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救人
憶鳶下意識地回頭,面前的這個鬼差看得兇狠可怖,但是憶鳶卻偏偏從這駭人的面孔中讀出了一絲溫暖和熟悉。
「你,也認識我?」憶鳶的心突然跳得很厲害。
白衣鬼差無奈地笑了笑:「你果然不記得了,也是,要是你還記得,怎麼可能一百年都不來找我呢?」
憶鳶有些慌張,她似乎是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是此刻被人提及,腦袋竟然開始隱隱作痛。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在這地府之中,待了五百年,後來...」白衣鬼差正是小白,他百年前和卞城王他們一起在南天門吸引天兵的注意,聲東擊西幫助君晏他們進去救人,只是沒想到,卻一個人都沒有等到,若不是秦廣王拉他走,他定要進去搏一搏。
「鳶兒,是不是鳶兒?」就在這時,卞城王突然開口說話,將外面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憶鳶下意識地回答:「是我。」
卞城王的聲音突然有些激動,想要說什麼,但是由於傷勢太重,沒有辦法大聲說話。
「我有沒有辦法進去?」憶鳶連忙問小白。
小白看了看地牢,說道:「我不知道,這裡被雲樓下了結界,每天都會折磨他,才弄得他這副樣子,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很容易就破了吧,只是...」
憶鳶想也沒想,抬手就朝著地牢的結界打去,結界就像是水做的一樣,一下子就破了。
小白卻有些著急了:「你這丫頭,怎麼這樣心急,你要是破了結界,雲樓定是會知道的呀,到時候他追究起來,誰也跑不了。」
憶鳶眼眸一冷,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鎮定:「他若是有意見,儘管來找本座便是了。」說著就徑直走了進去。
小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威嚴的憶鳶,一下子就被震懾住了,隨即釋然地笑了笑,也是她現在可是女帝,而且還有鳳凰之力,就算是雲樓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卞城王,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憶鳶走到了卞城王的面前,走近了才發現,他身上竟然已經沒有一處好皮膚,全憑一口氣吊著,要是自己今天沒有過來,大概過不了幾日,他就會熬不住了吧。
「丫頭,你以前都是叫我六叔的。」雖然傷成這樣了,但是卞城王還是不忘調侃憶鳶兩句。
「六叔...」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陌生了,自從醒來之後,她就沒有遇到過自己的親人。
「六叔,你先別說話。」憶鳶抬手平掌推向了卞城王,將靈氣輸入了他的體內,現下當務之急就是要先給他續命。
得到了靈氣的滋潤,卞城王的臉色果然好了一些,憶鳶一邊輸送著靈氣,卞城王一邊開口道:「丫頭,我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去救他們...」
憶鳶有些困惑:「他們,是誰?」
卞城王表情有些疑惑:「你不記得了?」隨即又想到:「不記得就罷了,免得想起來難過。」若是憶鳶記得,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殺死了芙蓉他們,估計會崩潰吧。
「滅靈劍還在嗎?」卞城王不啰嗦,趕緊交待重要的事情。
「自然在啊。」
「你要想辦法放出他們的魂魄,被滅靈劍殺死的人的魂魄,都留在了劍身中,只要找到辦法放出來,他們就能活過來了。」卞城王也不解釋來由,沒頭沒尾地就告訴了憶鳶,她聽的是一頭霧水。
小白卻突然插口道:「你是說,他們還能活過來嗎?」
卞城王艱難地點了點頭:「我雖然不知道怎麼釋放魂魄,但是我確定,魂魄現在還在劍身中,只不過只能存在百年,現在快來不及了。」
小白掐指一算,離百年只剩下一個月了,還好,還來得及:「對,我在這裡守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們的魂魄來投胎,但是,他們的肉身已經不在了啊,就算找回了魂魄,也只能送回輪迴道了啊。」
「生死簿呢?看了嗎?要是生死簿上他們還沒死,那就只能投胎了,總好過灰飛煙滅吧。」卞城王咬著牙說出這段話,這傻子怎麼不知道變通呢。
「對對對,生死簿。」小白一拍腦門,自從憶鳶失聯了之後,他的腦袋就好像不轉了一樣,但是隨即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可是,君晏他...」
「阿晏怎麼了?」卞城王眉頭一皺,具體的事情他了解地不多,因為雲樓很快就以他是冥界餘孽的罪名將他關在這地牢之中了。
「他已經入了輪迴了。」小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已經見到君晏了,在奈何橋邊。
「什麼?!」卞城王震驚地搖頭:「不可能啊,除非他...不是被滅靈劍傷的。」卞城王又看向了憶鳶。
憶鳶聽他們說的,沒有一句是能聽懂的。
「已經六世畜生道了。」小白的聲音越來越低,要將君晏投入畜生道,也是雲樓的意思,他寬恕了地府的罪名,但是卻將他們的心又全部拿走了,小白他們只能在雲樓的壓迫之下做事,雲樓居然讓君晏生生世世輪迴畜生道,而且每次輪迴之前都要受盡地府所有刑罰之苦,小白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屍首呢?」卞城王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不知所蹤,也許是被燒了,也許...」小白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小白突然感覺到不對:「不好,雲樓帶兵已經到了。」
憶鳶眼神卻突然變得狠厲了起來:「怕什麼,他難道還敢造次?」
小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的憶鳶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顆小小狗尾巴草了,她現在可是女帝了,氣場自然是強大,小白心裡算是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憶鳶輸入的靈氣差不多可以緩解卞城王的痛楚的時候,將他放了下來:「你將他帶去好生照看吧,雲樓這裡我來對付。」
小白點了點頭,說了句:「小心。」
憶鳶點了點頭,看著卞城王被小白帶走,她在卞城王坐過的椅子上摩挲了片刻,椅子上早已經血跡斑斑,污糟的很,但是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徑直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