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桃花雪
「你不生氣了嗎？」
崔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下襯衣領口。
來到窗子下邊。
「不生氣了，你要是再惹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風箏看著下邊這個有趣的男生，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風箏問道。
「我叫崔霄」
崔霄抬頭回答。
「吹簫？哈哈哈，你叫什麼？」
崔霄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中學教師，爺爺也是教師，只不過那個年代吃了不少苦頭。
從小受家庭熏陶，養成溫文爾雅的氣質。
而且生的英俊瀟洒善解人意，是系裡不少女孩子產生朦朧愛意的對象。
不過崔霄的眼裡，只有風箏。
時間過得好快，過了十一，又過了中秋。
北風起了，雪來了。
風箏說，她的老家一年中，
有很多陰雨連綿的日子，
卻從來沒見過雪。
趴在教師的窗子上，倆人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
大一課程少，而且大都是些入門的基礎課，公共課。
所以剛從緊張的高中逃出來的同學們，像出籠的小鳥一樣，撒開了歡的四處遊玩。
有時候連課都懶得去上，
元旦到了，物理系二百多同學，終於少有的湊到了一起。
「崔霄，你準備什麼節目了嗎」
看著窗外的飄雪，風箏問道。
「嗯……我不會啊，要不咱倆對唱首情歌吧，《敖包相會》好不好，我媽最喜歡了，她說以前下鄉的時候，我爸天天晚上給她唱，後來我媽就嫁給我爸了」
風箏白了崔霄一眼。
「太土了吧」風箏說道。
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像那日在小樹林里耍弄崔霄一樣開心。
……
元旦晚會大家都玩的很開心。
天南海北的同學，有的帶來了家鄉的特色小曲，有的唱起流行的歌曲。
崔霄和風箏沒有唱他媽媽喜歡聽的敖包相會。
而是唱了崔霄為風箏寫的一曲《桃花雪》，
春花秋月共飲桃花酒一杯
靜賞白雪飄飛
天涯月色迷醉
此生誰來陪芳心與你相隨
莫問今生錯對
不語紅塵是非
夢裡花落全是你眼眉凝萃
……
無數的教室里傳出整齊的辭舊迎新倒計時聲音。
新年的鐘聲響起，所有的教室一片沸騰。
同學們像傻子一樣沒來由的興奮狂歡。
繁華過後的靜謐，崔霄第一次拉了風箏的手，漫步在寒夜中的樹林。
冷月高懸。
崔霄突然停住，輕輕攬住風箏，凝視著風箏白皙的面頰。
當崔霄向風箏的唇靠近的時候。
風箏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
崔霄也一樣。
冰冷的唇還未碰在一起，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好一對痴男怨女呀，呵呵」，黑暗中一個身手極為敏捷的男人，飛身撲向風箏。
清冷的月光下，崔霄看到他手裡閃亮的兵刃。
「妹妹小心，有殺手」
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大喊。
隨後一個肥胖的身影奮力的向這邊跑過來。
崔霄猛地一把奮力推開小箏，堪堪避過刺來的一刀，來人一刀不中，飛起一腳猛踢崔霄頭部，「嘭」的一聲悶響，崔霄倒地撞在石凳上。
殺手隨後撲向慌亂的小箏……
……
胖子抱著倒在血泊中的小箏。
「小箏，是老大想殺你，說你是野丫頭，為分財產攀附唐家」，
胖子哭的語無倫次。
「二哥，我不……不稀罕什麼」
「我知道，我給爸爸打電話，他傾家蕩產也會救你的，你不要怕」，
胖子捂著風箏流血的傷口，
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
新年第一天的午夜本就異常寒冷，紛飛的雪花飄落在血里，
瞬間化成絢爛的桃花一般，
消融，
風箏的嘴唇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
胖子哆嗦的手，也感覺妹妹的身體越來越涼。
……
崔霄眼前一陣白光閃動，腦中一片空白，彷彿做了個奇怪的夢。
「娘，我頭好疼，是不是傷風感冒了」，崔霄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的中年婦人說道。
「兒子你醒了，可把娘給嚇壞了」，
面前的婦人哆嗦著嘴唇，端著一碗濃湯，頭髮有點亂臉色蒼白，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跟劉耀那小子去虎山玩，從山上摔下來，差點摔死，可把娘給擔心死了」。
房間內古色古香的擺設，儼然一派書香門第富貴人家的樣子。
崔霄腦中若有所思，卻又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好似做了個長長的夢，夢中自己在另一個奇怪的世界里，跟一個漂亮的女孩……
崔霄拚命想著，腦袋卻越想越疼，連那個女孩的模樣都想不起來了。
「娘，劉耀沒事吧」，
崔霄晃晃沉悶的腦袋，記得自己好像是跟著劉耀一起跑到卧虎山上打獵，
突然一隻野豬從附近草叢裡嚎叫著蹦出沖向倆人，
毫無防備的兩人匆忙中一路狂奔，
不小心一腳踏空掉落山崖，
然後……
然後後邊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那小子壯的像頭牛，怎麼會有事，
劉耀把野豬引開，
沿著峭壁爬到懸崖下邊才找到的你，
這次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娘就你一個兒子，
要是出什麼意外，可咋辦呀」
婦人端著薑湯慢慢喂崔霄喝，話卻越說越傷心，
抽抽搭搭的，眼淚婆娑娑順著臉頰往下滾，
「嘿嘿，娘你就別瞎擔心了，
算命的說我不但是長命相，還會榮華富貴，將來出將入相建功立業，
而且，是劉耀那蠻子非要拉著我上山的，
說什麼開春的狍子肉最肥，
我這不是也為親手逮一頭狍子，讓你嘗嘗兒子親手抓的獵物」
婦人將最後一口薑湯餵給崔霄，拿塊手帕給兒子擦擦嘴角，
心中逐漸安定，面色祥和，
將手帕扔給兒子，微笑著端起碗離開，嘴上卻不饒人，
「哼，誰稀罕，
你別再惹事生非，讓我和你爹整日提心弔膽比什麼都強，
以後不準去卧虎山玩！聽到沒？
要不然讓你爹每天都把你關在書房，悶死你算了」。
崔霄面色疲憊身體虛弱，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覺得腦中一些奇怪的畫面，漸漸淡去，
一旦集中精力回想，腦袋便鑽心的疼，
崔霄自然不是傻子，也就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