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駭人駭己

第七章 駭人駭己

恐怖讓戰智湛不寒而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指甲狠狠的插進手心的肉里。但他隨即就發現這群「女鬼」一共有八個,肯定都是他們班的女同學。戰智湛長出了一口氣,差點癱倒在地上。

正在興高采烈地胡侃怎麼嚇唬女生的「正在搞」等五個同學,驀然停止了說笑,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就像被《西遊記》中的孫行者使了「定身法」的小妖一樣,獃獃的站在那裡,搞不懂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忽然,一個「女鬼」尖尖的嗓音十分瘮人,陰森恐怖的叫著:「我……死……的……好……冤,有……人……血……喝……了!……」

也許旁觀者清,戰智湛立刻聽了出來,差點笑出聲來。這分明是「白列巴」那甜甜的、糯糯的聲音。

「『白列巴』?『白列巴』是啥玩兒意?……」「大灰狼」好奇的打斷了戰智湛的故事。

「黃鼬」畢竟在哈爾濱呆過幾年,瞪了一眼「大灰狼」說道:「『列巴』是俄語外來語。『白列巴』就是白麵包的意思。……」

「『白麵包』?……咋還有叫這名字的!……」「大灰狼」還是一臉的「懵圈」。

戰智湛沒有理睬「大灰狼」,繼續講下去。

「真討厭」卻恐怖的失聲尖叫道:「唉呀媽呀……鬼!……鬼!……你們……你們窮『叨咕』吧,就……就不是好『叨咕』!……咱們……咱們遇到真鬼了!……」

「避孕套」平時的儒雅風度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腔調:「還是老……老戰有先見……先見之明,死活……死活都不肯來,咱們……咱們裝……裝啥不好,非得……非得裝鬼,這是得罪……得罪冤死的鬼了!……」

聽了「避孕套」的話,戰智湛笑得差點跌倒。他只能彎著腰蹲在地上,一隻手按著肚子,一隻手拚命地捂住自己的嘴,以防笑出聲來,讓這千載難逢的喜劇無果而終。戰智湛心中暗暗的說道:「俺的個親娘哎,難得『避孕套』在生死關頭還想著自己。可俺又不會算卦,哪有啥『先見之明』,只不過不願意裝鬼嚇唬女生而已。哈哈……這就叫做『好心有好報』!……」

都說恐怖會像瘟疫一樣能夠迅速的傳染。「真討厭」和「避孕套」的恐懼把始作俑者「正在搞」嚇得糊塗了。他亡魂皆冒,聲音顫抖,小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圓,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是鬼!是……是死人詐……詐屍了!……唉呀媽呀……哪兒……哪兒來的這麼多的殭屍呀?唉呀媽呀……咱們快……快跑!千萬別讓殭屍喝血……」

「正在搞」賽過鬼哭狼嚎的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幾個同學指明了逃生的方向。「菜市場」、「偽君子」和「避孕套」本來已經被嚇破了膽,此時絲毫想不到什麼君子風度了。嘿嘿,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對不起了,顧不得一個寢室的兄弟了。三人轉身撒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戰智湛講到這裡,「大灰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黃鼬」也忍俊不止。戰友們不知這三個人在說什麼,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黃鼬」急忙擺手,示意沒事兒。

在「大灰狼」和「黃鼬」的催促下,戰智湛又接著講了起來。

幾人之中,尤以「偽君子」讓戰智湛瞠目結舌,他的身材本來就不高,可此時就像澳大利亞的「袋鼠」一樣,邁開兩條小短腿三竄兩蹦的就跑沒了影兒。哇尻!難道這就是少林派的輕功?此事令戰智湛百思不解,直到後來他重讀金庸老先生的名著《笑傲江湖》,讀到第二十六章圍寺,其中有一段寫的是令狐沖率領江三湖群豪前往少林寺營救盈盈。路過武當山山腳下時,路遇兩個武當高手喬裝的鄉農。與「桃谷六仙」爭執之時,挑菜的鄉農道:「武當山腳下,三歲孩兒也會打拳,五歲孩子就會使劍,那有甚麼希奇?……」

讀到此處,戰智湛恍然大悟:「這個『偽君子』家住河南登封,那是少室山的山腳下。就算武當山山腳下挑菜的鄉農說得誇張,少室山山腳下的人八歲會打少林拳,十歲就學會了少林派的輕功也不是不可能的。而『偽君子』已經十八九歲了,身負少林派絕頂神功自然無虛……」

