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唯我鍾神秀(三)

世間唯我鍾神秀(三)

十萬兩當然夠了,不僅夠,還能富餘不少。

赫連城本意並不是要錢,他只是聽聞鍾神秀在江湖風評甚好,所以特意體現自己的仁心,想博一些共鳴。

可沒想到這人內心這麼耿直。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被震撼住了,甚至沖淡了他對鍾神秀有後宮三千的偏見。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種活菩薩。

實際上這十萬兩是鍾神秀和系統兌的,為此他花完了剩下的一百名士點。

表面維持著『我對金錢不屑一顧』的高冷姿態,內里他已身無分文。

赫連城注視他許久,帶著些震動,長嘆一聲,他苦笑道:「鍾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鍾神秀便皺眉:「不夠?」

「夠了夠了。」

赫連城被他這種無所謂的語氣梗得有些心塞,想了想,把這銀票交給趙康,他沉聲道:「你去處理,莫要辜負鍾兄一片仁心。」

「是。」

趙康雙手接下銀票,十分崇敬:「鍾公子,天下萬民都會感激您的慷慨。」

「嗯。」

鍾神秀不甚在意,看都沒看他,只追問赫連城:「什麼時候與我比試?」

相比之下那十萬兩在他眼裡微不足道,他在乎的是赫連城什麼時候能夠與他一決高下。

赫連城稍稍沉吟,便認真回答:「半月之後如何?鍾兄也看到了,我這次傷勢頗重,恐怕要些時日才能好。」

「可。」

鍾神秀點頭,不再詢問,只問趙康:「我住哪兒?」

趙康飛快道:「我領您去。」

鍾神秀便轉身跟著他離開,也未再看赫連城一眼。

倒是赫連城看著他背影直到消失,眉眼中動容漸漸歸於平靜。

旁邊為他處理傷勢的諸葛齊笑著說:「王爺,看來這位鍾公子有一顆仁心,屬下便提前恭賀王爺又得一助力了。」

「沒這麼簡單。」

赫連城臉色漠然,接過身邊屬下遞上來的熱毛巾,慢條斯理擦著手臂上的血。

「此子心思單純,但一身劍法傳聞可通神,想要收服他恐怕還得看半月之後的比試,若能贏他一切好說,若不能······」他語氣微頓,轉言道:「讓你們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諸葛齊身邊另一人即刻上前道:「王爺放心,已有些眉目了,半月之內定能奉上。」

「好。」

他點頭:「若有鍾神秀相助,何愁日後糧草不足?」

他想著那十萬兩,只覺這位鍾公子特別有錢。

另一邊,有錢的鐘公子已經跟著趙康到了安排的住處。

許是考慮到他的性格,趙康安排的院子是個格外清幽的地方,旁邊種了幾畝桃花,此刻正逢三四月間,桃花盛開的時節,遠遠望去,粉紅一片,美麗爛漫。

鍾神秀卻沒心思欣賞這美景。

待趙康離去之後,他在自己房內床邊盤膝坐下。

就在赫連城收下那十萬兩的時候,系統有了提示聲。

「成功幫助天命之子解決一個小困擾,名士點+500,希望宿主再接再厲。」

鍾神秀睜開眼,眼裡興奮一掃而過。

他就知道這一步沒走錯。

買火摺子花了一百,銀票花了一百,現在獎勵他五百,還倒賺三百,他感覺他找到發家致富的方法了。

長長舒了口氣,鬆開盤起的腿腳,仰躺在疊好的錦被上,背脊下鬆軟舒適,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看著素色的床頂帷幔,鍾神秀髮出愉快的聲音。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

有了半月之約,鍾神秀便暫且在赫連城府中住下了,不過府中實在沒什麼消遣,鍾神秀本人人設又比較高冷,每天除了練劍就是練劍,住了幾天,骨頭都要生鏽了。

好在第五天便是武林大會,赫連城正是為此而來,鍾神秀明面上也是,所以他終於有借口出門了。

沒和赫連城一起,馬甲套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有個間隙,斂元元也想脫了馬甲去喝杯茶再看武林大會。

大麓此時皇帝昏庸,許多地方混亂不堪,芒城卻沒受影響,依然欣欣向榮,一片繁華景色。

鍾神秀目光掠過街邊,從那些吆喝的小攤上劃過,尋找著可以脫馬甲的地方,還沒找到合適的犄角旮旯,就聽遠處響起細密馬蹄聲。

街角那頭無數行人避讓,一行人策馬在街上橫行,一路上不知撞壞多少攤子。

領先的是個年輕女子,許是匆忙的緣故,髮髻有些散亂,她和身後幾人顯然不是一夥,因為鍾神秀聽到那些人喝道:「小娘皮,你還敢跑!」

「我都說了我爹是當朝太師,你們還敢追我,你找死!」

那女子聲音清脆,只是語調多了些許慌亂。

他們從街角一路策馬而過,很快就接近了鍾神秀這邊。

這時那些追來的人已經離女子不遠了。

只見身後領頭之人猛然一鞭子甩出,抽在女子騎的馬腿上,那馬一聲長嘶,后蹄揚起,把那年輕女子甩了出去。

這事鍾神秀本不想管,但他正好站在街道中央,以這位絕世劍客的性格不可能給他們讓路,而且他在江湖上風評甚好,就是因為他偶爾也會『打抱不平』。

雖然更多原因是因為惹了他。

不過作為一個敬業的員工,怎麼可能不好好扮演?

