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傅寧看看依戀的牽著阿灼手的鳳鳴,閉上了嘴。
傅寧對自己的態度,阿灼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反正她端的又不是狐帝的飯碗。他的好惡,不重要!
她這次出來,打的是跟著侍衛隊的人一同去空間裂縫附近找小耀的旗號。
不過雖然帝宮也派了人去,但臨行前帝君都告訴她了,這就是個幌子。小耀這回是撞上了一個大機遇,中途不可打斷。
既然如此,她肯定不拖後腿。
帝君為了少帝,如此大費周章的帶她出門。她心下著實感激。
只要他的《招魂》不往她耳朵里灌,一些都好說。
這會兒他們一行四人是在丹丘山的邊緣。這一趟出遠門,是必須要避著天君耳目的。
所以出行必須低調。
鳳濯的手在阿灼和鳳鳴面前抹過,他們便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他自己同時也變了。
不過這回阿灼的髮髻還是姑娘的,並未挽起。
鳳濯思來想去,還是傾向於覺得她是無央不是凌耀他姑。不然,她何需那麼多靈氣來修復與阿修羅王同歸於盡時受損的神魂?
但萬一呢,反正他是不會和無央之外的女人有任何瓜葛的。
傅寧也隨即自行變化,還是用的凡界相見時的模樣。
鳳濯盯著他,他頗有些不情願。
阿灼小聲同鳳鳴嘀咕道:「還是太中看了。」
鳳鳴附和地點頭。
傅寧怕鳳濯下一句話就是不帶他一起,只得又變了一次。這次跟鳳濯的化相一樣,泯然眾人了。
既然要低調,那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飛行法器肯定就不能用了。
此去鬼族,不暴露修為,只以尋常速度飛行,那就得三天。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乘坐飛行法器或者坐騎了。
鳳濯對阿灼道:「把你的陣法盤拿出來。」
「哦。」阿灼從虛鼎里召喚出來,兩手捧著遞給鳳濯。
鳳濯先把用得所剩無幾的能量充滿,然後輕輕往空中一拋。
陣法盤轉著圈的變大,變到可以承載四人還綽綽有餘了才停下。
四人上去,鳳鳴挪過來挨著阿灼。小姨香香軟軟的靠起來比夫君舒服。
鳳濯見狀抬手化出一個靠背讓阿灼倚靠。
傅寧見狀取笑道:「你幾時變得這麼周到了?」
鳳濯睨他一眼,「當爹以後。」
傅寧語塞,他要是能當上這個爹,俯首甘為孺子牛!
阿灼從來沒有出過丹丘山的範圍。小時候她再撒嬌,小耀也只帶著她來邊緣處走動走動而已。
當下便忍不住探頭往外看去。
她還幾分小孩心性,出遠門自然是興緻勃勃的,喜動顏色。
「我從來沒出過丹丘山。」
鳳鳴道:「我也是。」
傅寧也給自己變了個舒服的靠背靠著。只有鳳濯還是趺坐著,腰背挺直。
阿灼看了半天下頭的山川、田野和人群,漸漸也就不感興趣了。
鳳鳴跟她一塊兒的時候都不想修鍊。阿灼便從虛鼎里拿了九連環、七巧板之類的和他一起玩耍。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鳳濯聽到『我們家小耀』在她嘴裡出現得頻率還挺高,嘴角微微一彎。
傅寧道:「這麼乾巴巴的飛好無聊,我們來下棋吧。」
袍袖一揮,面前便出現了棋盤、棋子。
鳳濯道:「一會兒要降下去找地方吃午飯,下不完一局。下午吧!」
傅寧一愣,「吃飯?」他們還用吃飯的?又沒人跟蹤,就算要低調也不用把戲做這麼全吧?
死鳳凰不是挺急的么,還浪費這時間?
