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今日是縱橫閣少閣主容珩的生辰。縱橫閣在江湖上聲勢顯赫,穩坐江湖盟主的位置已數百年,根基深厚,其家主可以說是手握江湖。
這樣的人過一回生辰,江湖上各宗派自然是推襟送抱。
慕衿的義兄也不例外。讓慕衿練了多日的舞,就是為了讓慕衿在今夜的筵席上能得到容珩的青睞。
從妲己亡殷,西施沼吳,到後來不少宗派家主被莫名其妙的幹掉。充分說明了這世間最大的風不是龍捲風,而是枕頭風。
紅顏禍水之計委實是從古貫今都簡單粗暴,屢試不爽。
只是容珩這樣的人,若是應付的不好,怕是會死無全屍。
義兄也不是初次讓她見客,不過以往大多是侍酒,像今日這樣精心準備的倒是頭一回。
慕衿其實並不喜歡習武之人。他們大多一臉橫肉,舉止蠻橫粗暴,沒有半分儒雅可言,讓人看了都覺膽戰心驚。
然而義兄對她恩重如山。義兄有令,她也只得試一試。
晚間,花前月下,推杯換盞。
慕衿在席外靜靜等待。酒過三巡后,義兄會找準時機向容珩引薦自己。
在席外等待的不止是慕衿一人,還有幾位貌美女子。
這也是情理之中,義兄想到的捷徑,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在那幾位貌美女子中,有一位氣焰囂張的很,似乎勢在必得。
慕衿細聽了片刻,方知道那名女子名叫傅月。
傅家是經商名門,雖算不得江湖的宗派,但因這些年的生意與各江湖大宗有了來往,勢力見長。她又是傅家嫡出的小姐,少不得嬌慣些。
慕衿並不想惹是生非,她戴了面紗,就是為了避免太過招搖。但那傅月似乎很看不慣她。不過才一晌時候,傅月已過來挑釁了她好幾回。
究其原因,大概是她們二人所備的都是竹青色的長裙。這一場舞非同小可,誰都想驚艷眾人,自然不願與旁人撞色。
可如今義兄遲遲沒有消息,能不能見到容珩還是一說。就是見到,他也未必看得上自己。慕衿倒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而且,尚沒有容珩的授意,她們自然也不會先換上舞裙,免得招來自作多情之嫌。
倘若那傅姑娘實在不喜歡,趁現在換條裙子便是,何必處處為難她。
傅月幾次三番有意挑釁,慕衿一直置之不理,眼下鬧出麻煩對誰都沒有好處。
誰知道那傅月得寸進尺,打聽到慕衿的名姓后,揚言道:「我可是傅家正正經經的嫡小姐,你不過是江錦撿來的孤女,也好意思來污少閣主的尊眼?」
傅月說完,竟一把扯下了慕衿戴著的面紗。
她的容顏暴露在眾人眼前。面紗落地后,被風吹了幾尺遠。
傅月一見她的容貌,心中更是惱火。
這小賤.人長得這樣嬌媚,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倘若再肯使些手段,怕是沒幾個男人不想疼愛她。
慕衿今日一再退讓,所為的不過是保住義兄的體面。但她一向不是讓自己受這樣委屈的人,傅月如此咄咄逼人,她也不想再多忍讓。
正當慕衿打算還擊之時,侍女們前來請傅月、慕衿等幾位姑娘獻舞。
傅月躍躍欲試,又恐與慕衿撞色,被慕衿搶了風頭,自然要最先一試。
傅月已進了正廳。慕衿知道此時若是還擊,再生出什麼事端,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便也只好忍一時風平浪靜。
慕衿剛欲撿起面紗,另一女子卻已經幫她撿起,款款走來遞給了她。
慕衿微微一笑:「多謝。」
那女子亦柔柔一笑:「姑娘不必客氣。未請教姑娘芳名?」
「慕衿。」
「宋茯苓。」
慕衿心底有些訝異。
宋家的青雲庄在江湖上也屹立了百年,早前一度試圖與容家爭鋒,最終落敗。但根基尚存,別的江湖宗派還是比不得的。
宋茯苓是宋家的嫡女。
青雲庄的權勢比起傅家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宋茯苓養尊處優自不必說,卻也沒見她像傅月一般指使下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可見這位宋姑娘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慕衿在正廳的屏風后等著,想要窺一眼傅月的舞姿,卻又不敢,怕被少閣主瞧見了怪罪。
在這裡,她若輕舉妄動,少閣主動了怒,義兄也保不了她。
慕衿默默之際,茯苓忽然開口道:「慕姑娘,您見過少閣主嗎?」
慕衿搖頭,含了一絲疑慮道:「未曾。難道姑娘見過?」
容家與宋家這些年交往甚密。茯苓就是見過容珩,也不足為奇。
茯苓輕輕道:「少閣主雖光臨過寒舍幾趟。但家兄管教甚嚴,未曾見過。」
茯苓這樣一提,慕衿又有些焦灼起來。
其實義兄巴不得少閣主能看上她。可是慕衿一想,就算她真的得幸,那些橫頭橫腦的莽夫,大多貫徹「女人如衣服」的原則。倘若她不小心惹他不快,輕則轉手將她送給旁人,重則折磨到她生不如死。!
