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戲園子聽戲
承瑕殿里,端妃依偎在南宮蕭墨的懷裡。端妃說:「若是能一輩子,能像這樣留在皇上身邊,此生已經無憾了。」南宮蕭墨說:「胡說些什麼呢?」端妃說:「皇上為何不將臣妾的身份告訴她們?」
南宮蕭墨說:「為了你的安危,只能先暫時委屈你了。」端妃說:「只要能夠跟皇上在一起,臣妾就不覺得委屈。」南宮蕭墨道:「瑤兒...」端妃說:「臣妾有一事不明白。」
南宮蕭墨說:「什麼事?」端妃說:「皇上既然已經封臣妾為妃,為何每次到臣妾寢宮,只是在那裡坐一晚上?難道皇上是不喜歡臣妾嗎?」
南宮蕭墨說:「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封你為妃,是為了不讓你受委屈。」端妃說:「那今夜皇上可願意寵幸臣妾?」
端妃喃喃道:「你還是不願意嗎?皇上做這些又是給誰看?」南宮蕭墨說:「夜深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朕還有許多奏摺要批,就不陪你了。」南宮蕭墨起身就離去。端妃不甘心道:「皇上,既然你不願意寵幸我,又為何要封我為妃?還是說你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我拿著竹葉放在嘴邊,吹著辰王寫的渡思劫。遠處的陌北,遠遠的看著我,沒有現身。
在他心裡,我們之間的距離就隔著那堵宮牆。不知不覺中,我在竺台里坐了一個時辰,不知何時,南宮蕭墨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南宮蕭墨說:「夜深了,你在這裡做什麼?」我驚道:「皇上你怎麼會來?」南宮蕭墨說:「朕來這裡很奇怪嗎?」我說:「臣妾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皇上今晚不是...」南宮蕭墨說:「不是什麼?」我說:「沒...沒什麼。」
南宮蕭墨說:「你是想說,朕現在應該是在承瑕殿陪著端妃,是嗎?」我說:「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將端妃一個人留在承瑕殿,不好吧?」南宮蕭墨說:「你是想朕留在那裡?」我說:「我...」南宮蕭墨說:「今夜,你是想朕去陪她,還是留下來陪著你。」我小聲道:「這個...自然是留下來..」
南宮蕭墨欣悅道:「你在意朕寵幸她,是嗎?」我說:「皇上莫要怪罪臣妾。」南宮蕭墨說:「罷了,你好像很喜歡來這裡,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我說:「竺台是宮裡最高的樓,站到這裡,可以看到整個京城。」南宮蕭墨說:「那你看到了什麼?」
我說:「往進處看,自然是京城的繁華,往遠處看,看到了如今的盛世太平。」南宮蕭墨說:「你覺得現在天下太平嗎?」我說:「表面看似太平,實則暗潮洶湧。」南宮蕭墨說:「為何這麼說?」
我說:「當年先皇打下江山,平定四周,周邊小國雖說每年都會進貢納稅,他們也只是表面上的屈服,就如同南蒼國一樣,就連朝中也不穩定。」南宮蕭墨說:「你是如何知曉,他們不屈服的?」
我說:「我父親是商人,走遍了許多國家,聽到的事情自然也會多。」南宮蕭墨說:「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說:「臣妾僭越了,還請皇上責罰。」南宮蕭墨說:「無妨!不如朕帶你去個地方。我說:「皇上要帶臣妾去哪裡?」南宮蕭墨說:「跟朕走便是。」我說:「哦。」
他帶著我坐上馬車,馬車就朝宮外行駛。一路上他也沒有說話,我也不敢問,不知道他想帶我去哪裡。直到馬車行駛到一處園子外,才停了下來。
我說:「皇上,你帶臣妾到這裡做什麼?」南宮蕭墨說:「這家戲園子,唱的戲非常好聽,既然你睡不著,朕便帶你來聽聽戲。」我說:「深夜出宮,就是為了帶我來看戲?」南宮蕭墨說:「京城就這家戲園子深夜還在。」
我說:「皇上也喜歡看戲?」南宮蕭墨說:「朕小的時候,經常偷偷跑出宮,來這裡看戲。那時候這個戲園子里有個師傅,教會了朕很多道理。後來母後知道后,便派人將唱戲師傅給殺了。」
我安慰道:「皇上也不必難過,皇上到現在都還記得他,那位師傅若是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非常欣慰。」南宮蕭墨說:「愛妃可喜歡看戲?」我說:「喜歡,只是小時候並沒有看過。」南宮蕭墨說:「那今晚可是要好好看下了。」我說:「是。」
我心想:他今晚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如願以償的跟白馥瑤在一起了,他為何還會不高興?
