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滋事
余夢金已看見這裡黑壓壓擁滿了近百個成年壯丁,其餘尚有幾十個大叔大媽……還不懂他們什麼來路,自己也不便貿然出手傷人……那幾個漢子把他推到人群中,這時冒出一個老太婆,哭喊道:「你害死我孫子!我孫子羅葉好可憐啊……」
那些首當其衝的羅家壯丁把小余往前一摜,想要把他摔在羅奶奶腳前。余夢金就地翻湔,順勢站立,暗忖:原來是都是跟羅葉沾親帶故的……這些人想必既沒腦,也沒臉皮!羅葉活著,一個不見!人一死了,就來瞎胡鬧!
不過眼下這情形也甚是棘手:□□的,他也不好大發神威,將他們一鼓打散!那羅姑媽緊隨而上,叫道:「你害死了人,還以為就那樣算了?今天你一定要給個說法!」
差不多兩百人里三層、外三層把小余圍在當中,情緒激動,一副要為羅葉討回尊嚴公義的架式!幸好北山派出所的警員及時趕到——不過這些警察沒有制服,只穿了便衣,也沒有警車,只開來了幾台大摩托。若不是他們聚在了另一處,絲毫看不出這群新來的是鬧事者,還是執法者……
丁凱較有經驗,詢問了小隊長,得到確信后,來到院長身邊,高聲說道:「你們都散開,不要亂來,警察到了!」
羅家親戚們聽聞有公安民警,不好再過分動粗,局勢漸趨平穩。余夢金走近執法者,撣了撣衣上塵土,問道:「謝謝你們過來!能不能讓他們先離開?」
帶頭隊長是個年輕小伙兒,上身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執勤出警這般休閑打扮,刷新了外地人的世界觀!他點燃一根煙,蹲下答道:「他們就聚在這裡,也沒出格行為,我不好先行動。」
余院長暗罵:那你們這是來幹嘛?看熱鬧……?正在彷徨無計,劉迦在他耳邊建議:「聽說LONGHUI的民政局陳局長也是羅家的親戚,羅葉能送到這裡,是他牽的線……」
彷彿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新院長連忙電話連線陳立春:「陳局長,你好!我是北卡頓的小余……」
「小余啊……有什麼事?」政府領導漫不經心的問。
「因為前幾天羅葉死了,他家裡的親戚現在跑到孤兒院來鬧事了……」一句話高度概括前因和現狀。
「喂、喂……你說什麼?什麼?我這裡信號不好,聽不清……」一段春晚小品級別的表演后,手機里只傳來「嘟、嘟、嘟……」斷線聲。
「怎麼樣?」劉迦關心地問。
「沒用!只能拖下去。」小余的戰略非常簡單。
又僵持了半小時,事態沒有惡化——整座孤兒院里只有羅奶奶哭天抹淚的哀號。恰在此時,一台銀色五菱停在NCCC院門外,車上下來一名中國男子,一個外國老人,還有一個高大壯實的漢族女性。
余夢金暗叫:糟糕、糟糕……上級領導這時候到,目睹這樣的混亂場面,該作何感想……?
來人正是盧光啟和PERRY——那個女人是「藍瘦香菇」之妻:馬姐。盧光啟一股儒生氣,原配夫人卻肩寬體厚、牛高馬大,一張方正大臉,兩條濃眉、小眼闊口……長相雖不敢恭維,但麻利幹練的氣場很足!
PERRY見眼前這陣勢,不明就裡,問道:「what』sgoingonhere」
還沒等到解釋,羅奶奶已撲到跟前,叫道:「領導來了,領導快來作主啊……」
中方領導被她纏上,一直辯解:「你搞錯了!我不是領導、不是領導……」
小余見他這麼慫:毫無一絲責任擔當!對他的輕蔑瞬間升到峰值——北山派出所的隊長看到有外國人,坐不住了,到他旁邊說道:「有老外來,你不早說!?以後凡有外籍人士過來,你必須先報備!」
新院長琢磨:沒有老外,你還事不關己的冷眼旁觀呢……嘴上反問:「現在為了國際友人的安全,你可以疏散他們了么?」
「呃……目前還不好辦、不好辦!等到天黑了,他們應該會自己走的,我們守在這兒,不會出亂子!」此刻執勤小隊長仍然不便採取行動。
那馬姐倒厲害,稍微了解情況后,對羅家人叫道:「你們別再浪費時間了!這是孤兒院,只管收養孤兒!不是民政局!有什麼生老病死的事去找政府解決!賴在這裡,不會有結果!快走吧……」
羅氏親戚們耗了一下午,各人都有各自生計,礙於情面湊了人場,製造聲勢,已是仁至義盡。又聽她這番話,不少人萌生去意……唯獨羅奶奶意志堅定,喊道:「所有人都走了,我是不會走的!我就呆這裡,哪也不去!」
馬姐笑道:「老人家你就在這裡,哪也不用去,我們好吃好喝伺候你!」
出警隊長眼看時機成熟,藉機喊話:「所有人都散了吧!當事人留下協商解決爭端!其他人各回各家!」
羅姑媽等幾個發起人私下商議后,決定只留下羅奶奶在此「爭取權益」——一數小時前還氣勢洶洶的烏合之眾,立時便作鳥獸散!年輕隊長記錄了PERRY的護照信息后,也率隊離去。盧光啟總算緩過勁來,又變回以往一貫居高臨下的淡漠腔調:「JIM、RING你們才來沒多久,發生的事情可不少啊!」
劉蔓玲嘆道:「是啊……我覺得可以用驚心動魄形容!」
PERRY卻沒那麼多感慨,四處轉悠。一邊看一邊讚歎:「Good……good…Prettygood!!」
有錢好辦事:一個月時間,馮師傅不僅把爛尾工程完成,還按要求為每個學生宿舍做好了大型儲物櫃——每個柜子都是四米長、三米高,分成二十個小格,每格裝好小門,配上鎖……再加上學生們原先的手提旅行箱,小朋友的私人物品可以妥善安放。所有宿舍都整整齊齊、乾淨清爽!而擴建的廚房餐廳:寬敞明亮、整潔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