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一次用盡全力

經過了三個月的努力，葉南青的季南設計公司終於步入了正軌。葉南青早早來到季南大廈，大廈六樓以上全部自用，六樓以下分割出租給了幾家小公司。葉南青走專用電梯來到公司。

「季南設計公司」六個大字端莊大方地迎接著每一個到公司的人，非常醒目，提醒每一個訪客，這是季南公司的地盤。

葉南青伸手摸了一下不染一塵的大理石檯面，心情像這個檯面一樣順滑。

公司發展勢頭很好，接的單子越來越多，葉南青除了剛開始時還能抽出時間專心做了幾個設計，後來就一心放在公司管理上了。葉南青準備招聘更多更好的設計師。她心裡把收集的名字過濾了一下，排除了幾個名氣很大的，不是葉南青不想請他們，而是，葉南青有自己的考量:季南設計公司雖然起點高，但是還沒有成績，沒有名氣，很難吸引著名設計師來，而且，每個有名氣的設計師都有固定的個人風格，葉南青希望季南設計公司有自己的風格，而不是被他人左右，所以，葉南青決定挑新人，培養新人，這樣出來的設計師才能為季南所用，符合季南未來的發展需要。

挑新人雖然很難，葉南青恰好有個有利的條件，她的同學中有很多在學校成績很好的，有幾個的作品葉南青特別欣賞，和葉南青的理念和吻合，葉南青一直留意著他們的去向，一直和他們有聯繫。這幾天，葉南青一個一個親自給他們打電話，幾個還沒有確定工作的同學接到葉南青的電話都很高興，很痛快的答應了。另外幾個已經找好工作的只能很遺憾的拒絕了葉南青，葉南青也請他們如果有機會來季南看看。

葉南青手上還有一個電話號碼遲遲沒有打出去。手機備註名字是：程路鳴。程路鳴成績非常突出，在學校的時候已經被騰飛設計公司錄用了。想起程路鳴深情的注視，散發著光芒的溫暖的笑容，葉南青輕輕嘆了口氣，算了吧。既然不能給人家回應，就不要再打擾人家了。

招聘新人的工作暫時就這樣告一段落了，葉南青把手頭上的單子挑了幾個大的留下，其他的都交給業務部的人和設計部一起做。葉南青決定等再過一段時間，公司正常運行平穩后，就把業務上的事都交給相關部門去做，她抽出身來再做設計工作。

手機來電聲想起來，葉南青看了一眼來電名字：程路鳴。葉南青想要接電話的手猶豫了一下，鈴聲又響了一會兒，葉南青接了起來。

「喂，你好。」

「葉南青。」

「程路鳴。」

兩個人在電話的兩端同時無聲地一笑。

「程路鳴，工作怎麼樣？」

「不怎麼樣，葉總打算收留我嗎？」

「啊？收留？歡迎啊。你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我現在沒有工作。」

「不可能啊，你怎麼會沒有工作？」

「葉南青，我聽說你給同學們打電話了，我等了好幾天，你怎麼沒有打給我？」

「我，我是覺得吧，我覺得你那麼優秀，你，可能，騰飛現在比我的公司大，嗯，你很優秀，騰飛可能現在更適合你。所以，我沒有打擾你，怕給你添麻煩。我不能為了自己耽誤你的發展，是吧？」

程路鳴在那頭嗤笑一聲，「葉南青，你語無倫次的樣子比你正經的樣子可愛多了。你沒打好草稿吧？要不你在好好說一遍？」

「呵呵。」

「葉南青，我現在需要一份工作，不知道葉總你那裡要不要我？」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葉南青心裡很矛盾，讓程路鳴來，她覺得自己有利用別人感情的嫌疑，很卑鄙。不讓程路鳴來，又顯得她小肚雞腸，怕被人恥笑，程路鳴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那些注視啊，微笑啊，也只能算是曖昧吧？更何況，程路鳴那麼優秀，他要是能來，對公司好處太多了。

「唉」，葉南青想，要是能先講明只談工作不談感情就好了。

「葉總，你要考慮很久嗎？」

「不是考慮，你來我很高興，高興過頭了。呵呵。」

「那麼，葉總，我明天就去上班？」

「這麼快嗎？你要不要有幾天時間準備一下？比如，談談工資，福利，還有，公司給你安排住的公寓？」

「我相信葉總給的待遇不會低。至於，住的地方，就不麻煩公司了，我有地方住。」

「好的，那我通知人事部，你明天來。」

「那葉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啊，嗯，」

葉南青斟酌著，怎樣開口才能比較合適而又隱晦的表達一下自己對於感情的看法。

「葉總還有話說？」

「嗯，」

電話里傳來長出一口氣的聲音，

「葉南青，我本來想不用說的。既然你顧慮這麼多，我就說說吧。我去騰飛公司的時候，就想，我們一起學習四年，從第二年開始，我就接近你，三年過去了，畢業的時候你也沒有接受我，我覺得我該放棄了。所以，我去了騰飛公司。我以為分開久了，我就不惦記你了。可是，不行。這幾個月我越來越想，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聽說你在招人的時候，我當時就決定，我要來。不過，你別擔心，也不用有顧慮。我只是想再給自己個機會，要麼追到你，要麼徹底死心。我這麼年輕，總得用盡全力試一次。你對我和平常一樣就好，不要心懷愧疚什麼的，那樣不是對我好，是在侮辱我。」

「三年加三年，人生沒有多少個六年。我雖然年輕，也只打算揮霍一次就好。葉南青，我想證明到底是我不夠好，還是你鐵石心腸，心太硬。」

程路鳴說的很慢，說一段，停頓一會。兩個人都在慢慢的，說的小心，聽的認真，不願傷害了對方，想讓對方感受到對他的尊重。

葉南青情緒有些激動，她眨眨眼把眼角的淚花憋回去。她越感動就越覺得自己不好。真想就這樣吧，接受程路鳴，可是，她的心不妥協。葉南青拿自己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