從此,戰智湛對「偽君子」極為忌憚,盡量不惹他。嘿嘿,戰智湛的家傳武學再厲害,也趕不上少林寺的武功高明呀。但是,學校開運動會時,戰智湛又十分奇怪,以「偽君子」身負少林派絕頂輕功,奔跑之速罕有人匹,他為什麼會默默無名呢?就算是中長跑需要耐力,看似弱不禁風的「偽君子」難以勝任,可短距離衝刺的短跑應該沒問題呀。

三個同學一跑,就剩下剛才還吹噓「鬼怕他」的「真討厭」在原地嚇得腦子一片空白,似乎是因為恐懼放棄了逃生,心甘情願的等候吸血鬼飄飄然然而來,吸干自己的鮮血。

「你『直不楞登』的還在這旮沓矗著幹啥呀?……等著殭屍來咬死你,把你也變成殭屍咋的!……還不『麻溜兒』的『撓杠子』呀!……」「正在搞」剛想跑,猛然見到「真討厭」兩眼發直,獃獃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推了「真討厭」的肩頭一把,提醒他快跑。

「哎呀我的媽呀!……老鄭你等……等等我!……夠……夠哥們兒意思,別把我……別把我扔……別把我扔給吸血鬼!……」「真討厭」這才如夢方醒,轉身朝「正在搞」追去。

「大傢伙兒分開『曲里拐彎兒』的跑!……殭屍不會拐彎兒!……」「正在搞」逃命之際,居然腦子急轉,邊跑還邊狂呼亂叫的關心同學們。真難為「正在搞」了,他居然知道「殭屍」不會拐彎兒。嘿嘿,「殭屍」?湘西「趕屍」的趕的不就是「殭屍」嘛。

絕非「強不知以為知」,戰智湛對「趕屍」還是知道「一星半點兒」的。「趕屍」又稱移靈,屬茅山術祝由科,發源於湘西沅陵、瀘溪、辰溪、漵浦四縣。就是人死他鄉,在屍體未腐爛時由術士趕回鄉安葬。趕屍的術士大約三五同行,有的用繩系著屍體,每隔幾尺一個,然後額上貼黃紙符,另外的便打鑼響鈴開路,晝伏夜行。天光前投棧,揭起符紙,屍靠牆而立,到夜間繼續上路。不知道「正在搞」關於「殭屍」的知識,是否源於湘西的「趕屍」。他「備不住」在湘西有親戚也說不定。說句實事求是的話,「正在搞」這個壞傢伙「固董」歸「固董」,對同學還是很講義氣的,就算嚇得連滾帶爬逃命的關鍵時刻,也沒忘了拉著同寢室的哥兒們一起求生。比起那幾個只顧自己逃命的同學來,這也算是大有「俠」氣,十分難得了。

眼見同寢室的五個同學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覺,偏偏裝神弄鬼的「起幺蛾子」想嚇唬女生。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反而被女生嚇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戰智湛此時甚至有些後悔了,後悔沒有和「正在搞」他們幾個一起裝神弄鬼的去嚇唬女生。一個寢室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戰智湛忘了在什麼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凡怕天、怕地、怕人、怕鬼的人,必是心中有鬼,必是品行不端。」這句話他很喜歡,一直用來鞭策自己,也可以說是為自己壯膽。這樣,總比走夜道兒吹口哨更像個正人君子,畢竟沒人願意落個「品行不端」的評價。不過,他並非想貶低同寢室的幾個同學,他們只不過是討論鬼討論的多了,心中有「鬼」而已。

中國自古就不乏文人墨客形容漂亮女人笑容的美,笑聲的動聽。宋朝張孝祥的《虞美人》中就有「倩人傳語更商量,只得千金一笑也甘當」的佳句,形容為博得美人的一笑,不惜豪擲千金。而唐朝大詩人白居易的《長恨歌》中「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更成為千古相傳的絕句。但是,幾個女生今晚繞樑三日的笑聲,本來應該讓男生們聽了賞心悅耳,這時在先入為主的心理作用下,聽起來卻猶如尖利刺耳的夜貓悲鳴,絕對讓人驚恐萬狀、魂飛魄散。

幾個女生本來只是不堪男生的騷擾,很簡單的就是想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給幾個男生顏色看看,證明女生也不都是膽小鬼。她們根本沒想到,會把幾個裝神弄鬼的男子漢大丈夫嚇破膽。待一見幾個男生被嚇得失魂落魄,狼狽逃竄,幾個「女鬼」也沒想到效果會出乎意料的好。她們興奮極了,立刻「嘰嘰嘎嘎」大笑著,開始分頭追逐亡命而逃的男生。

