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酒
機場，過了安檢，還要兩個小時才登機，于晴隨手拿出一個媽媽塞在箱子里的麵包，一邊吃，一邊打開電腦，這些天，神思恍惚，積壓了大批的郵件，于晴挑出王總的郵件，一面細細的看，一面打開自己的方案，逐條細細的改，他們這種做廣告創意的，基本就是設計銷售一肩挑，直到廣播提示登機，于晴合上電腦，伸了個懶腰，沒有關機，反正飛機上兩個多小時，還要繼續做事。
到達北京，已經是晚上，不同成都的濕冷，北京的風，吹在臉上乾乾的，于晴沒想到，機場接機的竟然是王總本尊，連忙迎上去，「王總，您好您好，還要麻煩您親自接機，實在不好意思，您給個地址，我打車過去可以的。」
「於總監客氣了，你可是田總的寶貝，我要把你照顧好，否則下次田總藏的好酒，可就不肯拿出來了。」
「王總，您太客氣了，我就是跑腿打雜的，您叫我小於就好，方案我已經基本修改好了，一會再聽聽您的意見，晚上我整理出來，明天早上我們可以開會。」
「哈哈哈，那我就叫你小於了，這樣也親切一點，小於啊，工作要勞逸結合，不要太拼，這個時間了，今天不聊工作，我先給你接風，我訂了個不錯的餐廳，他家的鴿子湯一絕，一會你要多喝兩碗。」
「那可是借了王總的光了，我們田總本來要一起來，結果臨時有事，可是沒有口福了。」
「哈哈哈，老田那個傢伙，可是太幸福了，總有美女伴著，我們嫉妒死了，他來，頂多一碗炸醬麵，我才懶得理他。說真的，你們田總給你多少工資，我給你雙倍，你來北京，跟我干吧！」
「王總，您公司藏龍卧虎的，我過來打掃衛生嗎？」
「哈哈哈，你可是寶呢，老田護得滴水不漏，我可捨不得讓你打掃衛生。」
于晴委婉的笑著，抬頭看著車窗外，涌動的車像是藏在人們心底的慾望，四散奔襲卻囚於狹窄的車道，在都市淡淡的燈光里，倉皇而漫無目的！那些碎在空氣里的光影，斑駁著把夜色打的七零八亂。于晴嘆口氣，「帝都居，大不易，這個堵車都比成都更有氣勢」。
王總轉過頭，頗有意味的看著于晴，「從來，易與不易，因人而議，而非因為環境，只要實力匹配，京都中，可以笙歌醉太平，燈紅酒綠；邊陲小鎮，可以五花馬，千金裘，照樣玉盤珍饈，而普通人，無論在哪裡，都在為幾斗米掙扎，不過掙扎的位置不同罷了！」，隨後笑起來，「不過這個堵車，卻還是誰也沒有辦法的，要煩你和我這個老人家多聊聊天啦。」
「王總，您什麼時候成了老人家，明明很帥好嗎！您去我們公司一次，一眾迷妹要您的電話呢，和您聊天，真是求也求不來的機會吶，我回去要焚香拜佛的！」
一路說笑著，到達餐廳已經九點多，坐下，前菜已經擺在桌子上，王總一面用毛巾擦手，一面催促著，「小於，這家的菜很有特色，你肯定餓了，趕快嘗嘗，那個鴨舌，熏的特別入味，還有這個桂花山藥，養顏的，女孩子都喜歡」，一面對服務員講，「不要講那些規矩，一道道的上了，除了甜點，都上來吧！把我存在這裡的酒，開一瓶！」
于晴趕快放下筷子，「王總，您可饒了我吧，我們老闆說了，全公司最喝不得酒的就是我，酒量不好，酒品還奇差，咱們只有兩個人，您開一瓶，白白的浪費了您存了好久的酒」
「小於，以後不許隨便用浪費這兩個字，你喝怎麼會浪費，我又不灌你酒，少喝一點，你們年輕人不都講究氣氛嗎！」
「王總，您也沒有大我多少，應該是我們年輕人！」
「哈哈哈，對，對，我們年輕人在一起，更要喝一點，否則您就是嫌棄我老了！」
話已至此，于晴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王總，我得先敬您一杯，感謝您這長久以來對我們公司的關照，咱們也合作有四年了，方案哪裡有問題，您儘管提，我們隨時跟進，這一次咱們「崇明」的單子，我們知道有幾家盯著挺緊的，比價格，我們可能不是最低的，但是要說服務和專業，您對我們是有了解的。」
「小於呀，你樣樣都好，就是太拼了，我剛剛不說了，你才到，咱們不談工作，今天就讓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好不好？」
于晴有點尷尬的一笑，馬上接著，「對，對，那我這杯酒，先感謝王總，對我的厚愛，我先幹了，您慢慢喝。」于晴一口乾掉杯里的酒，剛剛坐下，王總遞過來一碗湯，「急什麼！酒要慢慢品，先喝點湯，吃點東西，你太瘦，多吃一點」。
于晴小口的喝著湯，盤算著說點什麼不至於冷場，王總拿起酒杯，「小於啊，這些年，我也見過不少人，獨獨非常欣賞你啊，做起事情來，很有拼勁，方案做的也有靈氣，我心裡是把你當小妹妹的！」
于晴趕緊跟著再端起酒杯，「王總，您知道的，我是獨生女，這輩子最大遺憾沒有哥哥，那以後，我不叫你王總了，您是我親哥哥了，我這個人可認死理的，可不能賴賬！」
王總微微一笑，「認哥哥可不能白白認的」，于晴一口氣喝掉杯里的酒，笑著問，「現在呢？」。
