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楹現身
哪知那姑娘小心翼翼地看著白挽和,好像白姑娘能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姑娘猶豫半天,最終快步走到雲渡和白挽和中間,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那個、她是蘇楹,不過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她了。」
「蘇楹?」雲渡若有所思,眉頭深鎖,而後喃喃道,「我記得君復認識一個叫蘇楹的姑娘……」
與此同時,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在呼喚著什麼,白挽和皺著眉頭仔細聽了聽,那兩個字似乎是「阿瑜」,這麼親切的稱呼,只有她從前的那個戀人才能叫得出來。白挽和當時心裡一震,腦海一道白光閃過。
「阿瑜、阿瑜……」
那聲音還在不斷呼喚著她。
皇帆么,是皇帆么。這個名字出現在她心裡,白挽和整個人都不對了。
皇帆……這會不會,是一種幻象?
眼角的餘光從慕寧臉上掠過,她突然起身一把抓住雲渡的胳膊,音調也上升了許多:「我們走吧,去問問葉君復。」說話的空檔,她還一個勁給雲渡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離開。
雲渡會意,當即抱拳說了聲告辭了,轉身就走出了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麼快出來幹什麼,我還沒喝夠那茶水呢。」
白挽和掐了他的胳膊一下,撇著嘴說:「你要是再呆上一會兒啊,恐怕那姑娘就以身相許了。」
「什麼啊,我再風華絕代也不至於人見人愛吧。」雲渡很正經地喚了她一聲,「哎,白挽和,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雲公子,請問……我上過你么?」白挽和盯緊了他的雙眼,同樣很正經地反問,但她自己聽到這句話,臉頰立刻泛起了微紅。
雲渡斜著眼對視過去,義正詞嚴:「白姑娘,你敢再下流點么。」
「直說吧,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叫皇帆,雖然他現在不在我身邊,雖然他、他做了讓我不能原諒的事情……」說到後來,白挽和的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最後乾脆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了。
「都做了讓你不能原諒的事情了,你還能這麼好脾氣地說你喜歡他?!」雲渡掰著白挽和的胳膊讓她看著自己,又心疼又無奈,「白挽和,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啊?」
「白挽和沒瘋也沒傻,愛上皇帆的那個人,是曾經的林瑜,不是白挽和。」
「那不就結了,你還想他幹嘛,還是喜歡我吧。」
「邊兒去,誰說喜歡你了啊。哼。」
白挽和一跺腳,仍舊是嘟著嘴,一副你咬我啊的無賴表情,緊接著她就岔開了話題,問雲渡和蘇楹約在哪裡,雲渡說小巷茶莊。
這是一家很小的茶莊,坐落於茶樹街最邊上的拐角那裡,生意也相對清冷許多,一腳踏進茶莊,白挽和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安靜。茶莊雖然不豪華,但是每一個細小的角落都非常雅緻,足以看得出店主是個細心的人。
為避免打草驚蛇,葉君復先陪著蘇楹喝茶,白挽和與雲渡坐在四周一張紅木桌子旁邊,一邊假意喝茶一邊密切注意著蘇楹的動靜。
蘇楹姑娘秉持著女生一貫的矜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遲到了約莫半個時辰。等待的過程總是煎熬,白挽和捏著茶杯,手心裡出了汗,眼角的餘光不時地往葉君復那裡瞟過去,估計葉君復更緊張,他不停地喝茶喝茶,一壺水轉眼下去了半壺。
「喂,你別搞得這麼明顯好不好,外人一看就知道你已經注意君復很久了,人家還以為你看上他了不好意思說話呢。」
白挽和拉著凳子往雲渡身邊靠近了一些,扯著他的衣角嬌滴滴地說:「那我這個樣子人家不都以為我喜歡你了嘛。」
「聰明!這樣才能不暴露你自己嘛。」
雲渡順勢把她拉在懷裡,白挽和的臉就貼在他的胸腔那裡,聽著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瞬間就加快了。
白挽和拍了拍他的胸膛,「咯咯」笑道:「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怎麼跳的這麼快。」
「那可不行,讓你看見裡面的秘密可怎麼辦呀。」
「喲,你心裏面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秘密啊?」
你就是我不可告人的秘密吖。雲渡張了張嘴,想到她說皇帆那個人時眼神里的落寞,這句話就被他生生的咽在了肚子里。她是真的很愛皇帆吧,不然怎麼會連他做了不能原諒的事情她還在愛。
眼神是最不會騙人的。
她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跟自己鬧著玩,甚至開玩笑似的說一些調情的話,可也只是把他當成熟悉的人了吧。才認識多久,怎麼會愛呢。
只是,從救她的那一刻起,雲渡就不知道為什麼想要接近她,或許是好奇,也或許是冥冥中有著一種力量在拉攏他們,讓他們關係越來越近。
白挽和就這麼歪倒在雲渡懷裡,任憑過路人眼光異樣地打量著他們,葉君復的反應更是誇張,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臉紅了?
