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拒絕

葉南青還沒有想好到底是往回走還是繼續向前，找個地方避雨，雨滴就落下來了。

雨下得很快很急，起初還是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緊接著就連成了珠子「嘩嘩」的落下來了。秋天的雨很冷，葉南青不得不護著頭小跑起來。她想不起來前面除了季南大廈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避雨，轉頭就小跑著往家裡去。

季之遠手裡拿著雨傘跑過來，他的腳步聲淹沒在噪雜的雨聲里，葉南青小跑了一會兒，才發覺頭上沒有雨落下來，看著眼前不時有人奔跑過去，她疑惑地抬起頭。

葉南青看到了一把大傘在她的頭頂，打傘的人在她身後，她茫然中慢慢轉過身，看到了季之遠的臉。

葉南青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緒，慢慢後退想離開季之遠的傘下，季之遠伸手握住了葉南青的一條胳膊。

「南青，」

季之遠的聲音裡帶著水聲，葉南青聽到了有點想落淚的感覺，她再後退了一步，季之遠的傘跟著她向前走了一步。

「我不要你的傘，請把你的傘拿開。」

葉南青順從本心推了季之遠一下，雨越下越大，葉南青剛剛還覺得寒冷刺骨，這時候卻想奔向雨中。她想到就做了，轉身跑進風雨中。

季之遠追逐著葉南青，兩個人在風雨中奔跑，雨傘被風吹走了，葉南青的身影也在雨中消失。

季之遠站立在風雨中，像失去了靈魂。

季之遠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滿眼白色，他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眨了眨眼睛，聽到有人在輕聲說話。

「病人的情緒不太好，意志消沉，這樣對他的病情恢復很不利。」

「好的，醫生，我會盡量想辦法讓他開心起來。」

季之遠聽到開門的聲音，是Dick。季之遠睜開眼。

「老闆，你在表演情聖嗎？」

季之遠很虛弱，只能露出個微笑的表情，沒有說話。

「老闆，我已經打電話個陸二少和葉董還有其他人了，相信葉小姐如果想知道你的消息，現在已經知道了，她會不會來看你，就不是我能力範圍的事了。」

「謝謝你。」

季之遠這三個字說的很吃力，Dick擺擺手，

「老闆，你快點好起來就行了。」

Dick剛說完話，就有敲門聲傳來，他過去開門，陸舜堯來了。陸舜堯看著面色慘白，毫無生氣的季之遠，張了張嘴，欲語還休，他很無奈地走近一步輕拍了季之遠的手臂一下，嘆了口氣。

「他好些了嗎？」

陸舜堯問Dick，Dick聳聳肩，攤攤手表示無奈。

陸舜堯又深深嘆了口氣，沖季之遠點點頭，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陸舜堯走遠了回頭沖著季之遠房間說了句。他本來不想管的，可是狠不下心來，只好拿出電話來給葉南青打過去。

葉南青剛剛打過幾個噴嚏，喝了薑糖水，正準備在到床上躺一會，看到陸舜堯打電話來，就接起來。

「阿嚏！」葉南青剛要說話，一個噴嚏又打了出來。

「葉南青，葉南青？」陸舜堯在電話里聽到葉南青打噴嚏，有點著急，「葉南青，你不會感冒了吧？」

葉南青吸吸鼻涕說：「沒有，就是淋了點雨，沒事。」

「葉南青，你也淋雨了？這麼巧？」

「什麼巧啊？還有誰淋雨了？」

「季之遠啊，他正躺在醫院裡呢？」

葉南青沉默了一下，

「他很嚴重嗎？」

「看起啦很嚴重，主要是他沒有活力，了無生趣，病就加重了。」

葉南青在電話那頭沉默著，陸舜堯以為她沒有再聽。

「葉南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在聽。」

「季之遠據說是在雨中暈倒了，被人送進醫院的，傷寒加上心病，所以，有些嚴重。」

「哦」

「我去看他了，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慘白，也不吃東西，眼窩都凹陷下去了，有點慘。」

葉南青那頭依然是沉默，陸舜堯忍不住問她：「葉南青，你知道季之遠回來的事了吧？」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那你？」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也是造化弄人，葉南青，你們真的就再沒有一點可能了嗎？」

「沒有了吧？現在的他和我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都變了。」

「可是，葉南青，我看得出他還愛著你，你要不再和他接觸試試？」

「他愛的是過去的葉南青，不是現在的我。有些傷痛一次就夠了。」

「葉南青，要不你去看看他？感情先放一邊，你去看看他，他現在有點慘，就算只是前男友，你也不需要和他永遠不往來，是吧？」

「他病的很嚴重嗎？」

「很嚴重，你去看看吧。」

「我想想。」

「嗯，別想時間太長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葉南青看著手機上陸舜堯發來的地址發獃，她真的不願意再和他有交集，可是，她想知道他到底病的有多重？真的像陸舜堯說的那樣嗎？

葉南青想了許久，翻來覆去睡不著。第二天，葉南青決定了，她去看看季之遠，只是看看他的病好了沒有。

葉南青來到醫院的時候，Dick剛剛給季之遠送了飯來，病房的門沒有關緊，留了一條縫，葉南青站在門外，看到季之遠很吃力的要坐起身來，可是他失敗了，跌到了床上。葉南青推開門進來了，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季之遠的身體，想要幫他坐起來。

季之遠從葉南青進來的時候就呆住了，他沒想到葉南青那樣拒絕他後會來看他。葉南青努力裝作很淡定的樣子把季之遠扶著坐起來，Dick已經偷偷出去了，葉南青把飯給端到季之遠的手上，發現季之遠自己吃飯很吃力，葉南青就坐在床邊喂他吃。

季之遠幾乎是活著淚水把嘴裡的飯咽下去的，吃了幾口，他再也忍不住了，

「南青，你來看我了，」

儘管來之前葉南青心裡做了準備，她把這次探望當做看望老朋友，但是她此刻她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波動，季之遠永遠是她無法平靜面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