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鬼君才是真絕色（8）

「不要……不要……」

黎明之時，葉瑤突然睡得極不安穩。

薄汗從她的額間滲出，葉瑤掙扎著，像是夢中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怎麼了？」鬼君擔憂地握住葉瑤的手，輕聲安撫道：「別怕，本君在。」

「不要……不要……」葉瑤還是重複著這句話。

「不要什麼？」

葉瑤沒有被鬼君握住的另一隻手在空中不斷胡亂地撲騰，她似乎想抓住什麼，卻又總是徒勞。

鬼君知道葉瑤是做噩夢了，擔心突然叫醒會對她產生不好的影響，便哄道：「靈兒別怕，本君會保護你的。你說你不要什麼，本君一定讓你得償所願，可好？」

他那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更加悅耳動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受到鬼君聲音的力量，葉瑤竟漸漸平復了下來。

「不要……離開我……」葉瑤終於吐出完整的一句話。

鬼君擔憂的情緒隨著葉瑤的狀態好轉也漸漸消散了些。「好，本君不離開你。靈兒聽話，乖……」

得到鬼君的保證，葉瑤的手終於不再胡亂撲騰。就在鬼君以為這場噩夢已經過去之時，他竟意外地發現葉瑤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

這滴淚珠順著葉瑤的臉頰往下悄然滑落，直至落進枕頭，悄無聲息。

葉瑤又斷斷續續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愛他……你們為什麼非要拆散我們……我……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

鬼君已經很難說服自己葉瑤此舉是因為一場噩夢了。畢竟按理來說，靈兒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她不應該說出這番苦情的話語，更不應該有這樣痛苦的情緒。

可是葉瑤的表情與語氣又是那麼真實，就好像是親身經歷過一場蕩氣迴腸最終曲終人散的虐心痴情苦戀。

如果說之前的話語只是讓鬼君懷疑，那麼接下來葉瑤說的話，便是直接讓鬼君感到震驚！

因為葉瑤口中喃喃的是：「對不起……玉成君……翎兒不能再常伴你左右了……可是……翎兒愛你……」

鬼君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世人皆知他曾是天界的第一戰神，是尊貴無比的東華帝君。世人又知他於十萬年前因情墮仙，墜入鬼界，成為鬼君，卻鮮有人知……他最喜歡的稱呼其實是她口中軟軟糯糯念出的玉成君。

玉成是他的乳名，是除了父母之外只有墨翎公主才知道的昵稱。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

她真的只是單純的靈兒嗎？

還有十萬年前墨翎公主的遺言，說是十萬年後他的身邊會再出現一個女人，並且囑咐他要好好照顧她……

鬼君陷入沉思，因為他的心裡有一個一直以來不敢承認的想法又瘋狂地浮現出來。

靈兒，是不是就是翎兒？

不然怎麼能解釋靈兒口中喃喃而出的玉成君三個字？

剎那間，鬼君只覺得有些恍惚。

他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碧海青天的桃林下，鮮少喝酒的他卻硬生生將自己灌醉。

醉了之後，十萬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向他的腦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很慢。他撫琴，她跳舞，畫面和諧唯美得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們的愛情，自始自終都飽受別人的非議。

只因為她是鬼界公主，只因為他是天界戰無不勝的戰神將軍。

自古正邪不兩立，自古神鬼兩界勢如水火。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墨翎公主和鬼君見面不廝殺就已經是極其和諧。誰曾想造化弄人，兩人竟相知相愛相守相親。

所以這段曠世愛戀並沒有安然平靜地度過很長時間。沒過多久，暴露在陽光下的戀情很快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其中包括人界，也包括天帝和月老。

回憶到這裡，醉得不清的鬼君突然嚎啕大哭。「對不起翎兒，是我屠了你們鬼界滿族，是我親手將刀扎進你的胸膛。翎兒你為什麼不怪我，為什麼不怪我！」

雖說他是被天帝催眠，而後不得已才做出屠族的事情，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做了就是做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

他不想為自己洗脫罪責，因為他的手上……沾滿了太多太多無法洗清的鮮血！

儘管已經隔了十萬年，儘管在他的努力下鬼界又重新建立起來，可是再回憶起這段往事，鬼君還是覺得心痛難忍。

「夫君……」

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鬼君慌忙轉身，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抹殘影。那抹殘影笑意盈盈，溫柔像是吹開一樹梨花的春風。

「夫君你醉了。」

「不，我沒醉！」鬼君晃晃悠悠起身，朝著那抹殘影便撲過去。可是殘影終究是殘影，鬼君再用力地擁抱，也只能是撲了個空。「翎兒你讓我抱抱好不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夫君又在說什麼傻話，翎兒不是一直在你的身邊嗎？」

以往的桃花林，現在的靈兒。

從未消失、從未遠去。

鬼君覺得自己真是醉了，不然他怎麼會看到翎兒，不然翎兒怎麼會說她一直在自己身邊？

墨翎公主走上前，輕輕用手撫平他皺著的眉頭。而後俯身，在鬼君的額前落下一吻。「夫君，翎兒要走了。」

十五年前她已經將所剩不多的靈力悉數注入葉瑤的體內。如今十五年過去了，她的這抹殘影也快維持不住了。

「夫君，翎兒不後悔愛過你。愛你這件事，於我而言，是最最值得的事情……」

墨翎公主話音剛落，殘影便漸漸變得虛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鬼君累了，他彷彿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一個令他痴迷一個讓他根本不想醒來的夢……

……

葉瑤在鬼界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鬼君。雖然她猜測鬼君可能是來了碧海青天，可遺憾的是葉瑤並不知道其入口在哪裡，更不知道該怎麼進入碧海青天。

她上一次來到碧海青天還是十五年前，那時候敖丙帶著她去找鬼君，那一日似乎是墨翎公主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