難道他們表現的太明顯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因為看到了他們。
果然,白挽和一抬眼,便在門檻處看到了那名脖頸處有著薔薇花的女子,那般妖嬈的花蕾,那般冷漠的面容,冷冽的眼神在茶莊掃視一周,緊接著落到了葉君復身上。
這葉君復好好的,怎麼會叫她來喝茶呢?
蘇楹對葉君復招了招手:「君復,你過來。」
「哦好。」
白挽和和雲渡面面相覷,兩人心裡同時飄過來一個聲音:「她不會有所察覺了吧?」頓時他們都拉下了嘴角,再轉過臉去,葉君復不知怎的趴在了那姑娘的肩頭,那姑娘還靠在葉君復耳邊喃喃自語,可葉君復就跟睡著了似的,依舊軟綿綿地趴著。
藍色衣袂刷的一下從房檐閃過,轉眼間葉君復和那個姑娘都不見了蹤影!
糟糕!
雲渡拉著白挽和就衝過去,趁著還能尋到蘇楹的一絲衣裳,便緊緊跟著那個背影跳上房頂。蘇楹姑娘踮著腳,扛著一個青年男子居然還能踩著房頂瓦片健步如飛!
白挽和上不去房頂,只能跟著雲渡的腳步在地上追,倒是團貓反應快,撒開四條腿轉眼間就跑在了雲渡前面,「刺啦——」,團貓的爪子上,赫然掛著那姑娘的一縷衣袖,它還得意的對著下面的白挽和晃了晃前爪。
「好樣的!」
聽到主人的讚揚,小賤貓更加興奮,弓著腰使勁用力就躍上了蘇楹的背,揮著爪子就是一下。
「啊——」
只聽得一聲驚呼,剎那間一個人重重摔在了白挽和面前,白挽和正飛速地往前跑,這麼一下她還沒來得及收住腳步,直接就被絆倒壓在了蘇楹身上。
蘇楹姑娘的藍色衣袖和白挽和的白衣交錯在一起,倒是像爵府盛開的那些花木。
鬼使神差的,白挽和居然問了一句:「姑娘你沒事吧?」
蘇楹沒理她,推開白挽和就掙扎著站起來要走,白挽和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你跟一起命案有關,希望你……呃。」
話沒說完,白挽和立刻俯下身來捂住了腹部,她額頭上沁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眉毛擰在一起,看樣子是疼得厲害。
「你、你居然……居然給我下毒……」
聽到「下毒」兩個字,團貓立刻豎起耳朵,憤怒地叫了一聲,一下子朝蘇楹撲過去,整隻貓都掛在了她身上,來了個倒掛金鐘。
蘇楹一把把團貓扯開,還狠狠地踩了它的爪子一下,疼得團貓嗷嗷叫。
「唰」,一把劍赫然架在了蘇楹脖頸上,劍刃正對著那朵薔薇花,一劍下去就能把那朵花劈成兩半。
路旁的行人一見這陣勢,當即捂著耳朵四散而逃,一邊叫喊著「殺人啦,殺人啦——」,一邊嚇得腿都軟了,走了沒兩步居然有人跪在了地上,然後一步一步挪著走的。
「給她解毒。」
如命令般的四個字。白挽和還是第一次聽雲渡發出這麼冷冽的聲音,如冬日冰棱,若是不從,掉下來把心肺刺穿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乾笑兩聲,試圖用手撥開那把劍,持劍人感覺到了那一點點力量,頓時把劍又往她的脖頸挪了挪,血線在白皙的皮膚上漸漸明顯。蘇楹摸到了粘稠的液體,輕蔑地看了一眼白挽和,說:「爵爺,這樣的姑娘也值得你拿著養血劍逼我?」
不值得的人?哼,我是不值得的人?
我怎麼就不值得……
「你他媽才是不值得的人!呸!」一聽到這一句,白挽和頓時來了勁,勉強站起來沖蘇楹吐了一口口水,但又抵擋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她登時又蹲在地上捂著肚子。
「罵我?我就不給你治,你看看你能活過這個月么?」
蘇楹知道她不給白挽和治傷雲渡也不敢把她怎麼樣,於是揚起眉毛嘚瑟地看著白挽和,然後轉過臉揚起脖子:「爵爺,你要是敢,今天就殺了我。」
嘁,還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白挽和翻了個白眼,心想可以找醫仙嘛,這海靈族下的毒又不是什麼巫術。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時候,葉君復幽幽地醒了過來,提議道:「去海宮吧。」
海靈族的毒,還是要海靈族的人來解。