至於幾個女生是怎麼知道「正在搞」等男生今晚要來裝神弄鬼的,戰智湛事後曾好奇的多次去摸她們的底,沒想到幾位女同學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就是不上他的圈套。就算是追問到對戰智湛頗有好感的「白列巴」,不管他哄也好,騙也罷,「白列巴」也總是笑而不答,拒戰智湛於千里之外。唉,看來戰智湛的好奇心是不能夠得到滿足了,這件事只能成為歷史懸案,漸漸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事後,戰智湛對一件事曾經十分詫異,就是那四個男生在黑暗中驚慌失措的奔跑下台階,居然沒有摔跟頭,真是萬幸。如果,幾個男生「跟頭把式」、「嘰里咕嚕」的滾下台階,必然人人帶傷。那樣的話,就不只是男生「作大發勁兒」了被懲處,幾個女生也會「一塊堆兒」被他們的輔導員柳老師臭罵一頓。

「菜市場」眼見一個「女鬼」追來,越來越近,再跑的話就會被「女鬼」追上了,更被嚇得亡魂皆冒。「菜市場」拚命地跑,他彷彿感覺到「女鬼」冰冷的雙爪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那長長的指甲已經刺入肩頭的肉中。「菜市場」的脖子一涼,好像渾身的熱血正在變涼,急速的奔涌而出。「菜市場」被嚇得差點癱倒在地,一個念頭電閃而至:「完了!完了!……我的媽呀!……這個『女鬼』的道行真深,絕對是『殭屍』,已經在吸自己的血了……」

「菜市場」驚恐之餘急中生智,大叫一聲,一頭鑽進路旁停著的一輛部隊的卡車底下。

那個不依不饒的「女鬼」如影隨形的追到卡車旁,彎著腰嬌喘吁吁的笑道:「嗨……你怕……你怕什麼?……快……快出來呀!……」

「菜市場」雙手捂著臉,帶著哭腔說道:「說不出去就不出去!我……我要是出去你該喝我血了!……你是『殭屍』,腿不會打彎兒,我不出去,你也……你也進不來!……」

「菜市場」的話讓「女鬼」忍俊不禁,笑道:「我已經修鍊了好幾千年,已經成了精,你要是惹了我,我就會化成一股鬼風,飄到車下抓到你,喝乾你的血……」

「你……你原來是……是章凱鳳,不是鬼!……」「菜市場」終於靈魂歸竅,法力大增,認出了「女鬼」的原形。他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蕩然無存,這次是真的沒有力氣爬出車底下了。

比起狼狽萬狀的「菜市場」來,「正在搞」最有「剛兒」了。他「呼哧帶喘」的被兩個「女鬼」追得走投無路,實在跑不動了,索性咬咬牙不跑了。他的心中似乎罵道:「他媽的,這算咋回事兒?……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正在搞」猛然停住,轉過身來,圓瞪一雙小眼睛,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他聲音嘶啞,齜牙咧嘴,惡狠狠的低吼道:「哇呀呀……你們兩……兩個不知……不知死活的『鬼』,一個個……一個個的鬼膽兒不……不小呀!嘿嘿……我乃專門……專門捉鬼的……捉鬼的『鍾馗』是也!……你們膽敢……」

兩個「女鬼」被色厲內荏、裝腔作勢的「正在搞」嚇了一跳,急忙停住了腳步。但是,兩個「女鬼」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立刻笑得前仰後合、花枝招展的。見狀,戰智湛也不由得莞爾。

「你……你倆不是鬼,是……是顏……顏若霞和……吳艷……吳艷梅!……哎呀我的媽呀……你們倆……你們倆……」「正在搞」再被嚇得失魂落魄,此時也能認出來哪兒有什麼「女鬼」,面前的分明是自己班裡的兩個女同學。「正在搞」驚魂稍定,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垂著頭,嘴裡頭嘟嘟囔囔的,上下牙不住「咯」、「咯」的捉對兒廝殺,聲音越來越低。

「避孕套」雖然是率先逃命的,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他晃晃悠悠的怎麼也跑不快,自然也就甩不掉追他的幾個「女鬼」了。而「避孕套」暈頭轉向的似乎也在自怨自艾,自己平日里跑的很快呀,今兒個這是怎麼了,一雙腿就像是灌了鉛般哆哆嗦嗦的就是不中用。「避孕套」越來越絕望了,雙腿一軟,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十分優雅的摔倒在地。三個「女鬼」見狀,一起圍了上去。