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台上唱著霸王別姬,不禁讓我感到難過。
唱到最後,虞姬自刎那段,我也倒了一杯酒喝下,我們就這樣坐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沉默。
最後我也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抱起我朝著馬車走去。都說喝酒忘愁,卻不知酒醉消愁更愁。
躺在他懷中,我只感覺到心裡很難受,不禁流下淚水。我含糊道:「娘....女兒好想你。」
南宮蕭墨心想:朕一直以為你是個非常冷血的女人,原來你內心深處,是如此的脆弱。蘇若璃...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俯身在我額頭上吻了下,便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
這十年來,他以為自己愛的是白馥瑤,當白馥瑤真的回來以後,才發現自己對她那並不是愛。
十年前沒能救她,成了他這一生的內疚,現在白馥瑤回來了,他只想好好彌補她。
他一直以為只是懷疑我的身份,想要查清我的身份,卻不知道,我已經住在了他的心裡,他想磨掉我身上的傲氣,又心疼我脆弱的模樣。
醒來以後,已經是第二日。我看了看四周,道:「我昨晚是何時回來的?」景兒說:「娘娘你醒了?」我說:「景兒,我昨晚何時回來的?」
景兒說:「昨晚是皇上送娘娘回來的,而且皇上今天早上才走。」我說:「你在胡說什麼?」景兒說:「奴婢沒有胡說,皇上是真的早上才走的。奴婢給娘娘煮了醒酒湯,娘娘趁熱喝了吧。」我說:「嗯。」
朝堂上,因宋逵老將軍戰死在南蒼國,現在南蒼國已經攻下我兩座城池。眾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南宮蕭墨說:「眾卿對討伐南蒼國有何看法?」劉太傅說:「啟稟皇上,依臣所見,派慕容統領出征最為合適。」
吏部尚書說:「萬萬不可,慕容統領乃是禁軍統領,要保護皇城,怎能出征?」劉太傅說:「這有何不可,只要能替皇上分憂,誰都可以出征。」吏部尚書說:「禁衛軍要保護皇城,豈能說調走就調走?」
劉太傅說:「尚書大人何必執著一個職位,皇上下旨封他一個大將軍不就得了。」慕容流城說:「臣也覺得不妥,要出征戰場,也是許大將軍,許大將軍掌管三軍,是最合適的人選。」
許賢心想:這個老狐狸,都知道南蒼國不好對付,竟然想讓皇上派陵兒出征。
南宮蕭墨說:「都別再爭論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何體統?不妨聽聽許侯爺的建議。」許賢說:「回稟皇上,臣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
南宮蕭墨說:「誰?」許賢說:「彥親王和安王殿下。」劉太傅說:「臣覺得安王殿下比較合適。」余大人說:「臣覺得安王殿下不宜出征,還是許將軍比較適合。」
吏部尚書說:「臣也覺得安王殿下不宜出征。」南宮蕭墨說:「今日早朝就到此為止,春節前派誰去,容朕好好想想。」吏部尚書說:「是。」南宮蕭墨說:「退朝!」
景兒說:「娘娘可聽說?」我說:「聽說什麼?」景兒說:「南蒼國又攻下我朝兩座城池。」我說:「南蒼王野心勃勃,這是遲早的事情。」景兒說:「本來是打算春節以後,皇上會親自出征,結果現在形勢緊迫,要年前派人出征南蒼國。」
我說:「皇上那邊可確定派誰去了嗎?」景兒說:「聽說大臣們都在議論派誰去,最後惹怒皇上了。」我說:「宋逵老將軍戰死南蒼國,現在誰還敢去?」
景兒說:「就是啊,未有結果,皇上就說退朝了。」我說:「南蒼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那裡的人會奇能異術,而且很擅長用毒蠱。」
景兒說:「再厲害,也是屈於我們玄墨之下。」我說:「算了,不要再議論這些了。」景兒說:「要不,奴婢陪娘娘出去走走。」我說:「我想一個人待會。」景兒說:「那奴婢告退。」
端妃說:「皇上,臣妾吩咐御膳房做了些安神的湯,皇上趁熱喝了吧。」南宮蕭墨說:「放下吧。」端妃說:「皇上你怎麼不高興?」南宮蕭墨說:「南蒼國攻下我玄墨國,你讓朕如何高興的起來?」端妃說:「區區南蒼國,皇上又何必放在眼裡,派人出征把它剿滅了便是。」
南宮蕭墨說:「現在眾臣都有推薦的人選,朕倒是覺得,許燕陵是最合適的人選。」端妃說:「許將軍的確驍勇善戰,可是...」南宮蕭墨說:「可是什麼?」端妃說:「沒...沒什麼,朝政之事,臣妾不好過問。」南宮蕭墨說:「無妨,朕心中已經有合適的人選。」
端妃說:「既然皇上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那就不要為此事煩惱了。」南宮蕭墨說:「瑤兒,你先回寢宮去休息,朕忙完再過去看你。」端妃說:「臣妾告退。」
端妃走後,皇上起身穿好衣袍便離開御書房。公孫楚說:「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臣這裡?」南宮蕭墨說:「你小子已經有多日沒進宮了,還在生朕的氣?」公孫楚說:「臣怎敢生皇上的氣?看來她封妃了,你並不高興。」
南宮蕭墨說:「這是兩碼事,朕今日來找你,是為了南蒼國的事情。」公孫楚說:「想必皇上心裡早就已經有主意了。」南宮蕭墨說:「要是有,朕就不會來找你了。」公孫楚說:「臣到覺得,皇上想的是對的。」南宮蕭墨說:「朕還沒有說誰,你怎知曉朕心中所想?」
公孫楚說:「皇上不也是了解臣,才來找臣,自然臣也了解皇上。」南宮蕭墨說:「說說你的看法。」
公孫楚說:「目前朝中大臣各站一派,對皇上實屬不利,派安王和許燕陵一同出征,不管他們勝敗對皇上都有利,若是他們勝了,替皇上除掉南蒼國,若是敗了,可趁機削弱他們的兵權。」
南宮蕭墨說:「你說的有理,只是朕對安王...」公孫楚說:「安王平時不過問朝政之事,可他心機沉浮,不可不防。」南宮蕭墨說:「朕知道了,陪朕下一盤棋,看看勝敗如何。」公孫楚說:「是。」
我想過很多假設,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派安王和許燕陵一同出征。朝中大臣想各自拉攏自己的勢力,皇上也只好逐漸削弱他們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