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生經驗
第9章人生經驗
「嗯……水……」白衣青年側卧倒在地上。
劉耀和崔霄互相對視了一眼,天色已微黑看太不清楚對方的臉了。
崔霄躡手躡腳的上前查看,「好像跟前面那女孩子一樣,傷的厲害」崔霄回頭對劉耀說。
「人受傷了,要死的時候,是不是都想喝水啊?」劉耀疑惑的問道「怎麼這些半死不活的人都喊著水,水的」。
「我哪知道?我活的好好地,從未落到這種地步所以沒有親身體會,你不是上山打獵的時候大雪困在山上幾天幾夜嗎?你有什麼體會?」崔霄說道。
劉耀村裡每年固定的日子都會組織圍獵,收穫按獵手捕獲的多寡以及戶口分享集體獵物,也會分一些給村裡的孤寡病殘,昌州苦寒之地但數百年來一直都是被中原王朝統冶的,蓋因此地地勢險要,幽雲等邊塞州郡是拱衛中原的屏障,守住了這些險地就能抵禦來自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劫掠。
而崔霄與劉耀他們所在昌州城就是是通往東北方向的要塞之地,尤其是郡府所在之西南的營州關更是扼守幽燕的咽喉,歷史上的中原王朝控制住這裡,國強兵銳時進可出擊進佔遼東數郡,國弱兵困時只要死守此處也可閉關守國拒敵於國門之外。
遺憾的是大晉王朝的荒謬絕倫出了個痴傻皇帝把歷時三代雄主耗費數十年打下的浩蕩江山,敗了個七七八八,幽州險地國之屏障被一分為三,段天德佔據核心幽州城稱王,幽州東邊四郡為慕容魁所據,再往東則被高麗吞併。
北部還有虎視眈眈的饒州王宇文銘,西北則是魏州。
而大晉王朝的皇室遺族們則被蜂擁而起的各路兵馬趕的拖家帶口四處逃亡,最終偏安江東一隅,多少千古風雲成了東流水。
……
劉耀瞥了崔霄一眼說道「沒啥體會,天寒地凍獵物稀少,寒冬我又不常上山,卧虎山裡老子從小玩大大的,那次被困找了個山洞美美的睡了幾天,餓了撿枯枝烤肉吃,渴了融雪做水,逍遙得很,就是害的我娘擔心了幾天,你剛才不是還說在幽州被趙兵團團圍住你父子倆生死懸於一線,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嗎?你有什麼感悟啊?」
崔霄說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我說我和我爹躲在一個民居里,哪有說被趙兵團團圍困了?」
「那你們在屋裡幹嘛?屋子裡有吃喝嗎」劉耀說。
「躲在屋裡兩三天又不敢生火做飯,屋裡只有一點點麩子,半桶水,那水好像是洗澡水,一股子皂角味,餓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我和我實在忍不住了,用那冰涼的洗澡水拌了幾把麩子皮,就那麼活生生的吞了下去,要不說不定我父子還真餓死了也不一定」。
「這麼慘啊,沒想到你小子也有這麼一天,洗澡水的味道我還真沒喝過,哈哈哈」劉耀揶揄道。
「人要是死了就萬事皆空了,哪還計較是不是什麼洗澡水,餓的頭昏渴的渾身冒火,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了」崔霄說道。
劉耀嘿嘿一樂「說不定是洗腳水呢,嘿嘿」。
「操,滾犢子,當時我爹不知從哪裡找了兩個破碗還跟我碰杯呢,當時我餓的都反胃乾嘔,哪吃得下那玩意」崔霄回憶道。
劉耀說「你沒吃啊,那你咋活下來的」。
「誰說我沒吃,只是人餓極了反而吃不下東西,如果一點也不吃那就必死無疑了,我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當然懂得這道理,」崔霄繼續說道。
劉耀說「不會是你爹硬往你嘴裡塞吧,你爹倒是挺疼你的,想想你爹往你嘴裡塞豬食的場面,要是配上個幽怨哀傷纏綿的曲子,真是此味只應天上有啊,嘿嘿」劉耀說著說著閉上眼睛幻想著,搖著腦袋很享受的樣子。
「滾,我崔家書香門第,行徑怎可能如此粗魯不堪?我爹怕我吃不下於是乎故作瀟洒的樣子,端著破碗,聞了聞那碗洗澡水裝作很香的味道跟我說『兒子,來幹了這碗洗澡水,說不定是個美女的』說著就咕咚咕咚的喝光了,喝完后直咧嘴,好像喝的真是烈酒一樣」崔霄回味道。
「平時看崔大人一本正經,整天板著個臭臉跟誰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沒想到還這麼有趣,喝洗澡水都喝的這麼有意境,佩服!這麼有意思的事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劉耀哈哈哈笑道。
「這麼丟人的糗事,誰願意說啊,我爹都叮囑我好多遍不住跟別人講了,這是我父子倆的不傳之秘連我娘都不知道呢,昨晚上我爹心情好,打了二斤酒,我跟我爹碰杯的時候一飲而盡,喝完后我爺倆對視一眼,想到當初被困民居的遭遇,不約而同的相視大笑,把我娘都給笑蒙了」崔霄說道。
「這很有趣嗎?」劉耀沒好氣的說「無聊」。
「當然有趣了,你是不知道我爹瀟洒的喝完那碗洗澡水,臉都綠了,眉頭皺的像個大疙瘩,心疼的我都要哭了,你這種沒心沒肺的鐵憨憨怎麼會懂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崔霄傲然說道。
「我爹死的早,我是不懂你們的感情,不過就著涼拌麩子皮喝洗澡水,有什麼好感動的?麩子皮我家有的是,你要是喜歡吃我全都送你了,我娘平時都用那玩意餵豬餵養」劉耀笑著說。
「我父子倆喝一口洗澡水就抓一把涼拌麩子皮塞嘴裡,我爹還叮囑我別撒了浪費了,說不定還要在這裡躲幾天呢,省著點吃」崔霄笑道。
「那你們最後吃完了嗎,洗澡水有沒有剩下呀?洗澡水我可喝不下去,不過要是昌州第一美女慕容雪的洗澡水,我說不定也會搶著喝」劉耀笑道。
「慕容大小姐豈是你這個癩蛤蟆能覬覦的?」崔霄不屑的說,表情一萬分的鄙視劉耀。
「話不能這麼說嘛,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癩蛤蟆,做人要是連夢想都沒有,那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