戰智湛吃了一驚,害怕「避孕套」真的驚嚇過度,被嚇死了。正想衝過去看個究竟,不料卻聽「避孕套」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我實在跑……跑不動了!……你們……你們……」

原來,「避孕套」喪失了求生的慾望,任憑宰割了。戰智湛心中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滋味,只是感覺到十分沮喪。

再看「真討厭」,他「跟頭把式」的跑下了台階,聽了「正在搞」的話,一拐彎兒向黑暗中的大牆跑去。一個「女鬼」見狀,沒有去追別的男同學,而是抄近道兒向「真討厭」追去。「真討厭」發現「女鬼」追來,被嚇得魂不附體,拚命地向大牆跑去。「真討厭」呼哧帶喘的跑到大牆下,似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因為只要跳過大牆,「殭屍」的腿不能打彎,是跳不過大牆的,自己也就逃脫了被「殭屍」吸血的可悲下場。但是,天不從人願,「真討厭」接連幾次爬上大牆,又都滑了下來。眼睜睜的看到「女鬼」來到自己身邊,「真討厭」渾身癱軟,再也無力爬牆,「咕咚」一聲癱在了地上,不由得放聲大哭:「唉呀媽呀……你這個不得……不得好死的死殭屍,你……你施了什麼魔法,讓我……讓我爬不上大牆……」

「女鬼」走到「真討厭」面前,笑嘻嘻的嗔道:「呸!……你才不得好死呢!……我是魔法高強的惡鬼,專門吃你的。你落到我手裡,那才叫不得好死呢!……」

「真討厭」嚇得捂著自己的臉,渾身亂顫,叫道:「我……我不是人!我……我也是鬼!不!不!不!……我是『魙』,是專門吃鬼的『魙』!……你……你怎麼不跑?……」

「女鬼」走近「真討厭」,張開雙臂,五指箕張,笑道:「嘻嘻……什麼『魙』不『魙』的!……我就是專門吃……哎呀好臭!你……你怎麼屙褲子里了……」

戰智湛事後曾去現場看過,說是大牆,實際上就是一堵一米四左右高的土牆。牆外,就是一條二十多米深的溝。「真討厭」一米四高的牆都爬不上去,也算一奇。但是,他如果翻過牆去了,不死也必重傷。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老天爺也不願同學們開玩笑太過火。

「救命呀!……救命!……」突然,遠遠地傳來了「偽君子」比鬼叫更為凄慘的求救聲。戰智湛大吃一驚,第一反應就是「偽君子」遇到了真正的危險。同學有難,那是不能坐視的,戰智湛無暇慮它,沒有閒情逸緻再看熱鬧,轉身如離弦之箭般向聲音傳來之處衝去。一路上,他不敢耽誤,兩腳生風,健步如飛,身邊的景物已經化成一片虛影。他屏息凝氣,不斷的催促自己「快點!」「再快點!」

當戰智湛玩兒命般跑到「偽君子」身邊,又差點笑的背過氣去。原來,「偽君子」惶惶如驚弓之鳥,急急似漏網之魚。他只顧逃命了,「黑咕隆咚」的目不視物,一不小心掉進了部隊菜園子的糞池子中。辛虧巡邏的解放軍戰士聞聲及時趕來,救起了「偽君子」。這時,「偽君子」就像死了一般躺在地上,兩個解放軍戰士捏著鼻子站在他身邊。戰智湛定睛看去,只見「偽君子」渾身污穢不堪,臭不可當,沖鼻欲嘔。尤其是「偽君子」的身上粘了一層白花花、不斷蠕動的蛆,讓人見了,那種生理上的極度不適,就算是以中國的語言之豐富,也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還好,一個戰士毫不嫌棄,從菜園子澆地的水井中一桶一桶的打來清水,不斷沖刷「偽君子」滿身的污穢。唉,一到了關鍵時刻還得人家解放軍戰士呀。

見「偽君子」哼哼唧唧的並無生命危險,戰智湛這才放下心來。心中暗暗的想道:「嘿嘿……幸虧了解放軍同志來得及時。否則,真的很難說會不會鬧出人命來。這個……這個『偽君子』雖然身負絕頂武功,卻掉進糞池子中淹死,傳了出去,好說不好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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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那紅紅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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