才將它拾起，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