鳳濯看他不解,「他們兩個還在長身體,定時吃飯、睡覺比較好。」
事涉鳳鳴,傅寧自然不會有意見。於是便收起了棋盤,「你這趟到底去找晴明做什麼?」
「魂魄之事,還是他比較專精。」
傅寧以為這也事涉鳳鳴,「那確實帶上他一道去比較好。」
到了飯點,鳳濯帶著他們降落下去。徑自找了家仙家開的酒樓進去。
他決定走這條線路出門,便讓白寧收集了相關的資料。自然知道在什麼地方打尖、住店最為合適。
這也是阿灼年幼時他帶她出門養成的習慣。
在大堂坐下,鳳濯徑自按照阿灼和鳳鳴的口味點了菜。
這些飯菜不但很合他們的口味,吃下去對他們的身體也大有好處。
而他和傅寧便叫了酒對酌。
到晚間依然是如此,只不過晚間還要住一宿罷了。
傅寧看了鳳濯所為,也想學著照顧鳳鳴。睡前,他像個老媽子似的打來熱水要幫鳳鳴洗腳。
鳳鳴見他實在殷勤,道了聲謝便由得他替自己脫去鞋襪。
「哎喲,好燙——」他的小胖腳剛一接觸到熱水就趕緊縮了回來。可就這麼一下也燙紅了。
傅寧趕緊替他用冰塊冰。那冰是直接化出的北極寒冰,鳳鳴又叫凍著了。
一時弄得他無措得很。
鳳濯嘆口氣,「小孩子的皮膚很嬌嫩的。得了,你也別拿我兒子練手了。」
他接手了接下來的事,熟練地幫鳳鳴冰敷。又兌了些冷水進去替他泡腳、搓腳。
傅寧有些訕訕的,眼角餘光卻看到阿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鳳濯手上的動作。
她是越看越覺得眼熟,帝君這給小孩洗腳的動作跟她家小耀好像哦。
不過鳳鳴卻有幾分拘謹的樣子,像是不大習慣,又有點受寵若驚。他從小身邊僕從如雲,哪裡用得著父君親自動手?
阿灼想起小耀給自己泡腳,那時候她可自在得很。
泡好了便心安理得的提起腳放到小耀腿上,示意他替她擦乾。
她是當姑姑的嘛,又小。大侄子伺候她那還不是應該的。
有時候她還淘氣的用小胖腳撩些水潑到小耀臉上。他也只是好脾氣的擦掉就是。
然後把泡得渾身舒坦的她抱到床上給她脫掉外衣,叫她躺下睡覺覺。
又給她蓋被子,被她逼著講睡前小故事,有時候還得唱《搖籃曲》。
她每次泡完腳都沒有自己走回床上過,甚至七歲前她出門腳都沒下過地的。
嗚嗚,她好想小耀!
傅寧一直看著阿灼,阿灼終於反應給鳴兒泡腳這好像應該是自己的活兒。但那不是叫他急吼吼的搶去了她才沒有反應過來么。
她過去拉過小凳子坐下,「帝......姐夫,還是我來吧。」
上次毛著膽子喊了『鳳濯』,回去后她想想好像不太好。索性順著鳳鳴的稱呼喊他『姐夫』。
鳳濯被她這聲『姐夫』喊得手上都頓了一下,然後才道:「你會嗎?」
她七歲之後他就不好親自給她洗腳了,然後每每看到她都是直接兩腳對搓幾下就完事。
他就只好聲稱自己漲了月例,撥了心腹宮女過去專門負責伺候她。
這會兒聽到他問,阿灼不以為然地道:「搓腳還能不會啊?」
鳳濯把位置讓給了她,她坐下去握著鳳鳴一雙小胖腳搓洗。
比給自己洗腳用心多了,間或還在鳳鳴腳底板撓一撓,惹得他咯咯地笑。
過了一會兒鳳濯道:「好了。」
阿灼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水一直恆溫沒有變涼。她替鳳鳴擦乾腳,也懶得給他穿鞋襪了,直接抱起來往床邊走。
他們要的是一個套間。她和鳳鳴住裡間,鳳濯和傅寧在外間。
阿灼學著小耀照顧她的樣子照顧鳳鳴。等她把他安頓好,鳳濯已喚了店小二把洗腳水端走。
阿灼晚上睡熟了,抱著鳳鳴肉乎乎的小身子喊道:「小耀——」
外室同傅寧各據一邊打坐的鳳濯睜開眼。不枉費他巴心巴肝伺候了十幾年,小祖宗還念著呢。
虧她想得出來,居然管自己叫『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