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記憶陳列館里
記憶陳列館只對島上的VIP開放,不拷貝,不複製,不作為司法證據,給出的緣由是為了不讓大眾恐慌,畢竟人性都有陰暗的一面。由島上VIP共同出資維修和維護設備,普通大眾的記憶是他們的日常玩樂觀賞,而自己至親摯愛的記憶則是他們永久的緬懷。
幸好有況仔,幸好況仔是VIP,在楊允樂眼裡,他就是無所不能的大男孩。
記憶陳列館在杉島最中心的地段,規模很大,地面50層,地下30層,每一層都有大約8米的層高,從上到下,按照出資等級陳放記憶。
楊允樂以丈夫的身份調取了秦雨佳的記憶。卻發現秦雨佳在22歲之前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的。他找到了管理員,想詢問個究竟。
「楊先生,您好,我們只負責本小島的記憶,所有的都在這裡了」管理員打開了記憶的日期目錄。
「不對呀,佳佳說她在20歲的時候就來這個島上了」楊允樂疑惑的看著管理員。
「不好意思,楊先生。您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您。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我們館是沒有刪除記憶的許可權,改變記憶更加是不可能的」管理員很耐心地解釋。
楊允樂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不可思議,於是提出看看自己的記憶。
管理員按照要求打開了日期目錄,他發現了更大的秘密:他26歲以前的記憶完全空白,他卻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在20歲的時候已經認識了她並且喜歡上了她,那一切真實幻覺?
但是從未聽父母提起過,那難道自己也不是這個杉島的人?
「況仔」楊允樂推了推在身邊發神的況仔;「你說我小時候就住在這裡了,你是一直認識我的對吧」。
況仔眼神篤定:「是的」。
得到了這樣肯定的答覆,楊允樂便認定了是記憶陳列館出了問題,畢竟這個也不是真的抽取的記憶,而是從遍布的天眼監控中,模擬還原的記憶。從概率來說,可信度會小一點。
楊允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事實上線索已經斷了。
「叮咚」手機響了起來,楊允樂掏出來一看,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一封電子郵件。直覺告訴他,又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點開了郵件,然後差點原地崩潰。
郵件沒有附字,沒有標題,沒有說明,只有簡單的一張圖片。圖片正是楊允樂在老者家裡看到被扣掉面部的那張照片,照片的很清晰,而那個男人,正是秦雨佳的父親。
楊允樂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彷彿墜入冰窟。
況仔湊了過來,但他並沒有見過秦雨佳的父親:「這不是礬山那位老先生的照片嗎,感覺這應該要年輕很多」。
「秦雨佳現在活著的父親告訴我他的女兒十年前是被自己害死的,那三個月前去世的是誰,誰才是秦雨佳的父親。」楊允樂有些自嘲,好像自己墜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
「樂哥,你說的啥」況仔一臉蒙圈,有點跟不上楊允樂的節奏。
「哎,你不懂」楊允樂第一次遇到這麼反科學的事情「簡單的說,就是時空錯亂。不過再怎麼錯亂,不應該是佳佳的父親殺了他自己的女兒啊」。
時空錯亂,楊允樂是從石先生的《愛有天意》讀來的,雖然是個矯情的名字,卻是一本講述時空穿越的書籍,石先生是楊允樂的偶像。
「我看過一本書,裡面寫了是一個女孩子為了救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利用時空隧道三番五次回到過去,但無論做多少努力,卻始終在那個時間節點無法改變男孩子將要去世的事實,最後選擇和男孩子一起去世的故事」楊允樂給況仔講了個概要。
「可那畢竟是故事」況仔突然發現楊允樂關注的重點變了,之前他是沉浸在悲傷無法自拔,而現在他想挖出秦雨佳的秘密了:「就算有時空隧道,又要怎樣回到過去,改變過去?」
楊允樂若有所思:「我可能做不了那麼多次蕭瀟,可我願意努力去嘗試做一次」,他口中的蕭瀟便是書中那個女孩子。
「樂哥,我有新的發現,你看……」況仔遞迴了楊允樂手機,並投影到了他的眼前。
還是之前的圖片,不過經過特殊處理還原之後,更加清晰了,被帶上手銬的是秦雨佳的父親無疑,圖片也絲毫沒有處理過的痕迹,楊允樂有些疑惑:「你想讓我看什麼?」
「這裡」況仔指了指,是一群圍觀的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個男人口罩褪到了下巴下面,而那個人的模樣幾乎和秦雨佳的父親也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多了幾道傷痕,如果不是刻意觀察的話,根本注意不到這個細節。
「這應該才是我們在礬山別墅遇見的那個老先生」楊允樂覺得真相越發撲朔迷離,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惜兩個小島的通訊除了海底隧道是完全隔絕的,我們也無法證實照片的真實性」況仔寬慰道;「到此為止吧,可能一切只是巧合,是我們想太多了。」
「巧合?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是我反而覺得這是有人想告訴我真相,就算不存在時空隧道,那也存在真相」楊允樂眼神篤定:「我先回一個郵件試一試,萬一有線索呢。」
「你是誰,照片是從哪裡來的」楊允樂點擊發送郵件,卻很快顯示感嘆號:郵箱不存在,請核實后再發。
連試幾次都是如此,楊允樂也算是明白了:「他並不想讓我知道他是誰,發了郵件就馬上註銷了賬號,至於嗎?」
「叮咚」有新的郵件,楊允樂打開一看,又是一個陌生的發件地址:如果你想尋找真相,就不要試圖尋找我是誰。而且,秦雨佳十年前確實已經死了。
你所見到的她是有人在她死之前扭曲時空救了她,不過那個人怕是不希望你知道真相。你可以去查查他母親的記憶,它會告訴你很多東西。
直覺告訴楊允樂,這件事背後好像有天大的秘密,就算他沒牽扯其中,但是畢竟自己心愛的人有牽連,他決定一查到底。
楊允樂拉著況仔轉身就回去記憶陳列館。秦雨佳和秦父母在杉島上並沒有其他的親屬了,那他作為配偶就有許可權查看秦父母的記憶,但是他真的害怕有其它的隱情,況仔也只得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確定要看」。
「嗯」帶著忐忑,楊允樂讓管理員打開了秦母親的記憶。
秦母親的記憶依舊是缺失的,最早的記憶是在6年前,也就是秦雨佳20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