鍾神秀當即眸光一冷,那年輕女子飛來的方向正好是他這邊,他便順手接了一下,左手接下那女子,右手握白玉劍已出鞘。

一劍橫空,街道上的青石板被劍氣劃出一道巨大口子,都不等他再出第二劍,那些追來的人便驚恐喊道:「鍾神秀!是鍾神秀!」

白衣玉劍、絕世劍客,除了傳說中的鐘神秀再無第二人。

那些人扭頭就逃。

鍾神秀原本還想追上去砍幾劍,卻聽耳邊有人輕聲道:「多謝公子。」

他回頭,對上那年輕女子痴痴目光。

趙香彤是真沒想過自己除了赫連城之外還能再看得進第二個男人。

那危機時刻,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卻不想有一片白雲般身影將她接住,那人眉目是那樣俊美,眼眸似天上星辰,身姿翩若驚鴻。他是那樣高大挺拔、風姿絕世,讓人心喜。

他握著白玉劍擋在她身前的模樣,像極了趙香彤話本里看過的謫仙哥哥。

就連冷漠抿起的薄唇也如此動人。

那一眼,竟恍如萬年。

鍾神秀沒什麼感情波動看著這女子發獃,他什麼也沒說,扭頭就走。

獨孤宮主的逼格就是這麼高冷。

「等等!」

被救的女子飛快跑到他面前,許是看出他想走,她語速驚人地快:「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趙香彤,是、是大麓攝政王的未婚妻,不知公子貴姓?」

說起攝政王的時候,她臉上掠過一絲嬌羞的紅暈。

鍾神秀本想走了,卻突然間聽到攝政王這三個字。

大老闆的女人?

這麼巧嗎?

他眸光微變,語調冷淡道:「你是赫連城的未婚妻?」

「是。」

趙香彤咬著下唇點頭,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不瞞公子說,我、我是背著家裡偷偷跑出來的,所以才被這些歹徒追逐,我父親是當朝趙太師,我是父親的獨女,公子救了我,父親一定很感激你。」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這個素味相逢的男人說這麼多話,她喜歡的明明是赫連城,可不知怎麼的,方才那一眼裡所迸發的悸動,似乎到現在還未消去。

趙香彤有些苦惱地想著,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只覺眼前這人氣質出眾,越發像她小時候幻想過的神仙哥哥。

鍾神秀可不知道這姑娘在肖想他,他只聽到她說自己是赫連城的未婚妻,既然這樣,那他不能不管。

微微沉默,他開口:「你跟我來。」

他並未說要去哪裡,趙香彤竟也沒問,就這麼紅著臉跟在他身後,低垂著臉頰,活像個小媳婦。

鍾神秀把她帶回了赫連城的府邸。

當他和趙香彤一起站在赫連城面前的時候,他突然生出一種錯覺——攝政王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赫連城沉默看了他們許久,終於低聲道:「未婚妻?」

他怎麼不知道他有個未婚妻?

「王爺~」

趙香彤走到他身邊想挽住他的手臂,卻被他無情躲開,她只好委屈道:「你知道的,整個帝都我只喜歡你,未來我只會成為你的妻子。」

她說得認真,赫連城表情卻越發冷漠起來。

他毫不客氣道:「趙小姐,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根本不喜歡你,也不會娶你,請你自重。」

若她不是趙太師的獨女,這麼糾纏他早就暗地裡處置了,可偏偏這女人是趙軒刻的獨女,趙軒刻是中立派系的人,他雖不懼,也不想得罪。

眼看趙香彤快哭出來,鍾神秀覺得這種感情糾紛他還是不要參與得好,於是他冷著臉也沒打招呼,徑直便離開了。

赫連城有些頭疼看著他默不作聲把麻煩送來又走,正想著要如何處理這個麻煩,就聽趙香彤哭著道:「我有什麼不好?王爺,這世上誰能比我更喜歡你?」

她還想來拉他的手。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赫連城心裡不耐,冷冷甩開她的手:「趙香彤,這裡不是太師府,沒人慣著你!」

這女人被她爹寵得無法無天,而赫連城向來不喜歡這麼跋扈的女人。

被心愛的人如此拒絕,趙香彤自然沒法冷靜,她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哭得花容失色,赫連城看了她一眼,有些嫌棄甩了甩袖擺,高聲道:「趙康,把她送······」

「等等!」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趙香彤突然打斷他的話,她吸著鼻子哽咽道:「你、你不喜歡我就算了,我趙香彤也不是沒人要!」

她用力抹了把眼淚,咬著牙:「我為了你不顧爹爹的命令溜出家門,差點就死了,可你竟然這麼對我,從此之後,我再也不糾纏你了!」

赫連城還沒從這嬌蠻大小姐突然洗心革面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便聽她又小聲道:「作為交換,你告訴我方才那位公子是何人?他是武林人士嗎?你可知他姓名?家住何方?家裡有什麼人?可曾婚配?」

她說著說著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又想到方才街上對視的那一眼,似乎到現在她的心還在狂跳不止。

赫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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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城: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香彤:我們帝都名媛的愛情就是這樣,來時轟轟烈烈,去時無影無蹤。啊,那個男人是那樣英俊不凡令人迷醉,我有預感,我將和他發生一段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什麼?你說赫連城?哦,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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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攝政王后我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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