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悲傷故事

「你說的是這個小姑娘？」那男人看著袁野，臉上露出笑意。

「老頭，你可真多管閑事。」袁野皺著眉頭，語氣很熟稔。

「得，話不跟你多說，東西你收下就行。」

「誰要你東西，你自己收著吧！」

「哎，你這麼說我就偏不了！」那個男人咳嗽兩聲，把袋子往地上一放，轉身，揮了揮手就走了。

「老頭兒，年紀大了不知道衣服多穿點啊，還當自己年輕小夥子呢！」袁野吼的很大聲，聲音在巷子里回蕩。那男人又揮了揮手。

風從耳邊打過，臉頰都生疼。

過了會，我走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左手。

袁野抬手，擦了擦臉：「誰要他送東西來，自己都照顧不了還想著別人……真是……」

他這麼說著，還是把地上的袋子撿起來。透過袋子，隱約看到裡面的東西，多是些生活用品。

我沒有問那個男人是誰，如果他不願意告訴我的話。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方天地，藏著不願意告訴他人的故事。

我看著他悲傷難過的表情，只覺得自己心裡更加難受。

袁野送我出去。

我們沿著街道慢慢走，沒有同往常一樣叫了出租在一邊等待。

「千姣。」他叫我的名字。

「嗯？」我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袁野低頭，看著我，輕聲問：「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我點了點頭。

如果需要，我願意做一個傾聽者。

我坐在石階上，側過臉看著他。

「其實就是一個還蠻俗套的故事。」袁野靜靜地訴說，「擱在電視劇里估計能賺足八點檔觀眾的淚水。」

「我呢，從小家庭條件一般，但是父母人都很好。哦，我還有個哥哥……」袁野抹了把臉，似乎是要壓抑某些感情。

我的心揪在一塊。

我知道，他要說出的這個故事必定沉重無比。

「爸爸是公交車司機，每天早出晚歸，是個很勤勉老實的人，媽媽自己開了家早餐店，早餐做的好吃，人緣好，生意自然也好。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去，我那個時候偶爾還會心裡在想，要是我的父母有勇氣一點，敢拼一點，是不是家裡的日子會更富裕些……」

「結果，我爸倒是真的敢拼了……」袁野抬頭，仰視天空。

他眼角淚光點點，繼續說：「下了夜班，回家的路上為了省幾塊打車費自己走回來，結果遇見小流氓欺負人，見義勇為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他的喉嚨里發出嗚咽聲，我伸手輕輕地抱住他。

「你的爸爸是個英雄。」

「什麼破英雄？」袁野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衣服，搖頭，「他這麼老實憨厚的人逞什麼英雄，他逞英雄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媽，想過我和我哥……」

「結果你猜怎麼著？」他抬臉看我，臉上布滿淚痕，「那地方是個監控死角，獲救的女孩逃走了，報了警。我媽希望她能作證，幫忙指控殺人犯，可是他們家連見我們一面都不肯。」

「那總還要繼續追查吧？」

「剛才你見到的，就是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韓警官。這麼多年了，他是唯一一個還願意關心我們家的人。可是，他再怎麼關心，都不能還我爸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