王總趕緊也跟著幹掉杯里的酒，十分的開心，「你這個妹妹我認了，以後有什麼事情跟哥說，今天沒有準備禮物，改天補上！」
于晴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提單子，貼著心的，跟王總聊起家常，幾個回合，于晴知道，酒是不能再喝了，得趕緊結束飯局，借著幾分酒意，搖著王總的胳膊，拖長聲音撒嬌，「哥，我是不能再喝了，我胃不好，明天我們要到醫院開會了，您陪了我這麼久，我也過意不去，得儘快把你還給嫂子。」
王總給於晴的杯里又倒了一杯，笑著說，「最後一杯，我今天好不容易認了個妹妹，心情好，我們兄妹總要喝個結拜酒。」
于晴這個時候，無比的想念老田，有他在，自己哪用喝這麼多酒，硬著頭皮，喝掉最後一杯酒，于晴匆忙站起來，跑到洗手間，吐了。扶著洗手間的水槽，于晴洗了一把臉，感覺精神了些，撐著走出來，王總已經拿著衣服在門口等，「沒事吧？要不要我扶著」，于晴慌忙擺手，「沒事沒事，我今天可是破了例呢，入職以來都沒有喝過這麼多酒！」。王總給於晴披上衣服，「工作今天肯定不能談了，我先送你回酒店，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說。我特意把酒店定在了旁邊，我們走著就能過去。」
于晴挺起後背，跟著王總走出酒店的門，冷風一吹，瞬間感覺舒服多了，王總走過來，輕輕環起于晴的腰，「我還是扶著你吧！」于晴不露痕迹的測開，笑著朝前跑幾步，展開雙臂，「您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嬌弱，田總都拿我當男人用的」。酒店果然沒有很遠，辦理好入住，于晴禮貌的握了一下王總的手，「王總，今天非常感謝您，我希望我沒有失態，您看我明天幾點鐘到您公司合適？」王總一把扯過行李箱，拉著于晴走到電梯旁，「你總得給我個機會，送你上去，你這樣我不放心的」。于晴想要抽出手，奈何王總用了很大的力氣，電梯打開，王總直接扯著于晴走了進去，到了門口，于晴用力抽開手，尬笑著說，「王總，您看，我安全了，您可以放心了，也很晚了，您路上一定注意開車。」王總手裡拿著房卡，打開房間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于晴慌忙扯著行李躲進房間，道了聲晚安，剛要關門，王總一把抵住門，閃身衝進房間，關門，隨手把于晴抵在牆上，聲音突然就曖昧了，「這麼怕我嗎？」
于晴努力冷靜下來，微微一笑，「哥，你過界了。」
王總俯下身子，要來吻于晴，于晴一彎腿，閃到一邊，很認真的說，「王總，我賣藝不賣身的。」
可能獵物已經在手，王總沒有在強迫於晴，靠在門上，懶懶的說，「于晴，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應該早知道我對你不一般。」
「王總，我知道，但是我一直沒有回應，我以為您已經了解我的態度，如果我讓您覺得哪裡曖昧了，那我道歉。」
「于晴，你工作了這麼多年，你看你身上，連個好一點的包都沒有，老田給你的工資不夠嗎？你去我公司看看，20幾歲剛畢業的小女孩，都拎著LV,香奈兒」
「王總，這個是我個人愛好，我不需要對你交代」
「可是我心疼呢，于晴，跟著我有什麼不好，我可以讓你不用這樣累，女人呈什麼強呢？」
于晴忽然就很想笑，怎麼外面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想睡自己，可以隨便睡的那個卻完全不感興趣。這一瞬間于晴就想起來了陳鼎，突然竄上來的火氣瞬間就燒光了緊存的理智，「怎麼，您要離婚娶我嗎？還是現在，您給我兩千萬，或者王府井，給我買個房？」
「于晴，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王總，您高看我了，我是個非常愚蠢的女人，我結婚了的，」從沒有一次于晴這麼感謝自己這個已婚的身份，「我尊重您，真心拿您當哥哥，我希望我們都忘掉今晚，北京，這麼大的城市，能夠讓您欣賞的女人，我相信，可以排到六環，今天真的很晚了，如果您還尊重我，我希望可以和您說晚安。」
「于晴，有時候機會並不是那麼多的！」
「王總，感謝您抬愛，我帶著方案來，能給您的，也只有方案」
王總靜默的看了于晴兩秒，轉過身，打開門，還是回頭笑了一下，「于晴，你很好，晚安！」于晴靜靜的盯著關上的門，很久，一轉身，抓起吧台的杯子，舉起來懸在空中一會，又靜靜的放回去，隨即抓起散落的茶葉包和咖啡，恨恨的扔在地上！從牆邊委頓在地上，黑暗裡，酒意陣陣襲來，陳鼎的笑臉就那麼放大著朝于晴吻過來，于晴閉上眼睛，淚就那麼在黑暗裡，一滴，一滴，砸在地毯上，明明沒有聲音，卻震的于晴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