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們究竟是何人？」汝君跟在兩人後面，發現自己刺殺的竟然不是天族二皇子。羅燁轉過頭，回答道：「我們現在要去冥海，你說，我們是何人？」汝君聽到冥海二字，心中一驚，不確定的問道：「你們是神族？」羅燁朝她一笑，不置可否。

腳下景物不停的變換，最後他們來到茂密的叢林，在叢林之中無法再騰雲，羅燁解開了汝君身上的咒語，一起下地行走。好在他們都有法術護身，腳程快，大概過了兩三個時辰就來到了叢林中心。

大樹隱天蔽日，草木茂盛，大概沒有人會想到這兒竟然會是冥海入口！羅燁開始施法，君澤從懷中摸出兩粒丹藥，一顆給懷中的孩子，一顆給汝君，然後一起進入了冥海。

「你給我吃了什麼？」

君澤也懶得再逗她，就如實說：「冥海靈氣充裕，尋常人進去會立馬撕成碎片，這個丹藥可以保護你們。」

一進入冥海，汝君明顯感到呼吸困難，羅燁伸手在她眉間結了一個印，她勉強能在冥海騰雲。

「就比別過吧，我先回阡澤山，它恐怕需要我給一點神力，否則很難活下去。」君澤微微托起嬰兒，對羅燁說道。

他們三人雖性格不同，但卻互為知己，其實就算君澤不解釋，羅燁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羅燁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隨意，然後自己帶著汝君回到自己居住之地。

「那個小嬰兒就是嘲風嗎？」昀兮開口問他。此時他們已走到深淵盡頭，前方無路，只能退後原路返回，可一路走來沒有任何出口，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躍過深淵，到達對面的宮殿。

「嗯，你家神君根據那塊玉佩，為他取名嘲風。」這裡終年不見陽光，陰冷刺骨。昀兮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不停地向君澤靠去。

君澤淡淡看了她一眼，任由她靠著，不動聲色的默念口訣，讓自己身上的熱氣散得更開。「後來呢？」昀兮感覺暖和了不少，催著君澤繼續講故事。

君澤拉過她的手，一個旋身躍過深淵。「後來，汝君就真的成了羅燁的舞姬……」

汝君本為鮫人族公主，自神族隱居之後，她的族人就淪為權貴的玩物，她也沒能逃脫。鮫人族美艷卻孱弱，她大概是唯一一個可以與仙族反抗的鮫人。龍王嫁女之日，她本就想刺殺璃毓，但是她……日前被人重傷，導致在跳舞之後控制不住靈力的混亂，露出魚尾。眼見計劃失敗，誰知羅燁心善，將她救了下來。

嘲風是龍族，靈力深厚，並且自小養在冥海，在君澤的悉心照顧之下，他可以在冥海來去自如。但是汝君不同，她一直生活在外界，不能適應冥海濃郁的靈氣，神族的福澤更是讓她吃不消，羅燁不得不將她帶走。

「羅燁喜歡汝君嗎？」昀兮打斷君澤的話，她心中對喜歡已經有了模糊的概念，願意放棄神的身份陪一個女子來到外界，一定是愛極了她。君澤放開她的手，點了點頭。昀兮趕緊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後悔甩開自己。

羅燁是喜歡汝君的，大概是那日見到她眼中隱忍的恨意，又或許是那日發現自己認錯人之後她羞紅的臉，眼中還含著的愧疚。汝君生得極美，羅燁將她帶在身邊卻從來沒有讓她為自己跳過舞。

從那以後，羅燁便與冥海隔絕，因為神族是不允許在外界生活。羅燁以一己之力在天地之外開闢了另一空間，取名為魔界，他為魔神。汝君從此一直生活在魔界，她在羅燁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終究是對羅燁動了心。

新婚之日，君澤，南陌卿禾偷偷跑出冥海向羅燁道喜。他們幾人還像年少時，幾杯烈酒下肚，天黑盡，就已經醉得開始說著胡話。他們吵鬧著要看新娘子，卻被羅燁擋了回去，醉醺醺地說，新娘子只能自己看。大家嬉笑著他，催著他趕緊洞房，然後一搖一擺地回到冥海。

「汝君。」羅燁走進屋內，平日里執掌生殺大權的手，此刻卻不知該放在哪裡。他傻站在門前，不知如何是好。

「獃子。」汝君笑罵著他：「你想讓我悶死在蓋頭裡嗎？」

羅燁趕緊走過來掀開她的蓋頭，女子紅妝艷麗，兩頰羞暈，美得不可方物。羅燁雙手捧著她的臉龐，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今後，我就是你的夫君了。」羅燁凝視著她，好像看著珍寶，捨不得放開。汝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頭，輕聲回應他。

「你，打算就這樣看我一晚嗎？」

「我……」羅燁放開她的臉，側身愣坐在她身邊。汝君輕輕嘆了口氣，取下頭飾，一手解開腰間的綢帶。紅衣散開，露出裡面純白的褻衣，隱隱約約看得見下面的紅色肚兜。

「我解不開後面的結，你幫我一下。」汝君背過身，對羅燁說道。羅燁楞楞地看著她，伸手為她脫下外衣，接著褻衣，然後扯開她身後的結，雪白的肌膚暴露在他眼前。他伸手撫摸著汝君的背，然後環住她，柔聲說道：「汝君，一直陪著我好嗎？」

「傻瓜，我不陪著自己的夫君，我去陪誰呢？」

羅燁傻笑著，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對著自己，漸漸放肆起來。突然他僵住了，汝君不解地問他：「你怎麼了？」羅燁溫柔地摩挲這她大腿上的傷口，問她：「這是怎麼回事？」汝君眼中閃過一絲傷痛，然後說：「沒事，不小心弄的。」羅燁沒有做聲，假裝沒看見似的和她繼續調笑，溫度陡然升高，燈光透出窗戶，灑在屋外的樹上，鳥兒嘰嘰喳喳好像在偷偷看著什麼，就連魔界的天空，也難得的出現了月亮星辰，柔和的月色與炙熱的燭光融合，彷彿清冷的夜都溫暖了不少……

天色漸亮，汝君依然沉睡在夢中。羅燁攬過她，抱在懷裡，大掌蓋住她的額頭，一絲神力探入她的腦海。

夢中一片歌舞昇平，天庭熱鬧至極，大家在慶祝著璃毓帶兵剿滅鮫族。

「二皇子果然有勇有謀！」

「有了二皇子，天族必定稱霸六界啊！」

「……」眾人爭先恐後地拍著馬屁，生怕說得不夠及時，失去了和貴人結識的機會。

「二皇子，我為你帶來幾個尤物，可有興趣見一下？」

「皇兒，你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不如收下做側妃，我和你母后也好抱孫子。」璃毓正欲拒絕，卻聽到了天帝的命令，將口中的話生生咽下，同意了。

幾個女子被帶上大殿，獻美人的大臣說：「她們可都是鮫王的女兒，一個個國色天姿。」

璃毓心想，既然有父王的命令在前，凌兒也不會太過怪罪自己。鮫人女子美艷無雙，不如收下，一舉兩得。他裝作不得已的模樣，收下幾名女子，將她們安置在後院。

幾個女子在天庭無依無靠，一時間悲從中來，暗暗啜泣，眼淚變成鮫珠。鮫珠本就稀有，而皇室直系血脈產出的鮫珠更是鳳毛麟角，她們不知，正是這些珠子，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