這樣想著,一曲已終。慕衿連少閣主的聲音都沒聽見一回,想來傅月也是鎩羽而歸,沒掀起半分波瀾。
茯苓跳舞時,慕衿倒是聽得了底下不少人的讚譽,少閣主仍舊淡然不驚,彷彿那舞都不是跳給他看的。
其後幾位亦是如此。
最後才輪到慕衿,她心下愈發緊張。雖戴了面紗,可登場時她卻還是不敢抬頭望容珩。
只聽得義兄朗聲介紹道:「這位是在下的義妹,名叫慕衿,小字子衿。」
她跳了一曲《青衣》,講述的是一個旖旎溫暖的晴日里,一雙男女在竹林邂逅相遇時的含蓄雋永。
初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心底究竟還是有些畏懼。自始至終慕衿都是專心的跳舞,目光從未落到容珩身上,也沒有聽見容珩作任何點評。
容珩也沒有多看慕衿幾眼。他似乎對手中精緻的青花瓷杯更感興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瓷杯,不時微微抬頭望上一眼。
舞曲只剩最後一段便要結束,慕衿卻連容珩的面容都未看清。
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慕衿心下這樣想著,打算平平結束這一支舞,卻驀然發覺自己衣裙上綉著的珍珠脫了線。
只一個舞步,肩上那一串珍珠悉數滑下,落在地上泠泠作響,彷彿和著絲竹譜成另一曲天籟。
慕衿心下一緊。
綉娘鏤月裁雲,才做成了這舞衣。針線緊密,全衣只由一線珍珠縫連,費了不少心思。可倘若這珍珠斷了線,衣衫自然也會鬆散。
綉娘不會這樣不小心,這舞衣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可眼下慕衿顧不得想太多。
在座皆是江湖名俊,倘若自己此時停下,定讓他們看了義兄的笑話。可若繼續跳下去,珍珠會不斷滑落,衣裳最終會全部散開。明日她就會成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慕衿急中生智,臨時變換了舞步,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散落了一地的珍珠,免得滑倒在地。
如此一來,她反倒掙脫了平日練舞時的拘泥。一場舞跳的隨意而放肆,別具風情。
衣衫褪落至鎖骨處的時候,她恰到好處的加快了舞步。寬廣的衣袖在疾速的舞步下,旋得宛若燦爛欲飛的蝴蝶。
面紗隨著舞步滑落的那一刻。座中客驚艷不已,彷彿窺得世間萬種風情。此等軟媚,讓大多男子三魂丟了七魄。
最後一步,她盈盈滑坐在地上,竹青色裙裾在地上四散鋪成一朵旖旎的花。
琴師急急停曲。
「少閣主。」
她聲音又嬌又軟,分明是在叫容珩,卻纏纏綿綿的聽得眾人心癢。
慕衿用了十二分的勇氣,楚楚可憐的抬眸看向容珩。她雙眼彷彿兩汪無限誘惑的深井,祈求他能過來幫自己一回。
也是在那一刻,她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清俊而矜貴,眉目中透著冷淡,與她所想象的截然不同。就在旁人為之驚艷的時候,他似乎仍舊不為所動。
慕衿攥緊了手,指腹都有些泛白。
她本想用自己的美色搏一搏,讓眼前這位清貴的男子甘心情願的被自己迷惑一回,終究是輕敵了。
就在慕衿將要萬念俱灰的時刻。他起身,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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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發文,感謝大家的支持。前面節奏可能稍微有點慢,贅述略多,請大家耐心看下去。女主前期因為身份壓制比較主動,但是很快就會到男主追妻火葬場滴,男主超級撩。
作者專欄里還有一篇文章《我師兄他寧折不彎》
傲嬌鑒婊機假正經男主x沙雕快樂小太陽不正經女主。
歡脫沙雕文風格,正在存稿,歡迎大家關注~
最後,作者巨想要收藏,各位大佬就滿足我這個無理任性的小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